按摩椅上舒舒服服躺了将近三十几分钟,孟栀觉得浑身懒洋洋的,不想动。
林南澈破天荒第一个从舒服窝窝里挺身起来。
“起来了,小懒胚子们,再不起来看电影要迟到了。”
林笙雨举起手,看了眼腕表,“还有十几分钟,再躺会。”
“你这跟待在家里躺被窝有啥区别?”
回答林南澈的是林笙雨慢慢悠悠的哈欠声。
林南澈皱了皱眉,看了眼闭着眼的顾时宴,照着他小腿轻轻踹了一脚,“起了起了。”
顾时宴睁开眼,冷不丁地盯着他。
就在他以为顾时宴要揍他时,却见他收回视线站了起来。
扔下一句“我去买爆米花”转身走了。
孟栀睁开眼坐起来,余光瞥了眼顾时宴的背影,而后,拉了拉林笙雨的手指,“小懒猪,快起来。”
之后又低低地哄了几句,林南澈心中腹诽,林笙雨这厮是被孟栀惯坏了。
大小姐脾气渐渐显现。
再看看孟栀温温柔柔的,配上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可不就是小说里白月光的存在吗?
他又想起顾时宴之前说喜欢乖的,他仔细瞅了瞅孟栀,刚好完美代入。
林笙雨这大小姐脾气臭又聒噪,和乖巧压根没沾边。
林南澈摇摇头,呸呸呸,说沾边那是看得起她。
她连一点乖巧的尘埃都没沾上......
顾时宴很快回来,手里拎着两桶爆米花,右手还拎着一个袋子,看着像咖啡。
他把袋子给林南澈,“热咖啡,醒醒神。”
林南澈打开袋子,把咖啡拿出来,第一杯给了林笙雨。
皱着眉咋舌,“呦,又让宴哥破费了,不过又是奶茶又是咖啡,中午还吃了一顿扶墙走的大餐,明天涨五斤的节奏吧?”
说着,第二杯递给孟栀。
孟栀一愣,决定晚上加做两组开合跳。
于是心安理得地从他手里接过咖啡,捧在手里。
—
电影散场后,孟栀和顾时宴顺路一起打车回家。
“明天还是老时间?”
“嗯?”
孟栀反应了几秒,才明白他说的是返校时间。
她点点头,脑袋埋得更低了。
“怎么不在家待一会?我要参加竞赛培训没办法。”
孟栀口是心非解释,“学校里更有学习的氛围,在家里总想摸鱼......”
顾时宴听着想笑,摸鱼?
这么乖的还会摸鱼?
要是林南澈或林笙雨说这句话,他绝对百分百相信,但孟栀么......
怎么看怎么不像。
出租车停在孟栀小区门口。
从出租车下来,天已经染上轻微的灰雾,夕阳落尽,带着点橘色。
顾时宴背着光,慢慢开口,“进去吧,我也走了。”
孟栀点头,转身朝小区里走去,从门卫室拐角转弯,停了两秒,她偷偷回头看他。
只见顾时宴低头看着手机,下一秒抬头。
孟栀吓得一下子缩回脑袋,心砰砰直跳。
静静的过了好长一会,她再次探出脑袋,已经没有他的影子。
她长舒一口气,慢慢走回家。
孟建国破天荒已经在家。
“栀栀,和同学出去玩啦?”孟建国系着围裙,从厨房端了盘菜出来。
“还有一个菜,马上好了。”
孙巧母女不在。
孟栀放下包,走进厨房。
这么想来,孙巧和陈曼曼上周也不在。
不过这些她不关心,“爸,我来帮你。”
“栀栀,你坐着吧。”孟建国回头看了眼孟栀,下一秒回头手忙脚乱地把菜倒入锅里。
孟栀看着孟建国的围裙发呆。
记忆中家里系着围裙的一般都是周萍。
那会周萍还是记者,白天上班在城市各处采访,下班马不停蹄赶回家给她做晚饭。
晚饭后,拖地、洗碗,还要写稿子。
孟建国当初还不是教导主任,是三中一名教政治的班主任。
起得比鸡早,回的比猫晚。
三中一向军事化管理,学生五点半起床,六点跑操,孟建国作为班主任,五点多就要从家里出发,晚上到家基本九点出头。
家里大大小小、鸡毛蒜皮的事情,全是周萍在操持。
现在想来,这样的家庭,不对等的付出,就算感情再好都会有问题。
小时候她会想,爸爸别那么忙就好了。
就可以陪她去游乐园,还可以带她玩游戏。
那时候的孟建国正值壮年,人高马大的,人也幽默。
但渐渐的,家里的争吵声多了起来。
有一次黑着灯她起来上厕所,看到客厅里的一道亮光,吓懵了摔在地上。
现在想来,那时坐在黑暗中的孟建国,一定有很多理不清的烦恼。
她现在好像有一点明白妈妈说的话了。
最后一道菜是蒜泥生菜,很快出锅。
“爸,我来盛饭。”孟栀从消毒柜拿出两个小碗,用开水冲了冲。
孟建国坐下后,夹了一筷,“好久没做菜,不知道味道咋样。”
未等她回复,孟建国自己评价起来,“好像咸了点。”
孟栀小口吃着饭,认真地看了眼父亲。
在嘉市的两年,只有过年她才会被他接回来看爷爷奶奶。
似乎很久没有注意,四十多岁的父亲两鬓生出好多白发,渐渐藏不住了。
“栀栀,可乐鸡翅还不错,不咸不淡。”
说着,给孟栀夹了一个。
“谢谢爸。”
“期中考快到了,要劳逸结合,知道不?”
孟建国不放心,女儿太好强,中考前那不要命的架势可把他担忧坏了。
“爸,你这样子说是教导主任,怕是没人信。”
“你这孩子。”孟建国笑了笑,“因材施教,每个学生都有各自的特点,不能一概而论。”
孟栀若有所思。
中午吃多了,导致晚上吃不下。
孟栀夹的最多的是孟建国面前的蒜泥生菜。
“栀栀,你怎么专挑生菜吃,是不是不合胃口?”
孟栀有些心虚,“中午吃太饱了,不消化。”
孟建国不信,认定闺女是在减肥,闺女和她妈自学舞蹈后就一直保持身材。
“栀栀啊,你又不胖。”
—
晚上,孟建国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咚咚声,不禁好奇地敲响了孟栀的房门。
穿着运动衣的孟栀来开门,额头上全是汗。
还说不是减肥。
怪不得晚上吃得少,就吃了这么点还做这么高强度的运动。
不过他思索着,运动总比埋头苦读强。
关门之际,又不放心嘱咐,“闺女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