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太阳缓缓西沉,我才仿若游魂一般恍恍惚惚地回到了崇福院。在院中练剑的两人,看到我一脸憔悴地回来,阿福一瞧我的神色不对,顿时愣在原地,不敢向前挪动一步。而银龙主上则迅速地快步走过来,搀扶住摇摇欲坠的我,满是关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无力地摇了摇头,心中满是纠结与挣扎。刚才曲歌对我所说的那些话,我又该如何说出口呢?难道要告诉他,正是因为他,所以他的姐姐才离世了,阿福才失去了母亲吗?这样残忍的事实,我又该如何启齿呢?
我低垂着头,内心充满了矛盾与痛苦,迟迟无法开口说出那些话。银龙主上紧紧地注视着我,眼中满是担忧,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在给我力量。
阿福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疑惑和害怕,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银龙主上,声音沙哑地说道:“主上,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但说到这里,我又停了下来,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无法继续说下去。
银龙主上静静地看着我,等待着我把话说完。而我却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之中,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一切完整地表达出来,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主上和阿福的反应。
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微风吹过的声音,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蹲下对着阿福说着:“阿福你和小荷姐姐在这里玩耍,我要和你舅父说一些事情。”阿福虽然很想知道是什么事情,但还是乖乖的点头同意了。
小荷听我这么说完,于是拉着阿福出了崇福院。
此时,银龙主上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冷冷的、高高在上的神态,仿佛他所有的温柔都只在阿福面前才会展现出来。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而深沉,眉宇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威严。
片刻之后,我终于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主上,关于曲歌的事情……”话未说完,我又顿住了,心中充满了纠结和挣扎。
银龙主上微微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他依然保持着那份冷峻的神态,等待着我继续说下去。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从他的眼神中看到失望或者愤怒。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吹动了银龙主上的衣角,他的发丝也随风轻轻飘动。他那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他有意延误了救翠姐的机会,想霸占阿福和……”我顿了顿,喉咙干涩得仿佛要冒烟,艰难地继续说道,“你。”
话音刚落,银龙主上的身子猛地一震,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击中。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和痛苦。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我,那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哀伤。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他的嘴唇颤抖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还是滚落下来,划过他那冷峻的脸颊。
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有银龙主上那无声的悲痛在空气中弥漫……
他无力地坐在了石凳上,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站直身子,眼神变得无比冰冷。
他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我的心上,让我感到一阵窒息。他停在我的面前,声音低沉而沙哑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泪水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因为爱你,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银龙主上沉默了许久,最终转过身,慢慢地向远处走去。他的背影显得那么孤独和落寞,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了。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我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将变得不同了……
他想必是去找曲歌了。
倘若单单只是我自己,或许我还能够选择原谅,然而翠姐呢?她又该如何自处呢?我不能擅自替曲歌隐瞒这件事情,不然的话,翠姐即便是在九泉之下,也定然不会原谅我的。
那些做坏事的人,无论他们有着怎样的理由,都不能成为他们逃脱制裁的借口,这是毋庸置疑的绝对法则。
这时候,小荷带着阿福回来了,他们一走进房门,阿福就立刻跑到了床边,一下子扑进了我的怀里,尽管他还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也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阿福,毕竟在他心里,曲歌一直照顾着他。他还这么小,怎么能让他去承受这样残酷的事实呢?他怎么能接受那个他一直认为疼爱他的人,竟然是伤害他母亲的凶手呢?
我收拾好心情,抚摸着阿福的头,小声的给阿福说着:“阿姐没事了,阿姐只是刚刚身体不舒服,现在吃了药已经好了。”
阿福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我:“真的吗?”
我点点头,再次肯定的说道:“当然是真的,只是这药不是很好找,所以~”
还没等我说完,阿福接话道:“所以是让曲歌去找了吗?”
听到阿福这么说,我才想起来,应该是他好几天都没有见到曲歌了,所以才会这么想,于是我将错就错的点点头。
曲歌应该不会被留在灵雎峰了,早些给阿福做个心理准备也许也是好事。
就这样,在半哄半骗下,阿福才渐渐露出开朗的笑容,这崇福院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几日没见主上,我没有再去关注曲歌是被怎么处置的,阿福的课程每天依旧还是在大殿上做的,只是回到崇福院没有人陪着练剑了。他自己也贪玩,我也没有严厉的训斥他,孩子的童年应该是要充满欢乐的。他家大业大的害怕以后没有生存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