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一敬疑惑:“小皇孙在说什么?”
谢怀若说道:“我说,你妻子不一定死了。”
西门一敬不能接受谢怀若如此污蔑他的爱人。
说道:“小皇孙要是执意要污蔑一个已经过世的人,那一敬不奉陪了。”
说完,就往西门一家人的方向大步走过去。
谢怀若说道:“难道,你不想西门家的人离开这里?不想西门家的人恢复自由身?你大哥,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儿,叫西门紫,阿紫姐姐在教坊司跳舞接待客人,她长的美貌如花,你就不想让她出来,有自己幸福的人生?”
西门一敬停下脚步,那时候二嫂正大着肚子,小皇孙口中的阿紫姐姐,应该是二哥的女儿。
二哥,他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子。
谢怀若并不知道,西门家还有一个儿子。
西门一敬说道:“我想!我想她们能出来,自由自在,我想我们能离开这里,可是,不能是污蔑我的妻子而得来。”
谢怀若说道:“我能带你们离开这里,而且,也不需要污蔑你的妻子,我只是想知道,二十年前,你和南宫千叔叔还有柯满,为什么会同时喜欢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是不是在你家和南宫家都见过我曾祖父的墨宝,甚至是偷走了它,然后伪造出了几封我曾祖父谋反的信。”
西门一敬回头:“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谢怀若说道:“皇上下令重审曾祖父一案,柯大人是主审官,然后他就被毒晕了,这件事,是柯夫人告诉柯大人,柯大人告诉我的。”
西门一敬开始回想过去的事。
谢怀若又说道:“当年他们为什么没有陷害到柯大人?因为,柯满,被柯祖母关起来了,没能带那个女人回家。”
西门一敬想起南宫千知道他要娶卿卿的时候,提着他的衣领把他抵在墙上:“你知道我有多喜欢她吗?我都带她去我父亲的书房看过我父亲收藏的名画了!”
那天他们两人打了一架。
南宫千说什么有多喜欢,却是纳卿卿回去做贵妾,
他可是娶她做正妻!
他一直记在心里,卿卿喜欢这些名画和有风格的字体。
成婚后,他就带着卿卿去父亲的书房,让她看了父亲收藏的各种字画。
难道,是真的?
卿卿真的设计了先太子,也设计了西门家和南宫家?
不会的,卿卿那么美好,那么善良,那么温柔娴静,连母亲都一直夸赞她是个好儿媳,两个嫂嫂也夸赞她是个好妹妹,
就连姑姑见了,也说她是个好的。
怎么可能呢?
西门一敬脑袋都要爆炸了,他大声说道:“不可能的,卿卿她不是那样的人!”
更重要的是,那个人死了,死了,也不是可以任人泼脏水的。
谢怀若说道:“是不是这样的人,她都做了这样有嫌疑的事,如果要还她清白,就必须要查清楚!”
西门一敬说道:“如果她是清白的,”
“我在她坟前向她磕头道歉。”谢怀若说道。
西门一敬说道:“好。”
谢怀若说道:“如果她并不清白,”
西门一敬说道:“她已经死了,死了,生前种种皆已抵消!”
谢怀若说道:“抵消的了吗?我曾祖父曾祖母死在流放路上,东方老将军被斩首,南宫一家还在边疆开荒,有没有折损我们暂时还不清楚,单单说你西门家,从满门勋贵到如今的阶下囚,满门的千金小姐到如今的三九流,你认为,抵消的了吗?!”
谢怀若稚嫩的脸上是上位者的威严和帝王般的气势。
西门一敬好像看到了先帝。
他心中竟然有一种,这个孩子天生就应该是皇者的感觉。
西门一敬挫败的坐下,一手撑着头,他自己也知道,抵消不了的,二哥死在了半息山。
冷静片刻后,开始慢慢的和谢怀若讲述二十年前,他和南宫千,柯满,是如何与彩卿相识的。
尽管过去二十年,可年少时的青春萌动,感情更是刻骨铭心。
尤其是,那个人嫁给他不久,就身陷囹圄,甚至因为受不了那样的折辱而忘。
西门一敬心里对她的愧疚和爱意更甚。
西门一敬说起每一个相处的细节都是美好的甜蜜时刻。
可听在谢怀若耳朵里,就是一场精绝的美人计。
他看她盈盈弱弱,曼妙身姿,
他看她凄凄切切,清泪两滴,
他看她体体贴贴,宜家宜室,
他看她聪聪慧慧,玉洁冰清,
他看她温温和和,善解人意,
他看她,什么都好。
他们看她,也什么都好。
谢怀若摸摸下巴,这可真是一个厉害的女人呐!
西门一敬还陷在甜蜜的回忆里。
谢怀若说道:“阿紫姐姐在教坊司,所有的客人都说她的舞姿,袅袅婷婷,翩若惊鸿。”
西门一敬有些不满:“怎么可以拿卿卿和——”
和教坊司的人比?
后面的话,西门一敬没有说出来。
阿紫是二哥的女儿,是自己的侄女,
二哥,死在了半息山的瘴气中,他甚至不知道二嫂为他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西门家木屋,
之前被打倒的几个衙役已经互相搀扶着回了他们的住所。
景氏带着一双儿女在做家务。
简陋的木屋在她的一双巧手下,打理的一尘不染,干净整洁。
两个儿女则一起收拾完碗筷洗洗涮涮。
家务做完之后,就来到外面的地上,拿起树枝开始写字。
这里条件艰苦,家里没有钱买纸笔,他们就用树枝在地上练习。
他们从来不觉得自己苦,因为,爷爷和大伯爹爹,三个哥哥们,都比他们苦。
景氏也从来不抱怨这样的生活。
她此时正在将擦洗过的桌椅板凳拿出来晒,
家中来了贵客,今日定然要留下来吃晚饭。
景氏看看天,她还可以出去买些好的米面回来,顺便再买些菜,今晚,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这里住下。
可是家中如此简陋,小皇孙那样尊贵的人,怕是住不习惯的吧。
景氏来到自己和西门一敬的房中,拿出自己的嫁妆,这十几年来,能卖的都卖了。
她的嫁妆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了。
她翻来翻去,最后打开一个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个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