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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国 镇南将军府

“将军,小姐,宫里来人送了君侯生辰的请柬。”

镇南将军里的祖孙两人此时正在饭厅享受珍馐美食,自从南溪回来老将军南曜就没有一日不开心的,就连当年作战的铁臂大刀都拎出来操练起来,那一招一式潇潇兮如罡风锻铁,寒光一扫似凶兽归林,桀桀如雷霆断柱,铮铮似烈刃剑鸣。

有时候南溪还特意陪小老头试试身手,反正在管家老崔看来,大小姐简直是他的福星,自从小姐回来可是替他分担了不少难题,老将军这一身的反骨终于有人治得住喽~

南曜拿过请柬定睛一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哎呦嚯,这还是亲笔手书的!”

老爷子端起小酒嘬了一口,啧啧了声,“你说他这是得多闲得慌,过个生辰这么重视,连发个请柬还是自个写的,净弄这些没用的,我老头子都年近耄耋了也没像他这般矫情,哼,哗众取宠。”

老爷子说落了一通,胡子一吹,嘴一撇,小眼神里尽是不屑,看似随手就将那请帖拽在桌上,这貌不经意的一扔恰巧完美的远离了南溪。

身侧的南溪只当不懂小老头的意思,笑着起身取过请柬,“人家是君侯,生辰自然不能怠慢,既然请了咱们,那咱们就带着礼物欢欢喜喜的去。”

“等您过生辰孙女一定给您办得比他还气派,什么玉盘珍馐,什么稀世珍宝孙女都给您安排上,怎么样,南大将军~”

南曜看臭丫头拽着自己的袖子撒娇没好气的拍了下她的手背,瞪了她一眼,“想什么呢,那些钱是大风刮来的!有心力做那些没用的事还不如陪你祖父多打两场、下几盘棋。”

“得亏你没成婚,就你这大手大脚的劲儿哪个婆母能跟你处上得来?”

南溪眼珠一转,笑眯眯的从身后搂住南曜,声音像是清泉一样甘甜,“那有什么,大不了我就不嫁了,跟着祖父一辈子,陪您练武陪您下棋,春天陪您赏花,夏天跟您游船,秋天给您买上好的促织,冬天就带您去雪山看看。”

“哦,您好像还没见过雪山吧,等以后咱们安排好了我一定带您游览这天下的名川大山。”

“咱们要将这天下的美景都转个遍,才叫不枉此生!”

南曜张了张嘴半天都没插进去话,最后实在听她越说越离谱,还看雪山,他这老胳膊老腿别没到雪山就给他冻僵了!

这臭孩子明明一个大美人怎么就多长了张嘴!

“你别废话,说自己玩心又起还拿我当挡箭牌!过来给我坐好,别以为撒娇我就不找你算账了!”

南溪撇撇嘴,老老实实的坐下,还贴心的给南曜倒了杯酒,“你跟井昊说什么了,他怎么还穷追不舍,你看看这请柬都递到家来了,还是亲手写的,这不就是贼心不死么!”

“你没回来时他也不是没过生辰,没有一次亲笔给我写一回请柬!”

小老头气哼哼的端起酒喝了口,

“慢点慢点,喝急了又不舒服!”

南溪看着他这么大岁数了还时不时的斗气也是无奈,“我都要变成一个大冰块了,井昊要是脑子没毛病就不可能还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啊,呸!……我这不把自己说进去了。”

“反正,他那后宫莺莺燕燕四季长春的哪里还用得着忍受寒冬腊月,您老就把心稳稳揣好,咱们等过了这阵儿,我瞧个时机就跟井昊辞行,咱们一老一小现在还有什么可让他忌惮的,想必咱们这回应该能离开这了。”

南曜闻言眼神中也出现向往的光芒,当年若不是镇南将军府功高震主他也不会困在这半辈子。

后来小溪儿长大了,其实让她出去也是自己的意思,人这一辈子被囚困无异于画地为牢,自己是半截子入土的人了可以不在乎,可是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又岂能做那笼中之雀?

可是现在确实如小溪儿说的,他已经老了,就算还能提得动大刀又能怎样,一只没了利爪的猛虎哪里还会威胁到他?

只是那人对小溪儿心存不良,南曜看了眼身边的大孙女,嗯,确实是美,艳而不妖遗世独立,井昊这也是好不容易眼神好一回,不过在他看来这黑心狼现在都是老菜帮的样子别说配小溪儿了,若依他看要不是有个国主的身份顶多就是一个长得好点半路黄花,还想着他家的翡翠白菜?切~ 别做梦了!

南溪见祖父的脸色有所缓解,于是讨好的说道:“祖父,您看咱们既然想要全身而退,那就还是要给井昊几分薄面,所以……”

南曜白眉一挑,眼神深邃的凝视着好话说到起飞的大孙女,眼角直抽抽,这是把自己当成那些跟她做买卖的冤大头了?!

还别说这套话术就是能唬人,只是……

“你是想让我老头子给他贺生辰吧?”

南溪讪笑了声,“您老是借此机会去宫里散散心,正好赶上他的生辰,您看这样可行否?”

“哼哼,倒难为你如此煞费苦心的给我找借口,老头儿我还得谢谢你。”

南曜皮笑肉不笑的哼笑道。

南溪一本正色的看着祖父,说道:“孙女这次回来就是想等待时机带您离开这里,咱们南家除了你我祖孙已经没有人了,我们的亲人皆为了井国而死,可是如今我想自私一回,您承了老君侯的恩不想离开故土孙女能理解,可是如今的井国已经不再是当初先君在世时的样子了。”

“井昊虽然不是个昏君,可是却也算不上什么贤明的君主,他的忌心太重,心机太深,别看我同他年少相识,可是就他那骨子里的偏执冷血自私,从那时起我就看得出这样的人即便稳坐高位也不会是个能仁爱天下的明君。”

“若不是先君那几个公子实在是天赋不行,我还真是不同意祖父将宝押在他身上,这样的人刚愎雄猜,一旦功成所有追随过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

“这也是我为何一直若即若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