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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十七年,明朝公布《科举成式》。

自此之后,基本制定了明朝此后二百五十多年的科举成文法规。

一共分为童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五级。

后来辫子朝也基本照搬了明朝的成例,明清科举一脉相承,达五百多年。

童试由各县县令考核,提学监督,考过称为童生。

院试为府州之试,考过就是秀才。

到了秀才,就算是脱离老百姓,跃升为士子阶层。

之后就是乡试,为各行省考试。

乡试由朝廷选派翰林、内阁学士赴各省充任正副主考官,主持乡试。

考试主要考《四书》、《五经》、策问、八股文等。

各省的学政是不能主持乡试的,学政负责主持院试,选拔秀才,并督察府、县的学官。

每年的乡试在八月举行。

玄武书院的学生不多,其中举人不过一半,方孝儒自然关心今年乡试的结果。

听到门外报讯,方孝儒不再淡定,腾的一声站了起来:“进来!”

报讯的是方孝儒的家丁,进门之后脸色不太好看。

方孝儒扫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推断。

他也没指望玄武书院一个不中,但估计也不太多。

“说吧,玄武书院中举几人?”

家丁犹豫许久,嗫喏的开口:“老爷,玄武书院今年参加乡试的考生...全部中举!”

“什么!”

朱允炆站起身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恼怒的看着家丁:“你是不是看错了?玄武书院的那些学生学而不精,否则怎会被家族扔到玄武书院?”

“他们都是些什么东西?全部中举?简直是笑话!”

家丁惧怕,不敢开口、

方孝儒强忍着怒气,凝声问道:“还有什么要报的,一次说完!”

“老爷...”

家丁脸色难看:“玄武书院许圭,得中解元...”

方孝儒眼前一黑,瘫坐在椅子上:“你确实看清了?”

“小的看清了”,家丁答道:“不止是解元,亚元、经魁全部都被玄武书院独占!”

“一派胡言!”

朱允炆忍不住怒喝:“他苏谨不过是个不学无术之徒,怎么可能教出这样的学生!”

“程大志呢,给本宫出来!”

程大志是负责保护朱允炆的锦衣卫,闻言从角落中闪出:“殿下。”

“去给本宫查!”

“这苏谨一定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查!本宫怀疑苏谨向考官行贿,甚至威胁考官!”

程大志脸色难看。

他是负责来保护皇孙不假,但他们的职责也仅仅是保护皇孙。

如今却要替皇孙去查官员行贿,这要让陛下知道了...

方孝儒很快冷静下来:“殿下莫急。”

他示意程大志先退下去后,缓缓开口:

“福建主持乡试的官员,皆是陛下亲选,何人敢作弊?

更何况这个节骨眼上,哪个敢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之中?”

朱允炆怒火填膺,犹自不信:“不可能,苏谨不可能有这种本事!”

“殿下莫急。”

“此事老夫定会派人查清,为今之计是要考生准备明年的春闱。”

“春闱,才是咱们的战场!”

朱允炆脸色难看的拱手:“先生请明示,接下来该怎么做?”

“无妨。”

“这次时日紧张,萧山书院并没有招秀才入学,这才让苏谨钻了个空子。”

“明日开始,老夫亲自坐镇萧山书院授课。”

方孝儒自信一笑:“半年时间而已,苏谨就算真有大才,又如何能和咱们的生源质量相比?”

“殿下勿忧,明年春闱之后,就是玄武书院闭门之时!”

。。。

秋闱过后,方孝儒果然如其所说,坐镇萧山书院,日日授课。

听课的学生直呼不虚此行,受大儒教导,日日都有新的收获。

尤其是夏云,更是直接拜在方孝儒门下,被他收为弟子,悉心教导。

夏云受宠若惊,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资质不过平平,怎么会被缑城先生看中的。

难道祖坟最近冒烟了?

而另一方面,他与圣孙竟然同出缑城先生门下,成为了师兄弟。

将来圣孙一旦即位,自己岂不是一飞冲天?

他每日跟在方孝儒身边,享受着同窗羡慕的眼光,不由得有些飘飘然。

其他同窗自然甚是羡慕,见到他的时候庾声如潮,极尽吹捧之事。

时日久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当世除圣孙外最聪明的人。

连曾经帮过他的宋本玉,也瞧不上眼了,几乎断了来往。

苍驹过隙,转眼已是冬日。

一支船队缓缓在永宁靠岸,苏谨脸色难看的站在岸边等候。

朱允熞擅离职守,离开永宁之事虽然被自己瞒下来了,但老朱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半年他快被老朱骂惨了,要不是老朱还用的上他,他真怀疑老朱会不会一刀砍了他撒气。

这狗东西跑了一趟安南也就罢了,回程之时居然还顺路灭了几伙海盗。

然后再顺便做了做海上贸易?

要不是自己派孙威乘着新下海的海船相迎,都怕这小子一高兴,自个儿跑去当海盗了。

“姐夫!”

朱允熞遥遥望见苏谨站在码头,兴奋的挥着手。

而他身后站着的任亨泰和严震,一脸菜色。

看这样子,就知道他俩这几个月在海上没少受罪。

这也难怪。

一路的颠簸就不说了。

明明是俩文官,却被朱允熞这个小土匪拖着和海盗开战。

俩人能活着回来,也算是身体健壮了。

朱允熞急急的蹦下船,朝着苏谨冲来。

几个月不见,他对自己这个姐夫甚是想念,尤其是想念他做的菜。

可当他看到苏谨似笑非笑的样子,顿时觉得有点不妙。

“姐夫...嘿嘿嘿,我有点累了,回头再寻你说话...”

“小贼,你还想往哪跑?”

“马三,给我拿下他!”

马三哭笑不得的冲了出去,伸手就将朱允熞扣住。

朱允熞倒是想跑,但他的本事都是马三教的,又能跑哪去?

认命般的站在苏谨身前:“嘿嘿,姐夫,我好想你啊。”

“嗯,我也想你。”

咬着后槽牙,苏谨强忍住拿鞋底抽他的冲动,迎向正颤颤巍巍下船的任、严二人。

“见过任大人。”

对他身边的严震,苏谨懒得多看一眼。

果然,严震刚刚下船就立即怒斥:“苏大人,你竟然纵容皇孙出海!本官回去一定参你一本!”

苏谨抠抠耳朵:“哦?随便了,我无所谓,你要是你能让陛下撤我的职,我还要谢谢你全家呢。”

“你!”

“毫无悔过之心,不知廉耻,简直不可理喻!”

苏谨懒得搭理他,笑着看向任亨泰:“任大人此行可还顺利?一路辛苦,快请入城喝杯热茶!”

任亨通正有无数话想与苏谨说,闻言捻须微笑:“好,老夫就叨扰了,苏大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