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老朱早早地带着几个孩子再次登门拜访。
只是这一次贪财的苏谨,他那双眼睛却看都没看那装满银子的钱箱一眼。
“这是...您的孙女?”
苏谨的眼睛落在了朱灵萱的身上,就再也拔不出来了。
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人心动感觉。
清晨地第一缕晨曦洒在她的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是那么的圣洁。
这一瞬间,苏谨只觉得自己的内心控制不住地欢悦,仿佛随时准备跳出胸膛,奔向朱灵萱的心里。
苏谨试图让自己保持平静,但是手却抑制不住的颤抖。
朱灵萱微微抬头看了苏谨一眼,旋即脸庞羞红再次低下了头,可就这短短的一瞬,苏谨看着她那温暖而美丽地笑容,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是前生?是注定?是莫错过姻缘?
苏谨的心思仿佛穿越了千年、万年,从晨曦的第一缕微光,直到落日渐斜的黄昏,又从春日的复苏飘向冬日的暖阳,从生...
一直到老。
那一天,阳光正好。
就在他幻想着两人韶华渐老,相依相偎拥在一起,围着暖炉共度余生的美景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他:
“咳咳,苏大人?苏大人!”
老朱干咳一声,有些不满地瞅瞅他:“苏大人,今日可能交货了?”
“当然,当然!”
苏谨有些尴尬地侧过身子,但眼角的余光仍旧忍不住向朱灵萱瞟去。
朱允炆不满的皱皱眉,斜斜跨出一步挡在了朱灵萱身前,怒视着苏谨。
苏谨同样不满地回瞪了朱允炆一眼,才对着老朱说道:“老丈请随我来!”
自上任以后,苏谨并没有另置房屋,一直住在县衙的后堂之内。
苏谨领着众人穿过三堂(后堂)的东花厅,直奔在二堂的师爷房。
当老朱目瞪口呆地看着苏谨从师爷房后面的小库中,随意地拖出一箱箱装满琉璃的箱子,一脸惊诧的问道:
“如此珍贵的琉璃...苏大人就将他们随意地扔在这里?这这这...”
老朱无语地看着苏谨。
如此宝贵的琉璃,就算是在皇宫之中,那也是要珍而重之放在皇库之内,并派专人看护的啊!
可你小子就这么随手扔在师爷房,就不怕被人偷了?
其实这倒是老朱误会了苏谨。
先不提这批‘琉璃’在苏谨的眼中,和破烂儿也没啥区别,不过就是些破玻璃而已,未必值几个钱。
更重要的原因是,苏根生可是人苏谨的本家、亲亲乖侄子,忠诚可靠的很。
如果说苏谨来到这个世界后,唯有的几个可以信任的人之内,苏根生必然算是一个,且是他最信任的那个。
否则苏谨再懒也不敢将衙内大小事务、钱粮、账簿统统交给苏根生来管。
一般的县衙,除了县令外,就是县丞实权最大。
可在凤阳,苏跟生可是当之无愧的苏谨之下第一人。
对于老朱的疑问苏谨没办法解释,只能随口说道:“这不是知道您老今儿个要来吗,昨天我就让人把东西提前运来了。”
朱元璋听苏谨这么解释才算是勉强释然,当下也不再说,低下头开始验货。
老朱虽然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见过的奇珍异宝也不算少,但是这许多栩栩如生、造型美轮美奂的琉璃,依然差点闪瞎了他的眼。
“这琉璃玉照狮子...这琉璃凤凰...还有这琉璃五彩马,美轮美奂,巧夺天工啊!”
朱允炆眼睛同样快被闪花了,但是他忽然从一个打开的箱子中瞧见了一样东西,激动的拿了出来仔细端详之后,指着苏谨出声斥责:
“大胆!你竟然敢私藏琉璃金龙,你是想造反不成?”
苏谨无语地瞧着他:“我说你是来做生意的还是来找茬的?你仔细瞧瞧那龙有几只爪子?”
朱允炆一愣,愕然低头数了数琉璃金龙的爪子,才发现只有三只,连王爷的规制都算不上。
“五爪金龙才是帝王象征,你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炼制,不过这三爪金龙嘛...
阁下要是觉得不妥,还给我就是了。”
朱元璋瞪了朱允炆一眼,嫌他有些多事,转头对苏谨笑道:“琉璃金龙不过是一件玩物,何必那么较真?”
“老丈说的是。”
旋即朱元璋凑到苏谨耳边:“苏大人,不知你能不能炼出五爪金龙来?咱愿意出高价收藏。”
苏谨一愣,旋即苦笑的摇摇头:“这个,以目前的技术恐怕很难。”
倒不是他真的炼不出来,只要吹好模型,哪怕你要钢铁侠苏谨都能给你弄得出来!
但是和老朱不知根不知底的,怎么可能冒险给他做这个?
朱元璋失望的摇摇头,将剩下的琉璃一一验过之后满意的点头,命周骥封箱装好。
“五十件一件不少,钱货两讫。”
不过朱元璋今天来此,可不是奔着这些琉璃来的。
“苏大人,今日生意谈妥,你我合作实乃珠联璧合,不如由咱做东共谋一醉?”
苏谨本来不想和老朱有过多的纠葛。
之前与苏谨做生意的客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若是每一个都要和他‘共谋一醉’,他还有清醒的日子吗?
但是这个老头气场十分强大,苏谨又着实有些担心他的身份...
“你这人婆婆妈妈的,不过就是吃个便饭而已,也要犹豫这许久?”
“闭嘴!”
见苏谨面色不愉,朱元璋呵斥朱允炆一句,命令他不许再说话。
“这孩子!怎么这次出门之后处处犯糊涂?”
朱元璋今天可是准备要好好套一套苏谨的底,岂能让朱允炆三言两语坏了他的事?
正当他准备再劝时,身后的朱灵萱忽然开口:
“苏大人,我二哥不是那个意思,您不知道,家祖平时最喜年轻俊杰,这才冒昧地想请您共进晚宴,还望您海涵。”
朱灵萱一张嘴,苏谨的魂儿差点就又飞了,还好他保留了最后一丝理智:
“多谢老丈抬爱,不过既然来了这里,哪有让您破费的道理?今天这顿饭啊,还是晚辈来做东才是!”
说完也不等朱元璋拒绝,立即转身喊道:“根生!”
苏根生诡异地从不知名角落冒出了头:“大人,您喊我?”
朱元璋老大一阵纳闷,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通知下去,老爷我要在东花厅摆席,让厨子多准备几个拿手好菜!”
“是。”
看着苏根生再次飘飘然的消失,老朱挠挠头:
“你这师爷...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