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动手的三个弟子,皆抱着痛处倒在地上。
他终忍不住站了起来。
“你究竟是谁!”
月殊蹙眉,问,“你还没猜出?”
“可是故人?”
“老头,你故人很多吗?连我也猜不出,枉费当日教你——”
老赖头不想在弟子跟前提及陈年旧事,负了人家女子,毕竟不甚光彩。
他抬手,打断,“好了,我答应与你切磋,若你败,即刻离去。”
追月也跟过来,冲月殊调皮吐着舌头。
“看师祖怎么收拾你!”
月殊微微一笑,“小家伙,那你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喽。”
追月一甩头走回师哥们身边。
老赖头一只手负在背后,另一只手不断抚弄长须,那动作、神情,看得月殊直想发笑。
盯着他胡须看了一瞬,月殊心中冒出一个坏主意。
她扬了扬下巴,“老头,你年纪大,你先请。”
“姑娘,还是先选件兵器。”
“我无需兵器,你若需要,自取便是,待会我赢了,可莫说我皮欺负你们一屋子老弱病残。”
这话说得狂妄,老赖头的好脾气被磨尽,黑着脸大步上前,手上劲风如刀,似能撕裂皮肉。
月殊灵巧避过,一个翻身到老赖头身后,她自头上扯下一根蓝色发带。
那发带在头上之时轻扬飘逸,这会自她手中甩出,却如铁棍,直直冲着老赖头胸口而来。
“小孩儿的玩意,无力。”
老赖头毫不上心,一挥手,弹开发带。
月殊骤然欺近,回应,“小女子亦作此想,老头,再试试这个。”
她故意亮出手指间夹着的三枚飞刀,老赖头一眼认出,“你!”
他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她不是去天坛了吗?
就是这一瞬犹疑,另一只手上的发带一下缠绕在老赖头胡须上。
“现在才认出,看样子眼神确实不好了。”
知道是她,老赖头已歇了动手的心思。
场边观看的弟子们心高高揪起,追月不解地大叫,“师祖怎的回事?莫非也被迷了心窍?”
月殊并不打算住手,那发带缠绕上老赖头的胡须,接连几个旋转,打成一个牢固的结。
她笑容灿烂,一手扯着发带,她往前一步,老赖头为了避免胡须脱落,也只得紧跟一步。
追月气得眼眶发红。
“小东西,你看,你师祖此时可是我身后的跟屁虫啰。”
追月微抬了头,硬生生憋回去眼眶里屈辱的泪水。
“你胜之不武!师祖最宝贝这胡须,你故意的!”
“我承认,但,你能奈我何?”
月殊故意一顿挤眉弄眼,把追月气得够呛。
老赖头看追月跑远,有些无奈道,“正事不办,你同他闹什么。”
又让弟子们赶紧散去,解释月殊乃是自己许久未见的好友?
月殊收回发带,拍了拍手,“小鬼头没大没小,竟敢带我去茅房。”
“你何时这么小气了。”
“那小东西,实在可爱,生气的时候,腮帮子鼓鼓的,看着就想捏。”
老赖头没好气道,“所以你就故意惹他生气?”
月殊抿了抿唇,“心疼了?好歹我也算你半个弟子,看来还真是。”
重重叹息一声,月殊作心痛状,“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
手里头捏个白瓷瓶,月殊头也不回往书房走,“亏我带了这好东西,看来……还是自个留着喽。”
“误会……误会……”老赖头笑着紧跟在身后,用手去抢。
月殊一把收了回去,“都不知道是啥你就抢,可莫后悔。”
“你的东西,不论是什么,都是好的。”
月殊偷笑,“那……待会可不许推辞。”
老赖头连连保证,月殊隐着笑,把瓶子丢给他。
宝贝似地捧在怀里,老赖头跟着月殊进了书房。
房门一关,他迫不及待打开瓷瓶,微微倒了些在掌心。
“水?”
颜色清亮,凑近闻了闻,毫无异味。
“你说对了,这是水,但,这不是普通的水,这是换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