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都碰不得,看来还是有待精进。”
嘴上这么说,月殊还是松开了。
她往屋子里找了一圈,“人呢?”
“拿东西去了,你且等等。”
方才纠缠,已耽搁许久,她还以为他等得心急如焚,没想到人影都未见。
心中有些失望。
什么要紧的物件,竟比见她还要紧要。
这时,屋外响起脚步声,很是有力。
“你听,这不来了?”
老赖头摸了摸胡子,这动作是他开了抚松堂后才养成的,如今,倒是改也改不掉了。
想来此处很是安全,和燊人还未进来,声音便先传入。
“月儿!”
关切又焦急。
“世人皆说,小别胜新婚,小老儿我待在这里,可碍着二位洞房?”
这话实在露骨。
一段时日不见,两人本就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老赖头这话一出,月殊脸颊臊热。
和燊耳根子都是粉色的。
“不逗你们,我去瞅瞅,那群小崽子有没有偷懒。”
老赖头笑得促狭,在月殊即将耐不住,要板脸时,主动退了出去。
“喝茶吗?”
月殊背过身倒好茶,和燊已坐到了桌子边。
她在他近旁坐下。
“我来得迟,可等累了?”
深邃的眉眼,看过来时是毫不遮掩的关切和欢喜。
先前的一丝失望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我亦刚来。”
和燊道,“你现在身在国公府,行事有诸多不便,我长话短说。”
“今日来迟,是去取了此物,你先瞧瞧。”
从袖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和燊将其递到月殊手里头。
“我刚回上京时,除了面见陛下,太子府亦去过多次,江蕴初心机深沉,太子已被她所拿捏,这事你要有数。”
月殊展开纸,有些怅然道,“我知与她情意早就变了。”
她扫过纸上描绘图纸,面露惊讶,“你怎知我需要太子府图纸?”
说完,她将其细细叠好,收入贴身衣袋。
“你觉得有用便好。”
当初帐篷内的那团纸,虽未标注名字,他还是记在心中,回京之后临摹出来。
私底下多方探寻,才知那是太子府。
“虽有图纸,亦不能莽撞行事,若要救人,定要事先知会我。”
经历许多,月殊亦改了莽撞性子。
皇家权势根深,盘枝错节并不易对付。
要想成事,必得细细图谋。
月殊柔顺应下,转而问,“此次回京,陛下可有为难于你?”
和燊摇头,拉过月殊的手轻笑,“陛下虽有不悦,却也无可奈何。雍王动作频频,此事才是他最头疼的。”
“既然扰了君心,为何陛下并无动作?”
“有丽贵妃一日,陛下面上不会做得太过。”
和燊又道,“不过你不必忧心,人皆有底线,陛下亦如此。”
便是离了封地,在闽南胡作非为,陛下也轻轻搁下。
江城回京,在面见陛下之时定添油加醋一番,可他,却落个责打几十大板结局。
陛下按而不发,不代表太子也愿将此事揭过。
“蒽,此事只能慢慢来。”
微微侧了侧身子,和燊便张开手臂揽她入怀中。
低头,瞧见她思索模样,忍不住问,“在想什么?”
“若能寻到法子,加速陛下对其厌恶就好。”
可她已想不出,还有何种事能让陛下对他失掉耐心。
“雍王十日后才会抵达上京,这段时日,想必皇后与太子更寝食难安。”
“你若是想不出好的法子,不如静观其变。”
也只能如此。
“还有,你要小心些,我总觉得,她并不信你已身亡。”
月殊知这个她说得是谁,沉默点了点头。
“知晓我来自闽南后,她便派人尾随我行踪,目前尚不知她是何用意。”
“不论如何,总是有所图谋,你不得不防。”
“我有数的。”
月殊将头靠在他胸膛位置,恰好能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两人就这么静静拥着待了片刻,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时辰不早了。”
月殊坐正身子。
“请进。”
和燊说完,老赖头才推门而入。
“可要在这里用饭?”
月殊站起身,方察觉手还在和燊掌心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