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正在休息。”
说完侧过身看都不再看她。
月殊柔声道,“无患,我有事与他说。”
月殊毫不识趣,无患心中恼意更深。
他斜睨她一眼,冷哼,“什么要紧事,非得在少爷休息的时候说?少爷本来就受——”
“无患!”
一声暴喝,和燊翻身坐起来,眼神凌厉打断这明显阴阳怪气的话。
无患愤愤瞪了月殊一眼,他故意擦着月殊的肩膀。
错身而过时,他低低说了一句,“少爷掏心掏肺对你,你真不是人!”
和燊听到这话,脸色铁青。
“无患!你好大的胆子!”
月殊坦然勾起唇,“他说得也没错,和大人不必动怒。”
连无患都觉得她绝情绝义,这样更好。
和燊坐回吊床,阴翳着脸。
这里都是野林子,没有桌椅板凳,也没有茶。
两人一坐一站,有些尴尬。
月殊往前走了两步,开口说起正题。
“我来是想同你讨个人,林志武功不错,又是太子的亲信,我觉得将他留在身边很好。”
“行。”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生气的时候黑着脸,话也少。
月殊并不走,又问,“黑风口的那群黑衣人,可有查到眉目?”
和燊并不隐瞒,“是银月湾的余孽,人已抓到。”
“那就好。”
和燊再次躺下,眼睛也阖上,没有多寒暄一句的意思。
月殊转身就走。
和燊答应她调林志到身边,却没说人在哪。
月殊准备找无患去办。
询问过随行的官兵后,才知无患去了囚车处。
银月杀害君尧,此时性命无忧,活罪却遭受不少。
花嬷嬷还花了几两银子,亲自去狠狠抽了银月几鞭子。
她回来后,还询问月殊是否要去。
月殊并不想去,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意,会下手了结了他。
快走囚车的时候,隐约传来哭泣哀求之声。
月殊细听,辨出是个女子的声音。
“求求你,别打我哥哥!”
“求求你!他会被打死的!”
目光触及囚车内那张痛哭流涕的脸,月殊骤然醒过神。
和燊所说的银月湾余孽,就是那个在沙滩上给她钥匙的轮椅女孩。
她叫银月哥哥?
无患停鞭看向月殊,他为自家少爷不平,连请安的规矩也顾不上了。
无患准备离开,他走的另一个方向,刻意避开月殊。
“咳……咳……森家,家主!”
银月注意到月殊,一边拍打着铁栅栏,一边大吼出声。
无患闻声,疾步走回来。
手中鞭子高高扬起,狠狠抽打在银月身上。
无患像极了和燊,心中就算再气,也不允许旁人泄露月殊的身份。
囚车的笼子小之又小,无论是蹲着还是站着都很憋屈。
鞭子落下时,银月根本无从躲避。
月殊只冷冷看着。
楠姑娘不停哀求无患停手,无患不为所动,她又转了个方向,开始求月殊。
月殊在囚车前站定,“无患,能否让我同他聊几句?”
无患甩头走了。
楠姑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停地磕头说,“谢谢。”
“你不必谢我,我比任何人都想杀他。”
楠姑娘置若罔闻,她从囚车里拼命伸出手,只抓住银月一点脚尖。
“哥哥!你认个错,你说话啊!哥哥!”
楠姑娘还心存妄想。
“啊楠!”
“你没看出来吗!”
“森家和官府,本就是一伙的!”
月殊没必要同二人解释这些,她想要从银月嘴里了解的是其他。
“时至今日,我还是要重提一句,你银月湾的十二个兄弟,我从未下令杀害他们。”
“我也没派人去银月湾搞什么斩草除根的把戏。”
“你可以好好回忆一下,领头之人是何模样。”
“若你愿意,我可以安排画师前来。”
银月侧靠着囚车,他发丝散乱在脸上,狼狈脏污得不成样子。
月殊继续劝说。
“说起来,我们都是受害者。”
“你真想银月湾所有的人枉死?”
“莫非你真蠢到如此地步?”
银月微微移动了一下身子。
又过了半晌。
就在月殊想要放弃的时候,他出声。
“我有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