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不愿再去想菩萨和那如来老儿的真正目的。
他已清楚,谁也逃不过那五指山,即使身体脱离了五指山下,那颗操纵一切的内心,却早已被永久地压在了那下面。
“天寒,”大圣将大氅和雁剑放到了仓图的面前,
“这是御寒的衣裳。”
仓图看着眼前的宝物,这把做工精细的雁剑,应该是送给没有兵器的乐儿的。
那么,这件大氅,想来应当便是送给他的了!
没想到,虽不能同路,但大圣还一直惦记着他和乐阳,仓图顿时感到暖洋洋的。
要不说隔了几百年,花果山的猴子猴孙们还在等着大圣归来呢!
这世上,哪里还能再找得出大圣这般暖心的人来!
“我有法力在身,”心中虽高兴,但面上还是要绷住的,仓图故作平静地说着,
“离北境还有些距离,当下还感觉不到冷。”
“你有法力在身,但乐阳是凡人之身,只有天金镯护身,
有了这大氅,她便不用再穿厚重的衣物了,
再有这雁剑,手中有趁手的兵器,便多一分安全。”
等等……
仓图:<(。_。)>
所以,这两件宝物都是送给乐阳的,和自己毫无关系?
仓图啊仓图,你可真是自作多情呢!
“我还要赶着回去,你帮我带给乐阳。”
大圣说着,便站起身,转头离去,一点听仓图说话的耐心也没有。
“诶……”看着大圣的身影一闪而逝,仓图有些失落,原来一点也没关心我。
好歹您也是我少年时曾仰望的明星,怎么能对我这样冷冰冰的啊!
好冷,比缩在被窝里一整个晚上还是冰凉的脚,还要冷!
仓图站起身,将宝物拿上,回到了房间中。
发生了刚才得事情,大家全都睡意全无,警觉了起来。
大圣见仓图将宝物拿着,回了房间里,安心地转头离去。
天高地远的,怎么想着给乐阳送东西来了呢?
大圣还是没太明白自己的内心,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完成,他便也不再过多地去想。
“乐儿。”
“仓图大哥,”乐阳已经缓过神来,将小赤牢牢收入腰间,
“你去哪里了?”
“这是大圣带来的,”仓图将宝物放置在面前的小几上,
“这大氅是天庭信鸽掉落的羽毛制作而成,
穿上它可以同鸟类一般自由翱翔,
并且,水湿不透,火烧不化,冰冻不凝,
大圣说,穿上它,你便不用再穿这厚重的衣裳了,
行动也能方便许多。”
听到是大圣带来的,乐阳又惊又喜,更是意外。
大圣一向冷冰冰的,怎么会想到给她带东西来呢?
既然大圣你心中只有乐阳,那我便再帮你渲染一下氛围咯!
仓图秉承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一本正经地添油加醋,将大圣的话复述发挥了一遍。
这时仓图也没发现,在认识乐阳和大圣以后,不知不觉间,他的性格活跃了许多。
眼下他自己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一点也不再惜字如金了。
也不知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这把剑名叫雁,是二郎真君以太白金星手下徒儿雁冰为灵感,取北境万年寒冰铸造而成,
大圣求了二郎真君许久才得来的,普天之下,三界之外,仅此一把。”
听到仓图说这是大圣向二郎真君求了许久才得来的。
乐阳心里又酸又暖,酸是因为,大圣与二郎真君本是死对头,二人从来谁也绝不可能同对方认输的,今日里却同其说起好话来了。
暖是因为,大圣此举,竟全都是为了她,这让乐阳十分感动。
“大圣呢?”
“天高路远,虽是法力高超,但多少也要费些时力,
大圣害怕师傅醒来责罚,赶着回去了。”
一听大圣是冒着被唐僧责罚的危险前来的。
又想到当初唐僧念紧箍咒时,大圣痛得生不如死的模样。
乐阳心中满是心疼,没想到,大圣为了她什么也不顾了!
不得不说,在仓图的这一番渲染下,乐阳彻底被带偏了。
在她情窦初开的心中,一颗爱的种子不禁开始萌芽。
虽然乐阳得到的这两件宝物听起来很是厉害,不过,听到是别人送与她的,而不是仓图大哥送的,一旁默不作声地白玛,唇角不经意间露出一抹笑意。
乐阳满是珍视地拿起小几上的雁剑,不仅仅因为是大圣送来的。
更多的是,在这上面,当她得指尖抚过冰洁透亮的剑身时,师兄雁冰的一颦一举便生动鲜活地浮现在她得眼前。
正如二郎真君打造的这把剑一般,镂空雕刻的剑鞘,线条流畅顺滑的剑身,看起来很是善良温和。
但当将剑柄握在手上,使剑锋指向敌人时,又能完美地展现出它的锋利与坚韧。
这便是雁剑,这便是太白府中的那个少年雁冰,一生不卑不亢,胸怀坦荡,行事专注,品行端正。
“好了乐儿,我们快些赶路,”路上遇到这样多事情,仓图只想能够加快速度,
“早日完成该完成的事情。”
“嗯,”乐阳神情无比坚定,有了师兄的陪伴和保护,她一定勇往直前,
“好!”
仓图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严肃认真起来的乐阳。
干嘛这么惜字如金,我不是你的好大哥了吗,乐儿,不要啊!
纵使仓图内心戏如何丰富,神情始终都是一副冷冰冰的平静模样。
后院中,店老板举着火把,站在院中,四周寂静。
今夜,是他的独生儿子,从男孩成长为一个真正男人的夜晚。
屋子里没有任何的动静,他站在石阶上,面露欣慰。
随即,他举起火把,埋头看着脚下不太平整的道路,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火把燃烧正旺,橙红的火光将地面映照得明晃晃的,似是有积水在此处。
看着反光的地面,店老板不在意地抬脚踩过。
脚下带来的感觉有些黏腻,他停了下来,回过身去,将火把照进。
眼前的积洼里,鲜血凝固成了奶酪一般的块状,被他踩得稀碎,使得满地暗红。
他疑惑着,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屋子里。
待他推开紧闭的屋门,看清里面一地的鲜血后,却始终没能找到尸体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