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王府
德王和病弱的爱妻很惊奇地迎接着将军和老夫人的到来,这次到来的竟然不是丽娘,而是将军母子,这怎不叫人惊疑呢?
莫不是为了儿女之事?客厅里所有人的脸都异常凝重,特别是书鸣,忿忿不平,浩鸣不得不紧紧按住他。
“德王,你我同朝为官,早该前来拜访,奈何俗事烦身,还望德王海涵!”
“将军千万别客气!将军长年征战,保家卫国,劳苦功高,本王早该前去拜访的!”
齐裕白站起来,抱了抱拳,异常诚恳地对德王说:“德王,你能原谅我吗?”
德王一惊,忙站起来,说:“将军快别这样,有什么话请说。”
“两家联姻,本是好事,却由蝶妃出面保媒,让德王为难!德王是我最敬重的人,而我齐某却做了一件对不起德王的事情,实在该死!”
德王跟宛荣对视了一下,两人都大受感动,连连说:“人说将军光明磊落,果然如此!该死两字言重了!快请坐!请坐!”
“不怕德王笑话,齐某从不理家事,此事皆由丽娘负责,我一概不知!想我平生最恨强人所难,自己却做了一件如此之事,真是可恨啊!”齐裕白说着激动起来!
德王府所有的人都被她感动了!
德王说:“没想到将军为这事,亲自和老夫人前来,实在令人感动啊!将军的诚恳,我已经收到了!快别这样,别这样啊!”
老夫人见状,忙说:“德王,看在我老年懵懂的份上,原谅我家裕白吧?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老夫人快别这样说了”德王不知说什么才好了,宛荣擦了擦眼泪,心情大好!
“德王放心!蝶妃方面我会亲自去说的,明天我就进宫,把这件事说清楚!”
德王感动地紧紧握住将军的手,两人惺惺相惜,感觉千言万语就在这一握中!
许久,两人才松开,德王大声叫来管家。
“酒菜侍候!我要和将军来个一醉方休!”
“遵命!”管家应声而去。
老夫人见状,说:“德王……”
宛荣看出老夫人欲言又止,忙说:“老夫人有话请说!”
老夫人看了看大厅众人,宛荣会意,忙示意大家退下。浩鸣兄弟俩带领众人离开。
德王说:“老夫人请说”
老夫人看了看儿子,齐裕白点点头,说:“让我来吧”
“不敢欺瞒德王,齐某今日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斗胆请德王帮忙。”
德王夫妇大惊,面面相觑,说:“将军请说”
“听说德王有一女,今年十七,现已离家……”
宛荣一听,激动地接口:“将军见到我女儿了?她在哪?现在怎么样了?”
德王忙拉住妻子,说:“宛荣,请听将军说下去。”
“对不起!夫人,我没见到。”齐裕白忙说。
“将军说得没错,小女她已经离家了,”德王痛苦地说。
“我想问一下德王,小姐离开时,可带有什么物件?”
物件?德王和宛荣惊疑地对视着,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好。
齐裕白和老夫人的脸也好不到哪去,大家的心都非常沉重,空气阻滞。
看着德王夫妇,齐裕白掏出一张纸,手有点颤抖,纸也随着颤抖不已。
“小姐离开时,可带有这两件物品?”齐裕白指着翡翠和手帕的字样说。
宛荣再也忍不住了,哽咽着说:“正是!正是!孩子离开时,正是带着这两件物品。将军为什么知道?为什么?快告诉我们呀!”
齐裕白和老夫人听后,热泪盈眶。
“孩子!是我的孩子!”
“我的宝贝孙女……”
德王夫妇大惊:“啊?”他们预感到什么,恐惧地看着齐裕白。
“对不起,让德王猜疑了!就让我道出原委吧!”齐裕白痛苦地跌坐在椅子上,继续说:“十七年前,我和一个女子在黄河岸边认识,她的名字叫莲君,我们真心相爱,莲君她不计较名分和地位,心甘情愿做了我的二夫人,并跟随我回家!可是,就在即将到家时,母亲却……”
老夫人老泪纵横,接口说:“让我来说吧!一切都是我造的孽!我听信了她言妖精之说,同时也为了不让一个汉人嫁进来,便赐给了她一杯毒药……”
德王和宛荣听着这骇人听闻的事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齐裕白双手蒙住眼睛,到现在仍然不能完整地听完母亲的述说,想到为他去死的莲君,肝肠寸断!
“我真的不该听信她人啊,说她是青楼女子,一直缠着裕白,叫裕白不得安生!我便自作主张……直到事情无法挽回时,才知道这个女子已有齐家骨肉!女娃儿手带翡翠手镯,那是我家祖传珍宝,身上还裹有手帕。”
宛荣语不成声地说:“那……后来怎么……”
齐裕白说:“那是莲君的丫鬟清荷,冒死拦住轿子,抢下了孩子。可是,她哪里敌得过追兵呢?就这样,她也倒在血泊之中,孩子不知去向……”
像在听一个天方夜谭,德王夫妇面面相觑,沉痛不已。从将军母子的述说来看,他们的女儿如烟已可以确定,是将军之女!
大家都非常震惊,包括屋顶的一个人影!原来,那个如烟就是裕白的孩子啊!自己真笨啊,怎么就没调查清楚呢?为什么不知道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如果知道,她是不会让她活到现在的!
她气得差点出掌,一想到现在是在人屋顶上,才作罢。
“自这件事后,她们母女时时进得梦来,我夜夜不能入睡,失眠困扰,百病缠身,最痛心的是从此母子离心,裕白万念俱灰,情愿战死沙场,也不想重回故土!这些都是我造成的,是我的报应啊!我来日不多,希望在有生之年能找到那个孩子,让我到了九泉后,好给莲君一个交代……”
一席话说得大家都唏嘘不已!
“德王,家中可否有女儿的画像?”齐裕白急道。
“哦,当然!”德王说完,吩咐下人取来。
不一会,画像拿到客厅!齐裕白扶着老夫人,几乎是同时惊叫起来!
这简直就是莲君啊!如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齐裕白双手紧紧抓住德王的手,腿一软,跪了下来!
“德王!我……一言难叙我心头感激!你们夫妇对我孩儿的再造之恩……我……”
德王慌忙扶起将军,说:“将军,快别这样!请起请起啊!”
宛荣哭了,不停地擦拭着眼泪:“将军为什么不早来?烟儿她就是为了寻找亲身父母而离家的啊!”
“我和额娘也一直在寻找啊!可是找的方向完全是南辕北辙了,要不是这张纸……”
突然大家才想起这张纸来,这才是至关重要的呀!刚才大家都那么激动,差点忘了。
宛荣急忙问:“将军,这张纸是谁写的?能给我看看吗?”
齐裕白忙递了过去。
“将军……二夫人……翡翠手镯……手帕……”
“天上凡间何所似,相思最是梦里人”
……
宛荣瞪大了双眼看着,正想说着什么,旁边,齐裕白继续说:“写这字的人,是一个揭榜为我额娘治病的男子”
“男子?”宛荣的心一下子跌进了深渊。
德王还比较沉静,问:“怎样的男子呢?多大年纪?什么打扮?”
“十七八岁年纪……”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了,都震惊地看着齐裕白,连齐裕白自己也怔住了!
十七八岁的年纪?天啊!
老夫人忙说:“我也觉得啊,虽然是一个男孩子,但非常奇特呢!”
德王再问:“什么奇特?”
“刘海非常长,看得出是故意的,因为那半边脸上有一道可怕的伤疤!”
突然,宛荣捂嘴惊呼,打断了老夫人的话,大喊:“是我们烟儿!德王,你看,是我们烟儿!”
德王忙走上前来,顺着爱妻指给他看的,只见上面写有四字:如梦如烟!如烟!就是他们的如烟了!
他激动地握住宛荣的肩膀:“这下好了!找到了,确实是我们烟儿没错!”
齐裕白和老夫人也激动地对视着,原来,那四个字,是指名字的意思!如烟,是他女儿的名字啊!
原来住在他家这么久的何来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如烟啊!难怪他虽然女扮男装,甚至有那么可怕的伤疤,对他仍然感到那么亲切?画室里补画;跟雪花那么亲昵;茉莉花茶……难道真的是父女天性?血浓于水?
齐裕白一再回忆,心里不停地懊恼,跟女儿近在咫尺,怎么就没有认出来了呢。
四个人激动万分,宛荣不断地问着老夫人,如烟进府的经过,和每天的生活。
德王也激动地跟齐裕白交流着何来进府的一切!
屋顶上的人听到最后,冷汗涔涔,要不是在这里偷听到,打死她也不会相信会有这天下第一奇特的事情发生!
十多年前纵容老夫人杀掉的仇人之女,竟然跟自己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真的是无语了!她的眼里射出无比狠毒的光,不再听下去,悄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