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不知道将军为什么一副这样的神态!痴痴的,傻傻的,刚才的暴怒不见了,但反正是不会再打她了吧?如烟很是高兴!
“将军,放心吧,小人很快便可完成,明天就交还给大人。”说完,便要取下那幅画。
齐裕白这才回过神来,说:“慢!不必取下,就在这画完!明天我来检查!”
啊?一屋子的人都怔在那里!这画室不是禁地吗?凡进入者,杀无赦吗?怎么就允许何来在此呢?
齐裕白说完,一挥手,迈步走了出去。
如烟忙低头谢过。
剑鸣和八阿哥也松了口气,看了她一眼,跟着走出了画室。
“看来今晚是没机会了,我们明天再来见她!”八阿哥小声说。
“嗯”
“这下好办了,也知道他住哪了”八阿哥很高兴地说。
剑鸣看了八阿哥一眼,再想起他在将军准备杖打何来的时候,急切维护他的情景,感觉他们俩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就因为是救命恩人吗?
正想着,突然有人唤他。
“剑哥哥!”
剑鸣心下狂喜,是如烟吗?是吗?是他的如烟吗?他激动地看过去。昏黄的灯光下,他一下还是没有看清说话者究竟是何人。
但很快,他的心便凉了下来,因为他的如烟从来都是叫他“三哥哥”的,这个“剑哥哥”的叫法,就肯定不是她了!
再说了,细细思考,刚才的声音也远没有如烟的娇脆!他停下脚步。
身影近了,原来是刚刚到家的将军之女-----雪琼
八阿哥也很失望,转身对剑鸣说了一声,先行告辞。
“剑哥哥,好久不见啊!”雪琼激动地说。虽然隔了十年,但小时候的好感是无法消除的,在她的心里,剑哥哥什么都是“最”的,最英俊!最潇洒!最柔情!
跟随父母在西域,见到的各色男子更是粗鲁的多,俊朗的少,根本无法入眼。
剑鸣淡淡的应了句:“哦,雪琼啊,一向可好?”
“十年了,剑哥哥越发的……好看了”雪琼毕竟在西域多年,说话做事也有了西域女子的大胆泼辣!
剑鸣一怔,没想到她那么直白!说真的,从小到大,几乎没有注意到她,特别是捡到了如烟后,眼里更是没有她了,一颗心放在如烟身上,已经无法收回来了。
“雪琼妹妹说笑了!倒是妹妹,还真的是长大了”剑鸣依然神色淡然。
“剑哥哥!你看我有什么变化?变漂亮还是变丑了?”雪琼说着说着,便贴了上来。
这样的问话,对于剑鸣来说,可真的受不了!哪有那么直白的?女孩子嘛,不是应该矜持的吗?像如烟,既矜持又活泼,那才招人喜爱!
“嗯,长高了,也成熟了!”剑鸣随便说道。
这时,从画室里走出来的如烟,看到了并肩走在一起的剑鸣和雪琼,怏怏地站在那里,
许久,许久。
“长高了?成熟了?就这些啊?剑哥哥分明是在敷衍我!”
“快走吧,盛宴就要开始了,别让大家等我们”
“剑哥哥,别走这么快啊,等等我”
“快点跟上啊”
“对了,剑哥哥,我额娘说了,让你宴会完了后,稍等片刻,她有话对你说”
“啊?是不是要我传话给我额娘?”不知道为什么,剑鸣很讨厌见那个叫丽娘的女人,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如烟第一次听到了她的身世时那个惨样!
都是这个女人,她的声音,现在想来都是那么可怕,令人寒颤!
现在听到她要见他,剑鸣觉得头都大了!
“可能是吧?”雪琼迟疑地说。
“那就请转告你额娘,今日你们舟车劳累,有什么话,还是以后再说吧!”
说完,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雪琼怅惘地站在那里。
齐裕白从画室里走出,满意地捋了捋胡子,这个何来,画得还真好,竟然看不出是补救后的画作,添补的荷花,在莲君的裙摆上,俏然开放,清新脱俗,使女子看起来更是绝丽纯美!
何来?他倒要去母亲那里打听打听,是怎么让他进府的?他想知道更详细的情况。
他伸了伸懒腰,嗯……这是一个相当清朗的早晨啊!
就在这时,一阵激烈的争吵引起了他的注意!是谁呢?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啊!
争吵声源自马棚,齐裕白一听,原来是女儿雪琼和何来。
“你是什么东西?敢骑我的马?”雪琼尖声叫道,边说边挥起了马鞭。
马受惊,蹬起前蹄,如烟伏在马上,吓得脸色苍白。
“是……是老夫人让我骑的!我……”
“丑八怪!你给我滚下来!滚下来!”雪琼越说越大声。
如烟嘴里应着,可是要想下马,已经很难,受惊的马,躁动地踢着。
“好,你不下来,是不是?我连你都一起打!”
“不要啊,雪琼小姐,我真的不知道是你的马,请原谅!请原谅!”
如烟可怜兮兮地抱住马脖子,哀求地说。
“琼儿,发生什么事了?”
此时丽娘带着两个侍女来了,她走到女儿旁边,冷冷地盯着如烟。
“额娘!就是他!就是这个丑八怪,敢骑我的马!气死我了!”说完,马鞭挥了过去。
如烟的头一躲,身子一侧,从马上摔了下来。
“啊”她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惨叫。
母女俩无动于衷,丽娘依然冷冷地说:“我们没回来之前就不跟你计较了,现在回来了,主人不允许的事情,就决计不能做!这是将军府,容不得外人放肆!”
如烟怀疑,这个女人是冰做的,怎么说话的眼神和口气,都能冻得死人?
她委屈地摸摸屁股说:“我……我是奉老夫人之命,上山采草药去的”
“还敢顶嘴!以为抬出老夫人就……”
雪琼瞪着眼,把马鞭高高举起,眼看就要落在如烟的背上。
齐裕白生气地正待呵斥,
“住手!”一身大喝!老夫人驾到!
丽娘忙对雪琼使了个眼色,雪琼暗暗把马鞭丢到地上。
“额娘!”
“奶奶”
“干嘛?女孩子家家的,嚷嚷什么?大老远都听到了?”老夫人盯着自己的孙女,怒声说道。
按理,这是她唯一的孙女,应该很疼很亲才是,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是爱不起来,这女娃儿随她母亲,身材高大,性格冷漠,一点齐家的影子都没有!唉!
“奶奶!”雪琼顿着脚,撒娇地扑到老夫人身上,继续说:“奶奶,这是我的马,你怎么让人随便就骑了呢?”
“雪琼啊,你讲点道理好不?你在外十年,就不兴奶奶做主?”
“啊?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奶奶当然可以做主!可是,可是你看,都让什么人骑了啊,居然让这个丑八怪来骑!你怎么能让他来骑呢!呜呜呜”
说完,还故意大声哭了起来。
齐裕白再也看不下去了,走了过来,众人一看将军驾到,鸦雀无声。
雪琼也害怕地收起了眼泪,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这个阿玛。
他瞪了一眼妻子和女儿,径直走到如烟面前,伸出手来。
如烟慌忙把手搭在将军的手上,从地上爬了起来。
将军的手温厚湿润,把她的小手,握在那里,是那么的温暖,如烟有点痴了。
“何来!”
将军谁也不看,招呼着如烟,指着马棚里的另一匹马。
“你过去把它牵出来,它就是你的了!”
啊!全家人都吓了一跳!这是将军的爱马呀,通体雪白,奔跑起来,像有雪花在飘!
将军称它为“雪花”,除了将军和最亲近的侍卫外,任何人都不能近身,连妻子女儿都不能!
现在这是怎么了?竟然让这个丑八怪来牵马?而最可怕的是,竟然要把它送给他?
不不,不可能!雪琼狐疑地看着阿玛,再看看雪花,似乎明白了!
阿玛肯定不是真的要把马送给他,因为雪花,性子奇烈,丑八怪根本是牵不动的!那年,她就是想靠近它一点,被它踢了一下,至今还后怕不已!
阿玛不过是想玩玩他罢了!对,肯定是这样的!
这样想着,齐雪琼的嘴角露出讽刺地笑意,盯着如烟,好一会,看见如烟走进里面,便一声大喊:“喂,丑八怪!不怕死的话,你就牵马出来吧!”
看他还敢不敢啦,哼!
如烟慢慢地走到里面,她不理解大家何至于用这样复杂地眼神来看她?不就是一匹马吗?她现在要出现采药,没有马不行,必须把马牵出来,就是这么简单嘛!
但走到前面,她便被马深深吸引住了,这马也太漂亮了!对了,刚才将军叫它什么来着?雪花?哇,真的是雪花耶!
如烟想象着它跑起来的感觉!肯定爽极了!
啧啧啧!真的太漂亮了!如烟觉得,这漂亮的马就像漂亮的女人一样,必须崇敬至上,来不得半点怠慢和猥亵!
她先对它笑了笑,细声细气地说:“雪花!雪花!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叫如烟”
雪花的鼻子喷了一下,如烟笑了,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雪花,并不急着牵它出来。
“雪花,你真美!我想你的心灵也是很美的,对吗?雪花,我现在要去上山采药,路远山崎,你能帮助我吗?”
像是听懂了她的话语,雪花竟然挪动了脚步!
天啊!如烟不可置信地看着它!
外面的人也惊呆了,好一会,欢呼起来。
齐裕白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如烟,像要把她看进心里去!
雪花,就是当年莲君那匹受惊的马所生!它是他们俩人爱情的见证,所以,轻易他是不会让人动它的,自莲君逝后,那匹马也老去了,唯有它生下来的雪花,越长越漂亮,看到它就像看到莲君一样,齐裕白对它是爱不释手!
雪花送给何来,并不让他可惜,只是,何来怎么跟雪花就那么投缘呢?究竟是为什么?冥冥中,到底是在昭示着什么呢?
齐裕白研判地看着如烟!
丽娘也冷冷地看着如烟!
老夫人同样略有所思地看着如烟!
雪琼更是死死盯住如烟,像是要把她吃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