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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吹来一阵风,二人的发丝都迎风而动。

司马懿按住手杖,像是闭起了眼睛。

别看对方一副担忧的神色,但他岂能不知对方的话外之意。

尽管他不知司马师到底去了何处,但隐隐能猜到一些。

如今只要夏侯献想,他大可宣称司马师叛国,然后顺势打压司马氏。

这只在夏侯献的一念之间。

而今大军出征,专门跑到河内来索要军资,这更是在警告司马氏,要安分守己。

道理司马懿都懂,可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我难道长着一张天生反骨的脸吗?

为什么防备至此?

司马懿心里堵得慌,却也只能顺着对方的台阶下:

“子元这孩子命苦,他与丞相年岁相仿,这么多年却步履维艰,一步错,步步错。”

“是啊。”夏侯献跟着感慨,“我与子元相识多年,印象最深的一次,便是在这温县。那时看到他与子上兄弟情深,不免心中感怀,若是我也有一个弟弟就好了。”

心思复杂之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或许夏侯献真的只是随口感慨,但在司马懿看来,这便是另一种警告。

他知道,司马家若是想延续下去,司马昭必须抛开宗族束缚,全力支持他夏侯献。

这很难,但司马昭却不得不做到这一切。

“太傅。”夏侯献再度开口,“毋丘俭乃当世名将,若非是太傅多病,我真想请太傅挂帅平叛。”

“呵~呵~”司马懿只当这是无稽之谈,笑了笑。

“罢了,我自然不会强人所难。”夏侯献道,“太傅当年用兵如神,四海皆服,不知太傅此番可有什么要教我?”

“教不敢当。”司马懿缓缓道,“战争不过‘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八个字而已,自古以来多少以弱胜强,皆因着八个字而其。”

“但...兵法云:兵强者,攻其将;将智者,伐其情。将弱兵颓,其势自萎。”

“多谢太傅指教。”

夏侯献真诚一拜,此拜并非因位阶之高低,而在于对方是长者,更在于他的建言不是随意搪塞,正是与夏侯献不谋而合。

离开了司马懿的宅院,夏侯献便出城返回了军中。

路上他思索着司马懿之言。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正是毋丘俭的用兵方略,尽管夏侯献事前做了准备,自己又坐拥优势兵力,但仍然不可小觑对方。

而司马懿后面的那句话,大意是:

对军力强大的敌人,要从其将帅身上找到突破口。

对有智谋的敌将,要设法从精神上腐蚀他,瓦解他的斗志。

敌人的将帅受到了削弱,士气必然消沉,气势自然也就萎靡不振了。

毋丘俭是一员猛将,且智谋也不俗....

想到此处,夏侯献忽然又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人,若是能与他一起平定天下,该多好啊。

.......

回到大营的军帐中,文夫人拿来亵衣为夏侯献换上。

此番作为平叛总指挥,夏侯献计划于邺城坐镇,正常情况下他是不会亲临一线。

若真是到了需要他的本部去顶,夏侯献该去的就不是前线,而是应该仓惶逃回洛阳。

文夫人早年勉强算是混迹过军营,又是府中家仆出身,出征时带在身边服侍日常起居最合适不过。

尽管他现在更加宠爱孙夫人一些,毕竟新鲜感还未褪去,但看元姬那个样子,他压根连提都没提这事。

“郎君,喝了多少酒啊。”

文绮罗伸手扇了扇扑面而来的酒气。

夏侯献笑问:“你何时见我醉过?”

文绮罗记性可不差,她记得当年就是郎君醉了,才把她给...

不过她并未提这陈年旧事,只是转身去案上拿来一碗醒酒茶。

夏侯献拿起茶碗吹了吹,随后抿了一口。

就在这时,帐外浮现出一道影子,只听一道声音传来了进来:

“丞相,有信使前来,自称是田彭祖。”

夏侯献略一停顿,印象中记得此人应当是田豫的儿子,遂招他入内。

帐内也没有隔间,他也不愿让文夫人出去吹风,索性就留她一起。

不多时,田彭祖来到帐内,先是恭敬一拜:“彭祖拜见丞相。”

“不必多礼。”夏侯献坐在榻边,穿着一身白色亵衣,虽然看上去很是随意,却不失威严之态。

“你为何而来?”

他原本打算称对方一声田君,但看到其样貌,却立刻收住了。

因为此人看上去比自己年纪大的多,起码快六十岁,他这才记起田豫都快八十岁了。

“在下是奉家父之命,前来向丞相告知幽州军反叛之事,但在下到了洛阳却听说大军已然出征,这才连夜赶路至此。”

夏侯献颔首:“田并州忠心可嘉,吾心甚慰。但我有一事不解,令尊是如何得知幽州已反?”

田彭祖道:“实不相瞒,毋丘俭曾亲书一封,与讨贼檄文一同送往太原。”

夏侯献打断道:“那令尊是何意?”

他这么问是有缘由的,并州的太原距离幽州不远,毋丘俭既然以勤王名义起兵,必然会试图拉拢各地军头。

相距更远的兖州都有了消息传回洛阳,并州岂会一直没有风声?

田豫在大魏这些年并不受重用,相比满宠而言,他混得其实很惨。

之前陈泰出任并州,田豫就只能让位,谁让人家是颍川大族呢,但夏侯献自认为并未亏待过他,待陈泰调任雍州后,立马就给田豫提了上去。

但是啊,防人之心不可无。

在没有并州方面明确表忠前,他不能完全信任对方。

这也就为什么他要亲自坐镇邺城的原因。

然而面对丞相的询问,田彭祖却是如实以告:“家父同意了毋丘俭的请求。”

夏侯献没说话,继续等待着下文。

“但这其中是有理由的。”田彭祖道,“我并州军东出太行最近的路便是太原东边的井径。家父认为,一旦毋丘俭正式出兵,发现我军不愿合作后,定会派人于关隘堵截。”

“雄关易守难攻,且极易设伏。叛军只要放寥寥数千,便可挡我两万大军不得东出太行。”

“而若是绕道北上走飞狐,又或是南下王屋山,或会成为孤军,或会迁延时日,徒劳无功。”

“故而家父表面上答应幽州军共同起事,实则是为了朝廷。”

听完,夏侯献若有所思,却是沉默数息后又问了一句:“我如何能信你?”

闻言,田彭祖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