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青竹和德安商量了半晌,终于算是拿出来了个应对郡守府问责的办法。
郡守府中,一个小院里,林大妮带着两个儿子也到了。
叶苏自从急火攻心昏过去后,一直在这个小院里的厢房里休息,于怀恩到了就将她唤醒。
叶苏一睁眼就看见于怀恩坐在自己床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使劲揉着眼睛,眼泪却不住流下来。
“相公,真的是你,你没事了啊。。。。。。”
于怀恩拉着她的手,一脸歉然的道:“是我,我没事了,苏儿,都是我不好,是我让你担忧了。”
叶苏顿时又哭又笑,一边点头又摇头,“不不不,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没事,你没事我就没事。。。。。。”
夫妻二人在厢房里说了好一阵话,叶苏又把于怀恩走后的发生的事,用她自己的视角说了一遍。
末了,道:“相公,小酒是个好孩子,若非有她,只怕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该怎么找郡守府,请郡守大人把你救出来。”
于怀恩将叶苏搂在怀里,微微点头,目光温和,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是啊,当初我就说过,这个孩子是个好的。”
院子里,小牛在中堂屋子和院子中来回奔跑。
“姐,你看,他们家堂屋里有像仙鹤一样的铜架,是点蜡烛的,可好看了。”
“娘,你看,他们家院子里的树大雪天还开花。”
“大哥,你看这边还有个书房,里面好多书。”
“爹,你看。。。。。。”
小酒一把拉住活蹦乱跳的小牛儿,在他屁股上轻轻打了两巴掌,“好了,自己一边玩去,我和爹娘大哥有话要说。”
小牛见几个大的说话不带他,又扁了扁嘴,“你们说什么话,还背着我,不让我听吗?”
小酒笑了一下,拉着他的小手,又对林大妮大概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林大妮和张大牛安静的听着。
小酒说完后,有些担忧的道:“咱们家现在好像被麻烦给沾上了,那个赵阿七似乎还真是个王爷,就是因为我们救了他的性命,才连累了师父。”
张海生和林大妮对视了一眼,道:“现在有郡守府为咱们主持公道,应该没事了。”
张大牛一直听到这会儿,才缓缓道:“因为于大夫和小酒救了那个王爷,所以于大夫才被县令如此陷害?那个报信的于六也死了?这事儿只怕没那么简单。”
小酒闻言,有些诧异的看着大牛,“行啊大哥,这你都能想到?”
大牛被小酒夸得有些腼腆的笑了起来,他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继续道:“于大夫因为救了王爷的原因被陷害,那陷害于大夫的人,起码是不把王爷当回事,或者说是王爷的仇人?”
“这里面说不定涉及了大靖朝堂的争斗,也许还是大靖皇室的争斗。”
大牛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一下子压低下来。
小酒听了后,再次忍不住对这位大哥刮目相看。
平日里,他话最少,只知道看书写字,她家没开造纸坊的时候,也就是出去割草捡柴火。
没想到他在短短时间里,能从这件事上,看出这么多东西来,还都是她和师父已经猜测出来八九不离十的。
“大哥,我就说让你考功名吧,你看看,对这些官府朝堂的事,你这么驾轻就熟的,一触即通,这就是做官的苗子啊。”
小酒一阵夸,把张大牛夸得面红耳赤,心里却也有些自得。
张海生和林大妮却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大牛,一言不发。
在这夫妻二人的心里,张大牛和张小牛的责任不是考功名当官,光宗耀祖,而是护卫小酒一辈子平安生活。
小酒没有注意到张海生夫妻的面色,见两人不说话,只当是他们一直以来对长子的严苛。
为让他努力不懈的上进,从不轻易表扬这个少言寡语的长子。
张大牛早已经习惯了爹娘的这种对待,小牛听了小酒的话,又蹦蹦跳跳的道:“以后大哥当官了,就让我也做官,我就可以坐八抬大轿了。”
小酒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另一边,厢房门吱嘎一声打开,于怀恩和叶苏走了出来。
“师娘,你没事了吧?”
小酒赶紧上前问安,叶苏走下台阶,拉着她的手,温柔的笑道:“师娘没事了,酒儿,这一路都多亏有你了。”
“没事没事,这有什么?做弟子的,不都是应该做的嘛。”
小酒笑道。
于怀恩和张海生林大妮打了招呼,又让几人去中堂坐下说话。
“那晚我们救回来的人,果真是七皇子殿下。”
于怀恩开门见山的道:“只是这位七皇子恐怕身涉朝堂之争,以至于有人想要将他暗杀在这肃阳边境之地。所以才有人想要将知道他行踪的人都杀了灭口。”
于怀恩说到这里,有些愧疚的看着张海生,“那夜该听海生的,不然也不会惹下这天大的麻烦。”
事已至此,张海生还能说什么呢?
他只好好言安慰道:“如今有了郡守府主持公道,这事应该无碍了。”
于怀恩摇头,“这事涉及到了皇子,恐怕不是一个郡守府能挡得下来的,我倒也罢了。
我本就是京都人,若是事情闹大,返回京都,只当是游历十几年,回归家族了。
只是要连累你们背井离乡跟我去京都,从新立足扎根了。
不过也没事,我于家在京都也算有些名声,你们跟我回京都,也能好生安稳过日子,有我在,绝不至于潦倒困顿。”
张海生和林大妮一起摇头,“我们不去京都。”
“我们哪里都不去。”
小酒一听,也急了,“师父,事情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我家造纸坊刚开始赚银子,我可舍不得啊。”
见这个时候了,小酒还惦记着自己开造纸坊赚银子的事,于怀恩忍不住叹了口气。
“酒儿,银子在哪里都可以赚,要是性命丢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至于就要丢性命吧?”
小酒不服气的嘀咕道,转念又想到师父在县衙大牢的遭遇,她又有些没底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