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娘亲娘亲,我们以后要住在这里吗?”戚楌克制着不让自己蹦哒,小小的脑袋瓜里装着大大的疑问,仰脸巴巴地望着戚月。

戚月也不答,只但笑着问:“钱钱想住在这里吗?”

戚楌想也不想摇了摇头,也不等人问缘由,就自顾倒豆子似的叨叨开了:“我可不想住在这里,这里虽然很大很漂亮,但是我不喜欢,我觉得唔……不自在。”

刚跟爹爹身边一个哥哥学的词,他觉着放在这里用正合适,用完还不忘自我肯定地点点头。

戚月一阵失笑,目光不自觉地转向身侧的池斐忱。

作为他们三个中最有发言权的人,池斐忱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毕竟戚楌这么点儿大的娃娃都能咂摸出不自在的滋味,池斐忱当初,又是怎么生活的?

联想到他之前的寒症,他坦白出来的冰山一角的经历,想也知道他过的必然不可能多么轻松。

见戚月看着自己愣神,池斐忱不禁有些好笑,出声问道:“怎么了?”

戚月这才回过神,收敛了思绪摇摇头,语气平淡道:“没怎么。”

人就是这样,一旦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就总是忍不住想要了解更多,忍不住从对方的角度看这个世界,而后不由自主地替他难过。

幸然池斐忱没有追问,不然真把这些心里话说出来,太矫情不说,少不得又要被他借题发挥腻歪几句,她不太承受的住。

皇宫对于一个三岁孩子来说委实是太大了些,走了一阵戚楌就有些走不动了。

小心翼翼觑了眼戚月的脸色,小男子汉不太想在娘亲面前显得太软弱。毕竟在南浔的时候,他就老听那些不知晓内情的人议论,说他爹长得娘里娘气的,保不齐要把他也养成个娘娘腔。

戚楌不懂什么是娘娘腔,直觉那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他不想做娘娘腔……可是好累啊!戚楌哭丧着脸。

戚月垂眸看着自家那活宝好大儿,他那自认为藏得很好,实则纠结得没边儿的模样太好懂了,可他自己不说,她就不戳破,只笑吟吟地看着他会怎么做。

不一会儿,池斐忱出人意料地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钱钱,让爹爹抱抱?”

戚月转头看了他一眼,继而想起,这人察言观色的本事她早在三年前就见识过了,区区一个小屁孩的心思,对他来说太好懂了。

闻言,戚楌兴奋地抬起头,又想起什么似的故作矜持地摇了摇头:“不要,我想自己走。”

戚月心说你想自己走就有鬼了,这话说出来也就能骗骗你自己。

正打算看池斐忱会如何应对,就听他十分自然地开口:“爹爹跟你三年未见,想借机会拉近一下父子感情,不可以嘛?”

很好,既给孩子留了颜面,又给了孩子台阶。就是那诡异的,几近于撒娇的口吻,让戚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人也太能装了,比戚楌还能装。

想到戚楌是这人的儿子,多半都是遗传的他,脸就更木了。

池斐忱抱起了儿子,转过头看向戚月,迟疑了一下还是低声道:“我知你自在惯了,进了京必然是诸多的不适应……”

戚月与他并肩缓步走着,听了他的话本能的不是很舒服。

忍不住挑眉,语气称不上多好地问:“怎么?宣王殿下这么快就要给我立规矩了?”

池斐忱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失笑道:“你这小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一丁点对我的信任也没有吗?”

戚月神色依旧不好,冷眸盯着他,“哦,那宣王殿下说这话是何意?”

那架势,大有一副你说说我听听,听不惯我就毒死你。

这性子是变不了一星半点。

池斐忱笑着摇了摇头,求生欲疯狂作祟,觉得再不解释点什么,就要满大渝找王妃了。

他正欲开口,紫宸殿却已近在眼前,殿门外的小太监老远就瞧见了他们,匆匆跑了过来。

“宣王殿下,陛下已经等了很久了。”

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没办法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出来了。池斐忱无奈地看了戚月一眼,单手抱着戚楌,另一只手牵住戚月,安抚性地捏了捏,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不许不高兴,回家再说。”

戚月冷哼一声别开脸,面上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可耳朵却不争气地红了。

池斐忱好笑又新奇地看着她的反应,正要再逗逗她,就听那小太监又催促起来:“宣王殿下不进去吗?”

池斐忱的视线这才恋恋不舍地从戚月身上移开,落在那小太监身上时,已然是一片森然冰冷。

“王妃在这里,你看不见?”池斐忱无波无澜地问了这么一句。

那小太监却吓得狠狠一抖,“扑通”一声结结实实跪在了汉白玉石砖上不住磕头,“奴婢该死!奴婢给王妃娘娘和小世子请安!”

他动静闹得不小,几乎立时就有道身影急匆匆出来。

池斐忱小声在戚月耳边介绍,来的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万全。

万全见人三分笑,扬着声调问:“呦!这狗奴才怎么惹着宣王殿下啦?”

问完,还挽起袖子踢了小太监几脚,边踢边骂:“蠢笨的东西,知道这是谁吗就敢冲撞?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戚楌没见过这种阵仗,镇定都装不出来了,瞪大了眼睛颇有些无辜地看着这一出闹剧。

戚月不愿孩子看这些,微微蹙了蹙眉,池斐忱几乎立时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冷声开口:“万公公这是在本王面前逞威风呢?”

万全听了这话立时迎上笑脸,点头哈腰地道:“奴婢怎敢呢?王爷这话可真是折煞奴婢了。”

说着又转头,冷脸吆喝那小太监:“还不快滚!杵在这里碍了贵人的眼?”

那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了。

万全这才转过头看向池斐忱,“宣王殿下,王妃娘娘,快随奴婢进去吧,陛下该等急了。”

显然,刚才外头的动静里面的人都清楚。

池斐忱没动,只转头看向戚月。那意思很明白地在告诉旁人,做主的到底是谁。

万全不由得仔细打量起那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戚神医”。

能让令人闻风丧胆的宣王殿下如此在意的女子究竟是何模样,想必是个人都会好奇,可见到了真人,就发现还是与想象中有不小的出入。

传闻中岐黄之术出神入化,生死人肉白骨,多少药石罔效的病患到了她听杏楼都能活蹦乱跳的离开……

这样神乎其神的人物,真人居然是这副模样的吗?这小丫头看着有二十吗?

好像除了容貌确实是美到了令人惊艳的程度外,再看不出有什么长处了……

心思百转千回,面上也不过就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万全还算恭顺地对戚月道:“王妃娘娘,陛下近来身子骨愈发不好,老早就惦记着让王妃回来瞧瞧了。”

他这番话说得也算是中规中矩,戚月也不愿在宫里浪费太多时间,戚楌不自在,她也待的不是很舒坦。

是以也就冷淡地点了点头。

万全这才松了口气,引着他们进了殿门。

进了内室,池斐忱不好再抱着儿子不放,压低了嗓音在他耳边嘱咐了两句,随即弯腰将人放下。

戚楌满眼都是新奇,却记着池斐忱的话没有多看,只是难免有些局促地去拉戚月的手。

戚月安抚地捏捏他的小肉手,跟着万全来到皇帝榻前。

“给父皇请安。”池斐忱不卑不亢地拱拱手算是行礼。

戚月没动,只上下打量龙榻上那形如枯槁,几乎没什么人样的皇帝。

皇帝肉眼可见的心肺严重受损,呼吸沉重又带着“嗬嗬”的气声,还未开口,便先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戚月回过神,甚敷衍地学着平日林巧对自己那样福了福身,冷淡道:“陛下看着不太好,就别说太多话,诊病要紧吧。”

万全有些心惊地觑着几人的神色,池斐忱倒对她这副称得上无礼的模样见怪不怪了,看神色更是有几分纵容的意味。

再看陛下,本就身子骨不好,这几日悠思劳神更是拖重了病情,眼下根本无力计较这乡野出来的妇人到底是否失礼。

万全将形势看得分明,很有眼色地拿出帕子搭在皇帝腕上,心里不禁好笑地想,有朝一日这套流程竟也能用在陛下身上。

戚月旁若无人地上前,提了裙摆随意地坐在榻前的红木脚凳上。她才不在乎什么失不失礼,沉下心来诊脉。

一时间寝殿内落针可闻,几乎所有人都被戚月面上的凝重所影响,刻意放缓了呼吸。

也就池斐忱和戚楌依旧是一派淡然自若的模样。

戚楌虽然不懂那么多,但娘亲对待病人向来都是这副模样,他那小脑袋里本能的就觉得这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池斐忱就更不用说了,经历了那么多,对戚月的医术自然是无条件地信任。

良久,戚月终于收回了诊脉的手,抬眸看向皇帝。

对方也正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这个所谓的“神医”,眼中满是轻慢和审视。

戚月无视他审视的目光,语气依旧没什么情绪:“陛下自己想必也清楚,极乐丹虽能暂时吊起精神,却并不能长久。”

闻言,万全立时心惊肉跳起来。

要知道宣王殿下大刀阔斧地处置了极乐丹带来的连锁事件,相关人员收押的收押,流放的流放,前朝一片动荡之后,纵然知道皇帝私下里还在服食极乐丹,却没有人敢拿到明面儿来说。

果然,听了戚月的话,皇帝立时震怒。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