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渊不在,于仇急忙上前打圆场。
“我家公子说了,今日不需要别的伺候,还请姑娘规矩些,好好倒酒。”
王爷发起火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新荷头一回听见有人让青楼姑娘规矩,顿觉好笑,“奴家只是好心……”
来花间阁的男子,哪有坐怀不乱的。
那位穆公子是新客,看样子还像个处子,她先下手为强又有什么错。
“莫非袁公子是吃醋了?”新荷换上媚笑,看向那只抓自己的大手。
闻言,兰元澈立马松开她,“出去!”
这一声厉喝,将新荷吓得脸色微变。
袁公子许久不来,大家还以为他玩腻了,还挺可惜的,少了不少进项。
可谁知今日来了,却跟变了个人似的。
“袁公子……”她秒变委屈。
“姑娘请。”于仇看王爷脸色行事,也不管新荷还有话,直接将人赶了出去。
沈暮春扶额,“……”
早知道她就不来了,不该给人添麻烦。
这样不是暴露得更快吗?
不过还好,至少池渊跟于仇都知道,她们二人是女扮男装混进来的。
王爷紧张自己人也没不妥。
沈暮春凑近,跟兰元澈咬耳朵。
“王爷,刚刚那个姑娘对我并无恶意……”大家都是女子,碰一下也没什么。
结果兰元澈听完,却哀怨地剜了她一眼。
“本王的人岂是能随便碰的?”
别人刻意摸了,还叫无恶意。
那他呢,抱着小人鱼睡觉,没别的意思,怎么就差点被她踹下床去。
沈暮春尴尬一笑,“那能一样吗?”
古人云,男女授受不亲。
就算他们是演戏,也得讲究点分寸感。
“对,确实不同,本王的人只有本王能碰,别人敢乱碰,得剁手。”
兰元澈说得煞有介事,直接把她给堵了。
“那那那……我躲着点别人。”
沈暮春着一身男装,免得哪个姑娘再来,又莫名得罪了这位王爷。
兰元澈满意地点头,也不换别的姑娘来,就让铃兰负责给他们斟茶倒酒。
于仇到门口去,侦查一下花间阁的环境,结果看见新荷在对蓉姐哭诉。
她又委屈又生气,却只换来一顿骂。
“袁公子说不要就不要,你惹他作甚?”
“你个小东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蓉姐又怎会看不出新荷的小心思。
可她还是不忿,“谁惹他了!”
“我就是想先拉拢拉拢旁边那位穆公子……以前袁公子也不这样的!”
新荷伺候他多时,怎会不知。
蓉姐摆摆手,“你还是别进去了。”
谁管得着那些公子哥到底怎么回事,反正花间阁不能得罪袁公子就是了。
蓉姐忙派人去找乔悦,将这事跟她讲了,让她注意分寸,莫要乱动手。
“是。”乔悦乖巧应下。
后面她带人搬了琴进屋,便只弹琴。
沈暮春喝茶,兰元澈喝酒。
无人叫乔悦饮酒作陪,她也不主动。
一切看着无趣又平常。
兰元澈更搞不懂了,璟王来这儿都作甚,什么琴曲还不如小人鱼唱的好听。
“你喜欢吗?”他扭头问她。
“什么?”沈暮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兰元澈立马转了话题,“你困了?”
沈暮春点头,“有点。”
吃饱了,饭气攻心,就想打哈欠。
当然还有别的原因,是这儿的氛围跟现代不太一样,没什么好玩的。
兰元澈也是这样觉得的,“一会池渊回来,我就带你回府去……”
池渊替他去查账了。
他们几人在这儿,算是掩人耳目。
不管回头谁问起来,都不会觉得花间阁与璟王府之间,有什么联系。
“好。”沈暮春又吃了几块糕点。
池渊就回来了,“公子……”
他附在王爷耳边嘀咕了几句。
沈暮春看着他们俩,表情又好奇又紧张,还以为是花间阁出了什么问题。
结果兰元澈只眯了眯眼,“让他们进来。”
池渊点头应声,又折了出去。
沈暮春更好奇了,立马问他:“谁啊?”
莫非又是璟王的哪位红颜?
兰元澈解释道:“以前本王结交的知己好友,也在这儿饮酒,想来打声招呼。”
之前璟王的朋友,与璟王算是志同道合,在这儿出现一点也不奇怪。
而且他们已经看见兰元澈了,打声招呼,他也没有拒之门外的理。
“本王正好给你引荐引荐。”
来都来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沈暮春‘哦’了一声。
雅间的门便被人推开了。
池渊做了请的手势,立马进来三个男的。
“袁兄,好久不见!”
“袁兄你最近可真是大忙人啊。”
“袁兄……”
他们争先恐后地打招呼。
兰元澈没有起身,装出懒懒散散的模样,“什么忙人,我能有什么忙的?”
沈暮春打量三人的衣着配饰。
料子什么都不便宜,明显是世家子弟。
“哎,袁兄,这位是……”第一个进门的,立马发现了屋里还有新朋友。
其他几个听他一说,也转移了注意力。
“袁兄有了新朋友,就冷落故交。”
这几人确实与璟王臭味相投。
兰元澈看出来了,但是不知道他们名字。
“休要胡说!”他轻拍两下沈暮春的肩膀,“这位是我的兄弟,姓穆。”
一个姓袁,一个姓穆,八竿子都打不着。
所谓兄弟,也就是私下交情了。
沈暮春站起来,学男子那样行礼。
“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
姓穆?三人各自琢磨了下,又对视一眼,然后挨个自报家门。
“在下洪修,家父在户部任职。”
“鄙人丁伟彦,家父在工部任职。”
“林英睿,家父是礼部侍郎……”
沈暮春挑眉,好家伙,原来璟王看着混,却也不完全一无是处啊。
至少他结交的人,都不是无名之辈。
这些,嘉贵妃应该知道的吧。
洪修突然神秘一笑,“穆公子呢?”
朝中姓‘穆’的,可是没有。
“我……”沈暮春看向兰元澈,眼神求救。
出门之前,根本就没想过会遇到这几人,也没给她编个什么身份。
别人突然这么问,沈暮春都答不上来。
兰元澈示意铃兰给他们倒酒,“我的兄弟,你管他是什么来头?”
林英睿听出他有意护着,突然咧嘴笑。
“袁兄的兄弟,即是我们兄弟。”
几人举杯,准备痛饮。
丁伟彦却突然发现沈暮春杯中不是酒。
“哎哎,这位穆兄不够意思啊!”
来花间阁,哪有以茶代酒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