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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又悄悄地躲在枝头,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

绛红色和天青色,仍旧痴缠不休,最终静静落在地上。

不知是谁的喘息声,惊扰银辉,夜越发深了。

晏清时环住身上的人,脑海中迷迷糊糊想着,大雁乃是忠贞之鸟,一生一伴侣,不论生老病死,永远从一而终,不离不弃。

他约莫想起,那年成婚时的情形,宫中旨意下来,他是有些不情愿的,那一对大雁也不是真心猎得,不过是走一过程,让大家面上好看。

如今想来,或许是他心不诚,所以今日,要受此惩罚。

抵死缠绵下,是两颗渐行渐远的心。

晏清时想他这一生,到底是没有什么优点,能够值得别人留恋。

年幼时,父亲对他少有夸奖,偶尔开口一次,也不过是因为他心上人的孩子。

他以为努力读书,就能够获得父亲的认同,却不想竟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那个被称作父亲的人,从来也不曾真正在乎过他。

他的母亲更是荒谬,因为一句编造的谶语,生生厌恶他十几年。

他们生他,养他,却不爱他。

晏清时想,他是该恨,还是该怨?

眼睫微抬,晏清时的手轻抚在桃花眸上,曾经里面都是他的影子,如今却似寒潭深水,窥不透,看不破。

一室的缱绻旖旎,却更像是一场另类的补偿。

心间似是开了窟窿,灌满凉风。

殿下,我怎么舍得让你心存内疚呢。

晏清时手上用力,身姿翻转,三千乌发铺满床榻,情丝潋滟,红唇愈发娇嫩。

新月被乌云遮挡,星辰隐隐约约,碧彤急匆匆而来,敲响房门。

“殿下,北凉的人出现了,正在前往雾山脚下。”

姜初月深吸一口气,迷蒙的双眼,骤然清醒。

“让都尉府的人拦住他们,一个都别放跑,本宫稍后就到。”

“是,殿下。”

碧彤领命而去。

四时的声音,适时出现,“公子,热水已备好。”

姜初月脚步微僵,似笑非笑地说道:“晏清时,你的人挺灵性啊。”

低低的笑声传来,晏清时双眸澄澈,颇有些无辜的意味,“殿下,时间还来得及。”

急促的马蹄声,在深夜中响起,直奔雾山脚下。

碧彤已经带人,将他们团团包围。

见公主到来,她快步上前低声道:“殿下,这些人正是从吴州出来的那些。”

“怎么,你们认识?”

晏清时眉头轻皱,颀长的身躯,端正肃立。

姜初月轻声低语,将那日的事情讲述一遍。

正说这话,下面闹哄哄一团,碧彤三两步走上前去。

领头的人,怒气冲冲地说道:“我要见你们的头领。”

“你是谁的人?”

姜初月跟在后面,语气带着冷色。

那人并不接话,而是怒道:“你快放了我们,我们的王,不会饶过你们的。”

“是吗,你是你们皇帝的人?”姜初月歪头猜测,须臾又道:“不对,你应该是拓跋余的人,是不是拓跋余教你们冒充身份的?”

那人明显惊了一下,转瞬又立即否认道:“拓跋余,我们才不是他的人,我们的主子是王。”

姜初月冷笑道:“不承认没关系,敢在大齐偷盗兵器,等着你们的主子,来认领你们的尸体吧。”

“你不能杀我们,我们是北凉人。”

说罢,姜初月转身离去,身后的北凉人还在叫嚣,“我们的主子不会放过你的。”

“你是谁,你该死。”

晏清时跟上她的步伐,面带忧虑地问道:“殿下,不再审一审?”

姜初月摇头,“北凉的皇帝恐怕正陷入内斗,没有多余的人手和精力,派往大齐。”

“况且北凉的大部分兵权,都在拓跋余手中,他此番派人暗中购买我们的兵器,我猜他是不想忍了。”

“殿下是说,拓跋余要造反?”

姜初月面色微凝,心中涌上不好的感觉,“这只是我的猜测。”

“北凉现任的皇帝,继位已久,却一直无法将兵权,从拓跋余手中收回,看来是没有希望了。”

“如今拓跋余暗中购买兵器,恐怕也是没有耐心了。”

姜初月望着下面,碧彤正将人一一绑住,准备押送县衙大牢。

夜风吹过她的面颊,将一缕发丝吹起,天边升起第一缕朝霞。

“殿下是说,一旦拓跋余登上帝位,将会对我朝发动战争。”

晏清时目光凝在她的身上,声音一点一点变得沉重。

“拓跋余野心不小,对我朝一直虎视眈眈,现下只是抓住一部分,暗中购买兵器的人。”

“但恐怕北凉的暗桩,早已在大齐生根。”

“而像如今这样通敌卖国的人,或许还会有。”

姜初月说着眉头越皱越紧,“我需要写一份折子,立刻呈送陛下。”

“拓跋余在北凉筹谋多年,他若造反,估计有九成的把握,北凉皇帝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晏清时眸色深沉,招手让人送来了纸墨笔砚。

立刻有机灵的小将,以背为桌,支好身体。

姜初月皓腕空悬,略一沉思,开始下笔,“恭请陛下圣安:儿臣近来在吴州详查,发觉北凉人已深入大齐腹地,他们伪装成胡商,大肆购买我朝兵器出关。经儿臣判断,应是北凉拓跋余部下,恐拓跋余已做好准备,要登上高位。届时,必对我朝造成威胁,请陛下早日做好准备。儿臣姜初月敬上。”

姜初月一口气写完,等待墨迹干透后,立刻密封,将其交在禁军手中,并道:“火速送往驿站,四百里加急。”

禁军不敢耽搁,拿到密折,立刻下山,朝驿站疾驰而去。

“殿下,这些人应该立刻押送京都,不能在此地逗留,否则恐生变故。”

晏清时目光一直盯着,被抓的北凉人。

他察觉到,这些人相互之间有密切地交流,似乎在商量着某种事,而他们说的并不是大齐的话。

晏清时对他们的文字,稍有涉猎,奈何这些人警惕性很高,声音很低。

他只能根据他们嘴唇的蠕动,约莫分辨出几句话来。

“他们计划假意投降,伺机逃跑,只要跑出平水县,就有接应的人。”

闻言,姜初月面露惊讶,“清时能听懂他们的话?”

“只能听懂几句。”晏清时如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