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记得我是谁了?”
宋砚辞满眼迷茫,剑眉轻蹙,“你是谁?”
顾南川撑着脑袋连叹了几声“完了”。
“他这真是把脑子撞坏了啊!”
林星河蹙眉道,“他脑子里有血块,血块压迫到了神经,才导致记忆出现了问题。”
曹安兰哭哭啼啼地坐在病床边,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砚辞,砚辞你没事吧?”
“你还记不记得妈妈?”
宋砚辞不着痕迹地躲开曹安兰想要去拉他的手,蹙眉,“你是我妈?”
曹安兰赶紧点头,泪眼婆娑,“砚辞,妈妈知道妈妈以前做了很多错事,但妈妈都已经改了,妈妈向你道歉,你别忘记妈妈,求你了。”
宋砚辞听到这话,心底却没有半分动容。
他想不起来。
林星河紧蹙眉头,“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宋砚辞纤长羽睫轻颤了下,随即摇了摇头。
“不记得了。”
他声音微哑,“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时笙冲进病房的时候,刚好听到宋砚辞说的这句话。
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时笙站在病房门口,怔怔地看着床上憔悴的男人。
明明今天早上,他还在家里给她做了早饭,全网都在磕他们的cp。
可怎么到了晚上,他就躺在了医院里呢?
时笙强忍住身体的颤抖,走到病床前。
她声音颤抖,喊他的名字,“宋砚辞……”
宋砚辞在时笙出现的那一刻,就感觉头痛的厉害。
他撑着脑袋,蹙眉紧紧地盯着她。
这个女人……好熟悉。
看着宋砚辞眼里熟悉又陌生的光,时笙只觉得心痛得厉害。
江宴礼走到时笙身边,扶住她的肩膀,轻叹了口气。
“他失忆了,忘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笙儿,你别难过,至少——人还是安全的。”
时笙眼眶通红,一层水雾氤氲在她的眸底,又强撑着没有掉落。
“笙儿,别哭。”
听到男人破碎又心疼的声音,整个病房的人皆是一愣。
时笙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宋砚辞……”
林星河一脸欣喜,指着时笙问宋砚辞,“宋砚辞,她是谁?”
宋砚辞看着她,忍住想要替她擦眼泪的冲动,声音沙哑。
“时笙,我的……未婚妻?”
听到这话,时笙又是微微一怔。
未婚妻?
他们还没有订婚。
林星河不死心接着问道,“那你还记不记得和她发生过什么?”
宋砚辞低下头,撑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直到觉得头痛欲裂,也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林星河赶紧制止了他,“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你现在的情况还是应该多休息。”
宋砚辞脸色有些苍白,抬头看着时笙,声音沙哑。
“我只记得,你的名字。”
“还有……我心脏跳得很厉害,我应该是……很喜欢你的,对吗?”
听到这话,病房里的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到底是喜欢到了什么地步,才能在连自己都忘了的情况下,还记得她。
时笙眼眶通红,强忍着落泪的冲动,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对,宋砚辞,你很喜欢我。”
“我也很喜欢,很喜欢你。”
她拉住宋砚辞的手,指尖在他的虎口处轻轻摩挲。
就像是以往很多次,他对她的那样。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是你的未婚妻。”
“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听到时笙这样说,宋砚辞满眼小心翼翼又欣喜地看着她。
“真的吗?”
“我们……真的要结婚了?”
时笙看着他,重重点了点头。
“对,我们要结婚了。”
听到时笙这样说,时良荣忍不住蹙了蹙眉,“笙儿……”
他刚想说什么,吴芸就拉了拉他的袖子,朝他摇了摇头。
时良荣还想说什么,可看到宋砚辞的样子,终究是轻叹口气,闭了嘴。
时父时母朝着江爸江妈使了个眼色,四人便一同出去了。
吴芸轻手轻脚地关上门,随后看向三人,轻叹了口气。
“砚辞这个情况,我们也都看到了。”
“以前我总是担心笙儿嫁给他会不幸福,可砚辞真的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把笙儿看得比他自己还要重要。”
江凝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是的呀,他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却还记得笙儿。”
“这份感情,怎么可能不感动呢?”
时良荣揽着吴芸的肩膀,柔声问她。
“所以你现在是真的准备把笙儿交给他了?”
吴芸点了点头,轻叹口气,“如果说今天之前我还在犹豫,那现在我真的能放心把笙儿交给他了。”
“其实……我们也只是担心笙儿会过的不幸福,所以总想再看看。”
“可是,即便没有嫁给宋砚辞,笙儿也不一定就会幸福。”
“至少目前来说,宋砚辞是她最好的选择。”
她轻笑了声,“更何况,两个孩子都已经在一起那么久了,我总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再棒打鸳鸯吧?”
时良荣还是有些不赞同,“我对宋砚辞这个孩子没什么意见,可是他那个妈——”
吴芸打断了他的话,“砚辞是砚辞,他妈妈是他妈妈,这段时间我也想明白了,我们不能把大人的错牵连到孩子身上。”
“这样痛苦的不仅仅是宋砚辞,也是你女儿啊。”
她朝着病房门口指了指,温柔道,“你瞧瞧,你女儿现在一整颗心都扑在宋砚辞身上,你还能拉回来吗?”
时良荣沉默良久,终究是叹了口气。
“孩子大了,有些事我们确实应该放手了。”
吴芸又看向江承允和江凝,神色温柔,“阿凝,你们也是笙儿的爸爸妈妈,平日里对笙儿这么好,婚姻大事,我也必须替她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
江凝轻叹口气,有些惆怅道,“真是没想到,养了这么久的小宝贝,就要让别的猪给拱走了。”
“不过,宋砚辞倒也是真心对我们笙儿好的。”
“如果笙儿真的嫁给他,我也放心。”
倒是江承允,微微蹙了蹙眉。
“宋砚辞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要是让他们就这样结婚,是不是太仓促了?”
吴芸轻笑,“自然是要等砚辞的身体好了,记忆都恢复了再说结婚的事。”
“只是我想先和你们商量一下,后面如果两个孩子提到结婚的事,我们也提前有个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