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河有些无措地看着她,眼尾泛红。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我那段时间的手术很多,没时间看手机……”
池安安垂下眸子,轻声道,“医生是一个很伟大的职业,你也是一个很优秀的医生。”
“但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我需要一个能在我不开心的时候,陪在我身边,一心一意守着我的男朋友。”
她抬眸看向林星河,眸底闪着些歉意,“所以,很抱歉,我们真的不合适。”
林星河眼眸通红,上前一步,紧紧抓着池安安的手臂。
“安安,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我以后一定……”
池安安打断了他,“林星河,算了吧。”
她强忍住眸底的泪意,深吸一口气道,“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池安安!”
林星河扬声打断了她,眸色通红,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臂,带着些怒气。
“你把我当什么?”
“你那些不想要了,随手就可以打发的金丝雀儿吗?!”
不想要了,随手就可以打发的金丝雀儿……
是啊,郑唐多好打发啊。
她说和他断的那天,他的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可怜又委屈地看着她。
她说给他补偿,可他却什么都没要。
那天晚上在床上,他格外听话,任凭她怎么玩弄,他都咬着下唇不说话,连讨饶都没有。
只是用那双湿漉漉的,通红通红的眼睛看着她,让她至今都忘不了。
第二天早上她离开的时候,他还哭着问她,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
他什么都可以改,只要她别不要他。
可她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了,只扔下了一句“玩腻了”。
想到这些,池安安感觉眼眶酸酸涨涨的,泪意忍不住,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见池安安哭了,林星河声音有些慌乱,“安安,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别哭啊……”
池安安随意抹了一把眼泪,看向林星河,决绝道。
“林星河,你走吧。”
林星河站在那里,二人僵持了好几秒,最终他颓然地低下了头。
“好,我可以走。”
他倔强地看着池安安,“但我不会放弃你的。”
“那件事是我的错,是我没有顾及到你的情绪,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所以才会让你在发现问题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解决问题,而是解决我。”
“但你放心,我会改的,我以后一定一定会给足你安全感,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池安安摇了摇头,笑得有些苦涩,“林星河,这不是我们之间最根本的问题。”
“最根本的问题是——”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啊。”
林星河心底一阵酸涩,被紧紧地攥成一团。
“别这样说,安安。”
他勉强撑起一抹笑意,语气中带着些祈求,“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好不好?”
“我们明明有过那么快乐的一段时光——”
池安安有些无奈,“林星河……”
林星河不敢听她的回答,脚步慌促地往门口走去,“我……我先走了,你再好好想一想,哪怕……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就好。”
像是生怕池安安会拒绝他,林星河连鞋子都没穿好,便下了楼。
池安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颓然地坐到了沙发上。
她真的……真的好累啊。
如果能再见见他,就好了。
池安安觉得眼睛有些酸酸涨涨的,心底也难受得要命。
她欠林星河的,也欠郑唐的。
大概,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而她的感情债,最终恐怕也要用她的一辈子来还了。
她永远,永远没办法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或许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被她那所谓的父亲,找一个家世相当的人嫁了。
池安安缓缓舒出一口气,靠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时笙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从床头柜上摸到手机,放到了自己耳朵边上。
她的声音是刚刚睡醒的小奶音,软软糯糯的,“喂?谁呀?”
池安安沉默几秒,随后才吸了吸鼻子,哑声道。
“笙儿,你能出来陪陪我吗?”
听到池安安明显哭过的声音,时笙清醒了几分。
她单手撑在床上,坐了起来。
“好啊,好。”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将自己从困倦中拉了出来。
“那你把地址发我手机上,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后,时笙揉了揉眼睛,又缓了几秒,才慢吞吞地从床上下来。
昨晚和宋砚辞聊天太过开心,以至于忘了时间。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宋砚辞这段时间格外的忙。
甚至她在和他打电话的时候,都能听到他翻合同的声音。
可每次问他,他又说不忙,只是看看合同。
弄的时笙都有些不好意思打扰他了。
时笙很快便洗漱得差不多了,又吃了点东西,这才往池安安给她发的地址出发。
坐在车上,她也没忘给宋砚辞发了条消息,告诉他下午的时候会去公司给他送邀请函。
宋砚辞没回她,大概是正在开会吧。
“安安!”
到了约定好的咖啡厅,时笙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角落的池安安。
她的眼睛有些红,像是没睡好,又像是刚刚哭过一场。
时笙快步走了过去,将椅子拉开,坐到了她对面。
“你没事吧?”
时笙眸底闪着些担忧,“昨晚林星河出去找你了,你们聊得怎么样?”
池安安手里握着一杯咖啡,指尖微微用力,低垂着头,没说话。
时笙微微蹙了蹙眉,试探问道,“他欺负你了?”
池安安摇了摇头,声音微哑,“没有。”
“笙儿,我只是——”
“我……”
池安安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
时笙也不急,跟服务员要了一杯咖啡,耐心地等着她整理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