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栀年说完这些后,其实已经害怕得不行了。
毕竟宋砚辞几乎可以说是整个帝都城最牛逼的存在。
多少家企业“死”在他的手上。
多少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卑躬屈膝的存在。
可她刚刚竟然怼了他!
如果不是因为时笙,她大概连认识他的机会都不会有。
秦栀年正心慌着,时笙刚好换好了衣服走出来。
秦栀年见状,一把拉起她就走。
见秦栀年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时笙有些纳闷。
“你怎么了?”
秦栀年拉着她的步伐逐渐加快,“怕江屿白他们等急了!”
其实是怕宋砚辞下一秒就会让秦氏破产。
秦家和时家不一样,背后可没有江氏和陆氏两大集团帮忙。
宋砚辞想搞垮秦氏,简直易如反掌。
秦栀年胡思乱想着,脚下的步伐又加快了些。
宋砚辞站在不远处,眸色晦暗地看着离开的二人。
不知在想些什么。
“哥?”
宋然大老远地就看到宋砚辞站在时笙的更衣室门口,有些纳闷地走过去。
“你在等笙儿姐姐吗?”
“我刚刚看到笙儿姐姐已经和陆归言他们走了。”
宋砚辞像是才回过神,缓缓抬了抬眸子,声音清冷。
“没有。”
见宋砚辞周身围绕着一股冷冽阴沉的气压,宋然轻轻眨了眨眼睛。
“你该不会和笙儿姐姐吵架了吧?”
宋砚辞削薄唇角微抿着,眸底闪着浓浓冷冽。
宋然秀眉微蹙,丝毫没在意宋砚辞理没理她。
她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难道是今天小妤姐和笙儿姐姐说了什么?”
宋砚辞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宋然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眸子,“啊?”
意识到宋砚辞是在问什么,她抿了抿唇,还是如实回答。
“今天小妤姐来探班了,给大家都买了奶茶。”
“而且,好像还单独请笙儿姐姐去喝了咖啡。”
“两个人不知道聊了些什么——”
听到这话,宋砚辞眸底倏然变得冷冽骇人。
他削薄唇角紧抿着,转身大跨步离去。
晚上时笙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了。
她从电梯出来,一眼便看到了靠在墙上的宋砚辞。
男人正低垂着眉眼,削薄唇角紧紧抿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身上还穿着在剧组看到的那身衣服,显然是一直等在这里的。
不知为何,时笙看到这一幕,竟莫名觉得他有些可怜。
她眼睫微颤了下,强压下心底的难受,面无表情地走过去。
见到小姑娘回来,宋砚辞站直身体。
他声音微微沙哑,“你回来了。”
时笙轻“嗯”了声,也没看他,而是抬手将门打开。
时笙走进房间,正准备将门关上,男人的一双大手便抵在了她的门上。
时笙的细眉微不可察地轻蹙了下,看向宋砚辞。
“宋总,还有什么事吗?”
宋砚辞不习惯时笙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纤长羽睫微颤了下。
“我是来道歉的。”
“昨天晚上——”
宋砚辞的话说了一半,时笙便打断了他。
“昨天晚上是个意外。”
“宋总,昨天晚上我喝多了,很抱歉,对你有了一些不礼貌的行为。”
她微微抿了抿唇,又道,“但你昨晚……也强吻了我,我们就算是扯平了吧。”
“或者,宋先生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告诉我。”
宋砚辞的脸色苍白了两分,声音忍不住微微颤抖,“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和时笙解释。
“我知道今天孟妤去找了你,你相信我,我和孟妤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
时笙纤长卷翘的羽睫微垂,“我知道。”
“和孟妤没关系。”
他的确不喜欢孟妤,他喜欢的,一直是那个小时候陪他度过最难过时光的女孩。
时笙感觉心底有些酸涩。
她深吸一口气,“宋砚辞,我们以后,还是保持些距离吧。”
宋砚辞听到这话,挺拔身子狠狠晃动了下。
一向清萧矜贵的男人此刻脸色苍白,邃眸像是一渊无尽死潭,里面漆黑无比,没有一丝光亮。
时笙扭头没去看他,声音很轻,“我明天就会搬走,以后我们就只是剧组的同事。”
宋砚辞闻言,沉默了许久。
最后,他眼尾微微泛红,声音像是从喉骨中溢出般沙哑。
“你不用搬,我明天会搬走。”
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微微颤抖,“不会……再打扰你的。”
他说完,向后退了一步,任由时笙将门关上。
他怔怔地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一颗心像是被反反复复,蹂躏地不成样子。
宋砚辞不知站了多久,直到手机的铃声响了,才拉回了他的思绪。
“喂?”
听到那边嘶哑到极致的嗓音,顾南川微微一愣。
“宋砚辞,你怎么了?”
宋砚辞抬手捏了捏眉心,“你在哪?”
顾南川听出宋砚辞的心情不好,赶紧报了个酒吧的名字。
宋砚辞轻“嗯”了声,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顾南川在对面还有些懵,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两个小时后,顾南川看着从来了酒吧就一直喝酒,一句话都没说的宋砚辞,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
“宋砚辞,你怎么了?”
宋砚辞修长手指紧握着酒杯,仰头将酒全部灌入口中,周身散发着冷冽到极致的气压。
顾南川见宋砚辞压根不搭理他,索性直接上前将宋砚辞的酒杯抢了过来。
他紧蹙着眉,“不是——你到底怎么了!”
宋砚辞的酒杯被抢,眸色倏然变得冷冽,像是一柄剑冷冷地射向宋砚辞。
顾南川被他的眼神吓得打了个激灵,讪讪地又将酒杯还给了他。
直到又过了良久,宋砚辞像是喝醉了。
他纤长羽睫微垂,遮住了漆黑邃眸底难掩的痛苦,说了到酒吧中的第一句话。
他的声音沙哑又苦涩——
“她又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