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时笙八点准时出门,便看到宋砚辞的车已经停在了她家门口。
男人修长的腿随意交叠,靠坐在车头,纤长细密的羽睫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笙赶紧过去,“宋砚辞,你等很久了吗?”
“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
宋砚辞撩起眼皮看向他,邃眸底带上了些清浅笑意,显然心情不错。
“没有等很久,我也刚来。”
“怕你着急,就没打扰你。”
时笙点了点头,眉眼轻弯,声音清澈好听。
“那我们快走吧。”
时笙刚上了车,面前就递过来一个袋子。
随之而来的是宋砚辞清冽磁性的声音,“早餐。”
时笙接过,有些惊讶又疑惑地清眨了下眼睛,“宋砚辞,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宋砚辞修长指尖轻敲了下方向盘,“我猜的。”
时笙向来喜欢睡懒觉,他一直都知道。
高中时,他给时笙送了三年的早饭。
每天一早用保温盒装好,放在她的桌子上。
只是,他从来都没敢出现过。
在得知苏景昀冒领了他的功劳时,他喝的酩酊大醉,都残留着一丝理智,没敢让时笙知道早餐是他送的。
毕竟,那时候的时笙,是真的很讨厌他。
他又怎么敢出现在她面前呢。
宋砚辞纤长细密的羽睫微颤了下,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断紧缩。
没关系,至少现在,他已经和笙儿成为朋友了。
就让过去的一切,成为历史吧。
宋砚辞现场羽睫微垂,再抬起时,眸底已经没了那份落寞。
时笙葱白指尖拿起一个包子,轻轻咬了一口。
居然是牛肉馅的?
时笙漂亮的星眸亮了亮。
她向来喜欢牛肉馅的包子!
她突然发现宋砚辞好像非常熟悉她的口味。
知道她不喜欢和豆浆,却喜欢吃豆腐脑。
知道她喜欢喝粥。
甚至连包子,买的都是她喜欢的牛肉馅。
时笙捏着包子的葱白指尖紧了紧,现场细密的羽睫微颤了下,这未免有些太巧了吧?
时笙纤细指骨微紧,忍不住撩起眼尾看向他。
她轻轻眨了眨眼,声音清澈好听。
“宋砚辞,你也喜欢牛肉馅的包子吗?”
宋砚辞指尖微顿了下,声音自然,“对,我也喜欢。”
时笙轻轻点了下头,也没想太多,漂亮的星眸中氤氲着笑意。
“那我们的口味还挺像的,我也喜欢吃牛肉馅的包子!”
宋砚辞削薄唇角微微勾了下,发出一个淡淡的单音节,“嗯。”
“确实很像。”
清关寺在帝都城外的一座山上,宋砚辞将车停在了山脚下。
他侧眸看向时笙,声音清冽磁性,“清关寺大概在半山腰的位置,我们走上去吧。”
时笙点了点头,她体力还不错,爬个山不在话下。
“好呀。”
二人一起走在上山的路上,时笙见宋砚辞轻车熟路,忍不住问道。
“宋砚辞,你经常来这里吗?”
宋砚辞脚步微微顿了顿,随即很快恢复如常。
“还好,每年都会来几次。”
时笙点了点头,轻轻眨了眨眼,忍不住感慨。
“我一直以为,像你这样能只手遮天的人,是不会相信这些的。”
宋砚辞眼睫轻颤了下,随即侧眸看向时笙手腕上的红绳。
她的手腕纤细白皙,即便红绳已经系到了最紧,还是垂在她手腕突起的骨头上,轻轻往下坠着。
他眸底闪过一丝落寞,薄唇轻启,声音很低很轻,“只手遮天又有什么用,依旧有求而不得的东西。”
时笙没想到宋砚辞会说出这样的话,微微怔了一秒。
她现场羽睫微颤了下,不知为何,心底竟莫名有些闷闷的。
是啊,宋砚辞即便再厉害,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只是不知道他求而不得的究竟是什么。
时笙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嫣红唇瓣动了动,最后只道出一句,“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随时找我。”
宋砚辞沉静如潭的眸底立刻掀起丝丝波澜。
他指骨微绷,声音像是从喉骨中溢出般沙哑,“这件事,没人能帮得了我。”
他微微顿了两秒,侧眸看向时笙,眸色晦暗,又仿佛夹杂着些别的什么情愫。
“但不论过去如何,从今往后,我想要的,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争取。”
时笙和他四目相对,看着他邃眸底涌动的复杂情愫,一颗心竟忍不住乱了几分。
她赶紧移开眸子,看向脚下的小石子,声音都不大自然。
“那……那祝你成功。”
宋砚辞唇畔轻扬了下,声音清冽好听,夹杂着淡淡的笑意,“借你吉言。”
二人随意聊着,很快便到了清关寺。
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太热,寺内并没有什么人。
“阿弥陀佛。”
时笙和宋砚辞刚走近寺内,就听见一个略有些苍老的男子声音。
顺着声音看去,一个看上去慈眉善目,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和尚正往他们这边走来。
他看向宋砚辞,笑道,“施主,您又来了。”
宋砚辞双手合十,微微颔首,礼貌回道,“是啊师父,我又来叨扰了。”
时笙好奇地看着二人,她知道宋砚辞经常来这里,可没想到他居然连这里老师父都认识了。
老和尚呵呵笑了两声,“施主这次看上去,心结似乎解了许多。”
宋砚辞点头,声音清冽磁性,“多亏师父多年来的开解。”
老和尚笑着摇了摇头,“恐怕和老衲的开解没什么关系。”
他说着看向了时笙手腕处的红绳,了然笑道,“佛渡众生,施主,看来您的执着,终于感动了我佛。”
宋砚辞唇角扬起一抹清浅笑意,“是啊,虽原是替她求的平安,但似乎在别的方面,也是得到了我佛庇佑的。”
“施主的心事虽从未说出口,但震耳欲聋,我佛又怎会听不到呢。”
时笙感觉像是在听天书般,压根没明白这二人在说些什么。
她伸出细嫩的小手,轻轻拉了拉宋砚辞的衣角,压低了声音道。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宋砚辞削薄唇角微扬,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到老和尚呵呵笑道。
“这位女施主,同我佛颇有些渊源。”
时笙琥珀色的星眸亮了亮,漫出一声清浅笑意,“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