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说着,岸边的打捞队已经有人下去了。
边上还站着那位葛道长和鹿姑娘他们。
我去!
这些人是会瞬移吗?
我们说话的功夫,他们就去到了岸边。
看样子,他们都对琥珀棺充满了兴趣,不少大师已经出谋划策,想要镇压水中漩涡,让打捞船靠近。
“不好……”我连忙把阿花交给方云鹤,三步并做两步冲到水岸边。
“住手,这琥珀棺不能碰!”我扯着嗓子冲众人大喊。
葛道长回过头,神色不明地看了我一眼:“你是谁?”
我拱了拱手:“在下温心,是一个看米婆。”
“噗嗤!”一声嗤笑穿过人群。
鹿姑娘轻蔑地掩唇笑道:“一个小小鬼婆,也敢在各位大拿面前指手画脚。”
我看了一眼这位中年大妈,确定之前没见过她,也没得罪过她,怎么一见面就夹枪带棍的?
“鬼婆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你嘴咋那么欠呢!”我毫不留情地怼道。
“你,你一个晚辈,一点教养都没有!”鹿姑娘气急败坏地骂道。
“我的教养是留给有教养的人,你算什么玩意儿……”我骂完之后,也不再理会她,态度恭敬地朝葛道长说道。
“葛道长,这件事另有隐情,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看得出来,这群人里,论资排辈就数葛道长道行最高,还是天师府传人,所有大师都唯葛道长马首是瞻。
与其跟他们一个个解释,不如目标明确,跟葛道长交谈。
葛道长听闻我是个看米婆,看我的目光略显不悦。
“有什么话,就当着各位的面说吧!”葛道长很明显不想跟我有任何瓜葛牵扯。
我憋着一肚子火:“好,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
我将妖龙附体,故意引诱我们去开棺的事,透露了一部分,也告诉了大家,这琥珀棺不是江底下的墓葬群,而是从冥界来的。
听闻我的话,鹿姑娘率先笑出声来:“搁这儿编故事呢!还冥界,还妖龙附体,我们那么多人在这儿,妖龙咋不来找我,偏偏要找你们?
再说了……葛道长依据天上星宿,还有周围的风水,算出这下面有个大墓。
什么都不懂,在这儿装大尾巴狼……”
所有人都赞同鹿姑娘的话,看我的目光都怪怪的,就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在普通人眼里,我所经历的故事,就跟拍电影似的,但那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更别说冥王、斩魄刀、永生人了……
如果被他们知道,估计下巴都得惊掉,觉得我是疯了。
我也懒得跟他们论短长,张开双臂挡在打捞人员面前:“总之,这琥珀棺不能开!”
妖龙说,琥珀棺里关着吃人脑子的媪。
我对此保持怀疑。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里面的东西绝不是什么好货!
那些恶心吧啦的肉团,也不知是什么鬼东西。
准没安好心!
被我阻拦,打捞队也不敢贸然动手,只是骂着我,让我赶紧离开,别耽误他们干活。
葛道长等人,对我也颇有微词,一个个面色凝重地皱着眉。
我小小的身躯,挡住了所有人的步伐,纵使千夫所指,也绝不退缩。
“我说不行就不行!”我挺直了腰板,张开双臂面对众人。
面对一群道友,还有一堆打捞队,说不害怕都是假的。
但想到江澜月,想到事关他的安危,我咬紧牙关,一步也不会退开。
“果然是个疯子……”那个鹿姑娘开始煽风点火,让大家完全不用理会我,该干嘛干嘛。
还说这琥珀棺千年难得一见,里面一定装着什么宝贝。
打捞队的一个头头,听到这话就跟打了鸡血,两眼露出贪婪的光。
见我挡了他的发财路,这个一米八几的壮汉冲到面前,抓住了我的胳膊。
“什么人啊,别瞎几把捣乱……”他手指用力,刚要把我拖出去,就被人截胡了。
方云鹤一掌打掉了他的手,因为愤怒而双目圆睁,透着一丝血性。
“你想干嘛?”方云鹤明明比他矮了半个头,气势却碾压了对方。
那男人痛得龇牙咧嘴,一个屁都不敢放,只是两眼畏惧地对着方云鹤:“你……你对我的手做了啥?”
男人握着自己的胳膊,那截胳膊软绵绵地耷拉着,好像一棵枯萎的树枝。
“放心,死不了!”方云鹤说着,眼神示意他赶紧滚。
男人吓得够呛,他的几个兄弟想要上前,却都被他给拦住了。
“这人是个高人,我们惹不起……”他们暂时退到了另一边。
这时,那个穿着大花袄,打扮得不人不鬼的鹿姑娘讥诮地一笑:“人都说方道长是名门正派,仙风道骨,没想到居然为了一个疯子,对普通人使用术法。”
这话一听,就是在拱火的。
我正打算为方云鹤出头,他便坦率地向前一步:“我是名门正派不假,但我今日做的事,全与门派无关,纯属我个人行为,我就没素质了,咋的?”
他撒泼耍横的样子,让我大开眼界。
“你……”
“我什么我?我朋友都被人动手了,还不兴我出手劝架吗?
你们一个个自诩正人君子,又是名师之徒,又是什么天上地下的妖魔鬼怪转世,都有头有脸的人物,居然让人欺负一小姑娘,我呸……”
方云鹤说出这话,是彻底跟他们撕破了脸。
正人君子含沙射影葛道长之辈。
妖魔鬼怪转世,骂的就是鹿姑娘这些人。
见他火力全开,我暗暗为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被他一顿输出,葛道长脸上浮现出莫名的一丝薄红。
鹿姑娘气得头顶生烟,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见大家都冷静下来,方云鹤这才开口道:“刚才温师父说的话,都是真的,我也在场见到了妖龙附体,这琥珀棺不像你们想的这般简单,它们绝不能打开,否则……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谁能负责?”
他伸出手指对着葛道长:“葛师兄,你负责吗?”
葛道长见矛头对准自己,连忙后退一步:“贫道只是路过,见江中有异,来长长见识罢了,看个热闹,需要负责什么?”
一句话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方云鹤:“怂包!”
“你……”葛道长气得拂袖离去。
方云鹤食指在人群中一晃,对准了鹿姑娘:“那你呢?你能负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