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枳橘与灵芝不便参与此事,暂时便不动。”
唐清璃看着许三归,接着说:“霍兴那边还是让许三归接着盯,有些事你知道应当怎么做,至于苏砦这边,陈舟你主要来跟,我会让椛涧木配合你。”
“是。”
四人齐声应下,都心知此事非同一般,苏砦是唐明荣的人,若是他真的与霍兴有纠葛,那就意味着霍兴或许也是唐明荣的人。
如今唐明荣此人对唐清璃的态度暧昧不清,他安排的苏砦过来不知意欲为何,唐清璃在摸不清楚他的目的之前不想轻举妄动。
“还有一事。”
唐清璃看着他们,接着说:“父皇想来此刻应当已经收到了孤的信,孤觉得他会再安排人过来护卫孤。”
“这是好事。”
陈舟听了这话先反应,他拱了拱手,说:“殿下,若是陛下安排了人过来,我们便可以把这潭水搅浑。”
“孤也是这个想法,只不过不知父皇会安排谁过来,这个人选对我们来说也至关重要。”
唐清璃摸了摸自己的护甲,笑着说:“最好,是安排一位与我们不对付的,那就最好了。”
“如今陛下身边比较器重的武将大抵也就只有那几位吧,竹大人是不可能的,毕竟御林军不可能长达一月的时间无人统领。”
陈舟想了想,直接把竹影青给排除掉了,除了竹影青,剩下的想必最有可能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京郊大营的御北将军谢东飞,另一个是军机处的楚歌。
“楚歌。”
许三归的政治敏感度一点都不比陈舟差,瞬息之间就直接报出了另一个人的名字,他抬头看向唐清璃,沉声说:“楚歌极有可能被陛下安排过来,因为他是如今军机处的人,前阵子才得了陛下赏赐。”
“而且殿下也把飞鱼楼的任务消息透露给了他,他必定也和陛下汇报了此事,殿下若是出事,他第一个便难辞其咎,消息都先挖出来了,结果人还出事了,陛下必定不会放过他。”
“所以不管陛下有没有主动提,最后楚歌必定会被安排过来,而且应当不会带太多人,避免打草惊蛇。”
“可以啊三归。”
韩霜锦眨了眨眼睛,笑着说:“分析起来一整个头头是道的,不错不错。”
“韩东家谬赞。”
许三归摇了摇头,连忙道:“只不过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罢了。”
“好啦好啦,不用谦虚。”
韩霜锦笑了笑,又问:“这几日霍兴有没有和你再说什么?”
“没有。”
许三归摇头,沉声道:“这几日多是在处理六合村的事情,还有周龙,他的罪证证据确凿,基本上只要提交上去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有殿下安排的人盯着,他没有翻身的机会。”
“周龙一事按照正常的流程去走便是,你们不要插手太多。”
唐清璃叮嘱了一句,虽然南安帝如今确实是把一些权力交给她了,但也不可操之过急,否则会被人以为是故意要组建自己的势力。
南安帝如今对她心中有愧,她要好好利用把握,自然不会让出现这样的事。
“是。”
他们点了点头,都明白唐清璃这话的意思。
“时辰差不多了,许三归和陈舟都去歇息吧。”
唐清璃摆了摆手,只留下了灵芝还有枳橘。
“是。”
许三归与陈舟知道殿下应当是有事要另外吩咐,也不扭捏,直接下了马车,这后面多的是事情要他们继续去处理,耽误不得。
“联系一下飞鱼楼,我要霍兴的具体身份,全部。”
唐清璃压低了声音,接着说:“还有他家里如今有多少人,都是做什么的,我都要知道。”
“是。”
枳橘应了声,她与灵芝如今都知道飞鱼楼的具体消息与联系方式,由她们来联系最合适不过。
“此事小心谨慎一些,如今刚刚出了六合村的事,这些事不能够再传出去,可明白?”
唐清璃不是信不过竹影青,只是不知道这霍兴究竟是什么样的角色,若是真的在其中两头骗,那极有可能便是韩霜锦说的那样,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存着别的心思了。
“明白。”
灵芝与枳橘一同应下。
“还有一件事也要你们一同去做。”
唐清璃看着灵芝,又说:“除了霍兴还有苏砦,父皇想必还会再派人过来,方才你们也听到了,如今不确定究竟是谁,故而这段日子你们要严格控制好手底下的人,进出,来往,若是有发现陌生的面孔,便直接与孤汇报,万万不可藏着掖着。”
“是。”
灵芝与枳橘应下,而后又问:“殿下,若是陛下并不是让人乔装打扮过来,而是直接让人正大光明过来呢?那是不是便不会像我们想的那样?”
“具体再看看吧。”
韩霜锦抿了抿唇,又说:“如今不知道陛下对殿下那封信看完之后是什么样的反应和态度,也不知道他安排的是什么人过来,所以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能够决定,静观其变吧。”
“是。”
灵芝与枳橘又应了声,看她们没有安排了,这才出了马车,准备去安排今夜的晚膳。
“璃儿,京都越来越近了。”
韩霜锦握住了唐清璃的手,柔声道:“转眼也差不多快要过年啦。”
“是呀。”
唐清璃点了点头,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温声道:“你不必担心,一切有我。”
“我不担心。”
韩霜锦摇了摇头,笑着说:“我有殿下在身边,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左右你都会护着我,不是吗?”
“又喊我殿下。”
唐清璃不喜欢这个称呼,她皱了皱鼻子,总觉得这个称呼太疏远了。
“不好听吗?那殿下想听我叫你什么?”
韩霜锦故意逗她,笑着说:“是清璃?还是璃儿?又或者是娘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许叫!”
唐清璃捂住了她的嘴巴,这人怎么可以这样直接便脱口而出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太羞人了。
“好好好,我错啦。”
韩霜锦温柔地笑了笑,把她捂着自己嘴巴的手轻轻拿开,而后笑着说:“那我就叫你璃儿。”
“这还差不多。”
唐清璃轻笑着哼了声,说:“等回到京中,皇祖母必定会让你进宫的。”
“那多好呀,我去讨她老人家关心,这样她必定便不会为难我们了。”
韩霜锦笑了笑,若是放在后世,这也算是见家长了吧,不过她们的这个关系,怕是太后这位大家长也不大乐意吧。
“你不必太过为难。”
唐清璃听了这话不自觉拍了拍她的手,温声说:“若是你真的觉得被欺负了,便一定要告诉我,不要因为他们而委曲求全。”
“太后娘娘对你很好。”
韩霜锦摇了摇头,轻声说:“我能够看得出来,你与太后娘娘的关系与陛下不一样,她是真的很心疼你,所以我不想让你在我与她之间为难。”
“皇祖母,自然是极好的。”
唐清璃点头叹了口气,温声道:“上一辈子也是她紧紧的护住了我,帮了我很多,尤其是在父皇要把我送去和亲的时候,她为我说了很多话,只不过到最后都没有奏效便是了。”
“而且前阵子太后娘娘愿意为了你做那些事,足见她是真的把你放在心上的。”
韩霜锦笑了笑,接着说:“所以没关系,我有信心!太后娘娘一定会喜欢我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啦。”
唐清璃听了这话也没有反驳她的话,只笑着说:“等着你让我好好开开眼界。”
“那必须的!”
韩霜锦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突然说:“今夜究竟吃什么呀,我有点饿了。”
“你想吃什么让他们准备便是,只不过这行程中牛肉便不大好安排了。”
如今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这存着的粮食里基本上没有放牛肉。
”我也不是一定要吃牛肉啦。”
韩霜锦撇了撇嘴,这话好像说的她没有牛肉就活不下去了一样。
“好~我没那个意思~”
唐清璃宠溺一笑,又说:“这会天气转凉了,让他们备些热汤面上来,如何?”
“我觉得可以,再炒几个菜。”
韩霜锦点了点头,说:“还有肉肉!上次做的那个辣炒猪肝我觉着不错。”
“好,都听你的。”
唐清璃笑了笑,叫来了在马车外侯着的枳橘,把方才说的都告诉了她,她应了声就去安排了。
“方才打开马车的门的时候,旁边跟着的那些护卫怎么变成了御林军?”
韩霜锦微微蹙眉,察觉到了不大对劲的地方。
“全部都是吗?”
唐清璃没有太注意,这些事一般都是许三归还有陈舟去处理的,身旁亲近的人应当留公主府的护卫才对,剩下的那些人则依着安排在外围,只有这样才能称得上是较为安全且合适的安排。
韩霜锦方才匆匆看了一眼没看太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入夜了之后他们轮班换班了?可是依着他们的安排也不应当都是御林军的人。
“问问枳橘就知道了。”
唐清璃把人叫了进来,问了外面的情况。
“确实是御林军。”
枳橘点了点头,说:“许三归如今在外面看着,还有霍兴也一起。”
“想必是许三归安排的。”
唐清璃点了点头,沉声道:“此刻不大方便去问具体出了什么事,便不要理会就是。”
“明白。”
枳橘应了声,很快灵芝就把晚膳端了进来,整个车队都停在了路边休整,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会休息在这个地方。
“你们吃过了吗?”
韩霜锦看着面前热腾腾的汤面和炒菜,又说:“也让御林军和侍卫一起吃点,大冬天的别冻着了,赶路也挺辛苦的,一直吃干粮也不是一回事。”
“是。”
灵芝应了声便下去传话了,唐清璃摆了摆手,示意枳橘也可以一同去忙,不必担心。
“吃饭吃饭!”
韩霜锦开开心心地和唐清璃准备开始吃饭,希望接下来的事情,一切顺利吧。
京都,宫中,重华宫。
“娘娘。”
伊曼看到丽贵嫔沮丧的模样,连忙道:“这也算是一个比较好的结局了娘娘,不必忧心。”
“怎么可能不忧心呢?”
丽贵嫔叹了口气,又说:“陛下已经多久没来了?这几日后宫中的人都知道他在本宫这里大发雷霆,哪怕没有连累到鑫儿,那也…”
“娘娘。”
伊曼看到她这样,连忙打断了她的话:“这些话可不能说,隔墙有耳。”
“这重华宫中怎么可能隔墙有耳?”
丽贵嫔虽然是这么说,但到底是闭上了自己的嘴,她知道伊曼这是为了自己好,警惕着。
“娘娘,毕竟是殿下做出了这样的事,与其一直提心吊胆,还不如像如今这样直接说开了,短时间内娘娘确实是得不到陛下的恩宠或者是疼爱,但日子久了,这件事过去了,殿下对您感恩戴德,陛下到最后也会慢慢原谅您的,陛下他知道您心里都是他。”
伊曼来到了丽贵嫔身旁,轻轻地为她捏了捏腿,接着说:“这几日虽然陛下未曾过来,但这宫中的份例还是没有减少,甚至陛下也没有过多苛责您,所以实际上,陛下心里也是有您的啊!”
“唉。”
丽贵嫔听了这话便不自觉叹了口气,接着说:“你倒是会说话。就会拿这些话来哄我。”
“奴婢哪里是哄您呀。”
伊曼听了这话便知道她是听进去了,连忙说:“陛下心里有您,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否则这次便不会这么轻而易举把这件事揭过去了,您说是吧?”
“说的也是。”
丽贵嫔叹了口气,在她的搀扶下起身,坐在了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的面容,忧愁地说:“这宫中总会有新的人进来,我若是不依靠鑫儿,等陛下有了新人,这几分恩宠终究会变成一抷黄土。”
“娘娘,殿下这几日虽然没有入宫来看您,但是他这阵子因为您帮他处理李知慧那件事,心中记挂着您,对您的话更加言听计从了,等日后殿下坐上了那个位置,您也就舒坦了。”
伊曼知道这会丽贵嫔爱听什么,便一直捡这这话说给她听,而后又说:“娘娘不必多想,一切都会好的。”
“希望如此吧,也不知道明鑫那个孩子怎么样了,那个狐狸精究竟有什么好的?”
丽贵嫔想想就别扭,一个罪臣之女,哪怕成为了唐明鑫的妾室,她也觉得配不上,左右是个通房丫头便是顶天的恩宠了,这唐明鑫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真的就这么喜欢?罢了,事已至此,随他去吧。
“娘娘,夜深了,该歇下了。”
伊曼看了看时辰,知道南安帝今晚应当是不会来了,便轻轻地提醒了一句。
“歇了吧。”
烛火熄灭,重华宫一下便暗了下来。
“陛下。”
刘福禄不知道为什么南安帝要站在此处看着不远处的重华宫,明明已经熄灯了还不走。
“走吧。”
南安帝看着已经暗下来的重华宫,轻轻地摇了摇头,而后便带着刘福禄离开了。
“陛下,那今儿去?”
刘福禄不知道南安帝是怎么想的的,唐明鑫做出了那样的事,他居然还惦记着丽贵嫔,按道理来说,丽贵嫔娘娘也没有那么出众啊,怎么就这么得陛下的心思。
“朕也觉得奇怪。”
南安帝缓缓抬头,看向天空皎洁的明月,而后温声道:”为何她做了这么荒唐的事,可是朕还是想来看一看她,刘福禄,你说呢?”
“陛下自然是心疼丽贵嫔娘娘的。”
刘福禄斟酌了一会,磕磕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
“心疼…”
南安帝摇了摇头,而后又笑着说:“你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是想说她在朕心头有分量吧。”
“奴才不敢妄议。”
刘福禄连忙摇了摇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行了行了,朕没怪你。”
南安帝摆了摆手,又说:“丽贵嫔是个知冷知热的,这宫中知冷知热,一心待朕的人并不多,这么多年来,她与令妃都算是朕身边的知心人,令妃没有子嗣,朕本想着把地位分的孩子过给她,结果她不要,也罢,不要便不要了,朕今后再多给她点旁的赏赐便是。”
“可丽贵嫔不一样,她膝下有个鑫儿,鑫儿虽然说才华并不那么出众,但好歹是朕的儿子,而且如今看来,怕是对储君那个位置也有意思。”
“之前朕答应过她的要求,原本觉着她是个聪明的,如今看来也是有些太过溺爱鑫儿了,居然用在了这个地方,真是让朕有些意想不到。”
“不过也算是件好事,如今看来,她倒是确确实实没想太多,这么好的机会就用在了这个地方,朕倒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罢了,今日之事你给朕都吞进肚子里,若是朕在外听到了风言风语,小心你的脑袋。”
“奴才不敢!”
刘福禄知道南安帝的性子,二话不说就差点直接跪在地上磕头了,若不是南安帝一个凌厉的眼神望过来,他怕是要直接趴地上了。
“行了,去玉芙宫吧。”
南安帝没有用轿辇,左右这重华宫与玉芙宫的距离也不远。
他来到玉芙宫的时候,玉芙宫刚刚熄了一半的灯,看来内殿还有人在。
“陛下。”
守门的宫女看到南安帝来,连忙行礼,而后便要进殿门通报。
“无碍。”
南安帝摆了摆手,直接踏入了殿门,穿过殿门之后就来到了内殿,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软榻上刺绣的她。
纯贵嫔长得自然是极好看的,她天生带着一种书卷气在身上,坐着的时候给人一种岁月安好的感觉,全神贯注的时候让人不自觉想要靠近。
“陛下。”
纯贵嫔抬头换线的时候才看到的南安帝,瞬间便起身想要行礼,连忙道:“这宫人未免也太不懂事了!怎么也不知道通传一声!让陛下在门口等着呢!”
“无碍,是朕不让他们通传的。”
南安帝笑了笑,快走了两步把她扶了起来,轻声说:“怎么这么晚还没歇息呀?还在做什么呢?”
“臣妾…”
纯贵嫔有些不大好意思,她连忙盖住了自己茶几上的那个刺绣,脸颊微红。
“怎么?朕不能看?”
南安帝更觉得好奇了,这究竟是在刺什么东西,连他都不能看?
“可以…只不过…”
纯贵嫔有些扭捏,她屏退了在一旁伺候的宫人,而后才把自己方才在刺的东西拿出来,好像是一双厚厚的鞋垫子?
“这是?”
南安帝觉得有些稀奇,这鞋垫子拿在手里软软的,倒是和内务府那些鞋垫子不大一样。
“前阵子陛下来看臣妾,那日午休过后便起身,刘公公来给您穿鞋的时候,您顺嘴提了一句说鞋垫子实在是太硬了,臣妾便想着用鹅毛给陛下刺点软乎的鞋垫子,这个法子是在书上看的,也不一定好用。”
纯贵嫔有些不大好意思,想把南安帝手里的鞋垫子给拿回来,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
“爱妃有心了。”
南安帝想了想,自己上次来见她好像是七日前的事情了,这鞋底看上去已经纳了不少,想必是这日日夜夜都在赶着,一想到这里,南安帝的心里便暖呼呼的。
“这是臣妾应当做的。”
纯贵嫔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这鞋垫子还不一定合适,陛下既然来了,便正好让臣妾量一量吧?”
“好呀。”
南安帝笑了笑,在她的伺候下量好了尺寸,看着她仔仔细细地记了下来,不自觉心头多了几分怜惜:“这夜已经深了,爱妃那怕是想要做这些,也要爱护自己的眼睛才是,否则若是出了问题,朕要心疼的。”
“臣妾遵旨。”
纯贵嫔笑得甜甜的,她把东西都收拾好放在一边,然后净了净手,说:“陛下劳累一日必定是累着了,臣妾给陛下捏一捏肩膀吧。”
“那自然是极好的。”
南安帝点了点头,微微侧坐,把自己的外袍给脱了下来,而后便让纯贵嫔动手了。
她的手法很熟练,而且力度掌握的恰到好处,南安帝不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发困了。
不到半个时辰,南安帝已经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纯贵嫔见状便停了下来,轻轻地问:“陛下可是困了?可要歇下了?”
“在爱妃这里实在是太让朕放松了,安置吧。”
南安帝点了点头,在她的伺候下很快便歇下了,舒服地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纯贵嫔醒来,南安帝给她的赏赐便已经传遍六宫。
夜明珠一对,玉宝葫芦手串一串,知云锦十匹,还有这如意玉佩一个。
“娘娘,这如意玉佩可是与陛下的,乃是一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