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唐清璃与韩霜锦下意识一缩,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咳咳,起床起床。”
韩霜锦轻轻咳嗽了两声,不好意思地看向唐清璃,轻声说:“殿下也该起了。”
“这就起了。”
唐清璃失笑,对着门外说着:“让他去书房候着,你们进来伺候吧。”
“是。”
枳橘带着小丫鬟进门,看到韩霜锦从唐清璃的床上下来,身上只着寝衣,微微有些惊讶。
“今日热不热?”
韩霜锦微微咳了一下,不大好意思地张开手让小丫鬟给她穿衣服。
“还好,不是很热。”
枳橘轻轻地摇了摇头,柔声说:“韩东家放心,等两个时辰之后您排过毒了,就可以喝酸梅汤了。”
“我倒也没有这个意思。”
韩霜锦无奈笑笑,看着唐清璃似笑非笑的样子,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能喝,不能贪多。”
唐清璃在枳橘的服侍下已经穿好了衣袍,今日穿的是韩霜锦特意让人为她赶制的七彩琉璃纱,袖间的仙鹤看起来格外缥缈,衬得唐清璃分外迷人。
“好。”
韩霜锦爽快应下,反正等唐清璃与陈舟议完事之后她也就已经顺利排完毒了,她那个时候不在,自己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枳橘默默在旁伺候着也不开口,但不知为何,总觉得殿下与韩东家的关系比之前好太多。
难道是睡一个晚上就能够促进感情?
“走吧。”
唐清璃吩咐了手底下的人给韩霜锦备好了午膳,而后便先来到了书房见陈舟。
“属下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舟一路风尘仆仆,一回到永乐城便直接朝着殿下跟前来,自己的院子都没去。
“起来吧。”
唐清璃落坐主位,摸了摸自己的护甲,轻笑着说:“此事办的不错。”
“多谢殿下。”
陈舟很开心,他终于证明自己可以帮到唐清璃,他对她忠心耿耿。
“想要什么赏赐?”
唐清璃不是个小气的人,既然陈舟把此事处理的如此完美,她自然愿意满足他几个小要求。
“殿下,臣不要赏赐。”
陈舟摇了摇头,朗声道:“若非殿下救下我,给我活下去的希望,属下怎么可能有机会去施展自己的所见所得,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既然如此,那便赏赐你一百两金,去买些你自己喜欢的东西吧。”
唐清璃对手下的人一直很大方,更何况陈舟办事利落又干脆,确实是让她挺满意的。
说来唐明雩应当气狠了吧,刘同舟死在了陈舟的手中,而陈舟从头到尾都未曾考虑过他,也不知道唐明雩知不知道此事。
若是知道,如今自己的敌人怕是又要加上一个吧。
不过唐清璃一点都不慌,左右若是她想要那个位置的话,迟早都会遇上的。
“多谢殿下。”
陈舟没有拒绝,如今他确实是需要银子,殿下出手大方,他再推辞就显得有些虚伪了。
“还有一事要交代你去做。”
唐清璃抬眸,看着他说:“郊外的庄子里,有些不安分的人在里面。”
“殿下的意思是…”
陈舟犹豫了一下,做了个灭口的姿势。
“那样未免也太便宜他们了。”
唐清璃摇了摇头,柔声说:“孤要知道他们此次来究竟为何。”
“属下明白了。”
陈舟点了点头,轻声道:“那属下便乔装打扮进去瞧瞧?”
“陈惟书也在里面。”
唐清璃日前旁人盯着庄子,陈惟书进庄子里的事他们也清楚,如今在庄子里出不来,不知道在计划什么。
“属下明白。”
陈舟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自己,作为一个佃户进庄子里应当不是什么问题。
“还有一件事。”
唐清璃看着陈舟,轻声说:“孤,要为主。”
“殿下自然是主…”
陈舟说完这句话便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唐清璃,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没听错。
“你没听错。”
唐清璃看着他,轻笑道:“孤要为主。”
“殿下…此事…”
陈舟跪在了地上,不明白只是短短几日,殿下怎么就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并非说这样的心思不好,他听到这话的时候热血沸腾,很不得立刻马上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尽,但是此事太突然了,他不是很敢相信。
“确实有些突然,不过孤知道,你能够在孤的身旁做好你应该做的事。”
唐清璃看着陈舟,语气轻轻地,却带着一点不容置疑的味道。
“属下一定尽心竭力,为殿下分忧!”
陈舟重重地磕了个响头,抬头的时候额头都泛红,他抬眸看向唐清璃,心头并不为殿下做出这个决定感觉疑惑又或者是不解。
在他看来,殿下本就是这个世界上顶顶好的女子,她理所应当地应该获得她想要的,哪怕是那至高无上的九五至尊的位置,也应当是她的。
“起来吧。”
唐清璃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把他扶了起来。
“多谢殿下。”
陈舟起身后便坐在了唐清璃侧边的位置上,将他在京中所做之事都尽数言明。
“这陈守时与李孟,倒是有缘。”
唐清璃轻轻地吹了吹手中的茶杯,柔声道:“父皇的心思,还真是让人难以猜测啊。”
“殿下,这陛下许诺给两位王爷的正妃,家世地位可一点都不差。”
陈舟有些犹豫,还是开口道:“这李怜儿虽然是从中脱身了,可另外两家一点都不比她差,而且这林文道的孙女听说也在其中考量,只不过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有选上。”
“父皇心思玲珑,做事自然有他的深意。”
唐清璃挑眉,淡淡道:“赐婚的这两家,一家是前任帝师,另一家是前正一品镇国大将军,一文一武,彻底是把两人分开了,听说原本这两人,也想结亲家。”
“这两人结亲家?”
陈舟并未深挖两人的关系,毕竟没有唐清璃的意思,京中的人多数还是无法听他的,而且他的出现有些突兀,京中多的是人盯着他,他必须小心行事。
“是,你不知道也正常,此事他们藏得紧,若非舅舅告诉我,我也不知道。”
云拓这段日子一直在挖那些王爷皇子的事,自从唐清璃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后,他便格外上心,说是知己知彼才能够百战不殆。
唐清璃知道他心里有数,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故而没有拦着他。
“若是这两人结了亲家,岂不是…”
陈舟的话并未说完,但是言下之意何其明显,一文一武结亲,于朝堂上的局势来说,便是直接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
南安帝必定不可能让这样的事发生,所以他必须找一个时机,把两人拆开。
康王与瑞王议亲,便是最好的时机,只要两人娶了两家的女子为妃,就依着这两家势如水火的模样,都不可能再结亲。
康王不会允许,瑞王也不会允许。
他们只会将两家分开,成为握在手中的一把利刃,他们两家是断然不可能再有结亲的可能。
“是呀,所以孤的父皇,心眼子多的很。”
唐清璃淡淡地笑了笑,他要坐稳自己的帝位,自然不可能让旁人有一丝一毫撼动的可能,若是他对那个位置丝毫不感兴趣,但如今,早已经成为了九五至尊的他自然与此前不同。
他要自己的位置稳定坚固,自然不可能放任这样的亲事成功,所以把他们安排给水火不相容的两位王爷,是最好的结局了。
“殿下,此事还有转圜的机会。”
陈舟点了点头,此事南安帝的目的不言而喻,而且此事也未必就已成定局。
“哦?”
唐清璃挑了挑眉,轻笑着说:“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转圜的机会?”
“陛下,或许未必想要让这两家与王爷结成亲事,又或许,陛下不想让这两家继续这么下去。”
陈舟看着唐清璃,又说:“殿下,陛下不喜世家已久,尤其是那些已经退出朝堂却仍旧能够用自己手中权柄兴风作浪的世家。”
“父皇登基的时日不短。”
唐清璃抬眸,看着他轻笑道:“这世家的势力至今都未曾消减半分,你是从何得知,他不喜欢世家?”
“也很简单。”
陈舟也笑,声音轻柔却异常坚定:“陛下若是喜爱世家,便会放任他们继续搅弄风云,等世家推出一个他们认为适合太子之位的人选之后,顺理成章地即位。”
“而非处心积虑如同现今这般,为他心中真正中意的皇子铺路。”
“你倒是机灵。”
唐清璃轻轻地笑了笑,又说:“既然你有这样的定论,那和孤说说,你觉得是哪位皇子得了陛下的青睐,让他为之铺路?”
“秦王殿下。”
陈舟毫不犹豫,脱口而出便是唐明雩。
“你也觉着是他。”
唐清璃摸了摸手上的护甲,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南安帝真正钟爱的,是七皇子唐明雩。
“也有别人觉得?”
陈舟有些好奇,他也是因着去了一趟京中,接触到了一些此前并不知晓的事,才下了这个定论。
“是。”
唐清璃点了点头,温声说:“回去好好休息吧,这段日子舟车劳顿辛苦了,要好好休息才是。”
“多谢殿下。”
陈舟知晓今日他知道的已经够多了,这会便起身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唐清璃的院子。
“去把三归叫来。”
唐清璃抬眼,目光落在了暗处。
“是。”
椛涧木应声离开,很快便带着许三归回来了。
“微臣参见殿下。”
许三归恭敬地行了个礼,近日因为韩东家中毒一事,府中的护卫已经被他狠狠地教训过,又忙着巡逻与训练,殿下已经许久没有传召他了。
“起来吧。”
唐清璃摆了摆手,又说:“叫你来是有一件事要交代你去做。”
“微臣必当尽心竭力。”
许三归听了这话不自觉松了口气,殿下还愿意用他,那就代表着殿下并未因为韩东家中毒一事将他厌弃。
“这段日子庄子上不怎么太平。”
唐清璃摸了摸自己的护甲,沉声道:“此事我已经交给了枳橘和陈舟去做,椛涧木也已经把周雷的家里人都控制住了,你要做的很简单,就是顺着这条线把廖念一与唐明琅的关系挖出来。”
“那些人是不是他安排的,他存着什么心思,为什么要安排人到孤的庄子,想做什么,为何盯上陈惟书,一桩桩一件件都给孤查个清楚明白!”
唐清璃说完,目光落在他身上,冷冷地说:“若是他们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是冲着霜锦来的,查明白了便直接处理了。”
“是。”
京都,康王府,书房。
“王爷。”
张春水一进门便看到了坐在书桌前的唐明德愁眉不展,不自觉就放轻了自己的声音,恭敬地行了个礼。
“先生来了,坐吧。”
唐明德看到他的时候眉头微松,起身坐在了软榻上,让人奉茶。
“多谢王爷。”
张春水坐在了软榻的另一侧,看他眉头微松,这才轻轻地说:“王爷是否有什么烦心事?”
“还是先生懂本王。”
唐明德点了点头,沉声道:“父皇下了圣旨给本王定下了王妃,此事你应当已经知晓了。”
“属下知晓。”
张春水点头,又说:“这廉涛大人的女儿与王爷您的年纪相当,而且知书达理,琴棋书画皆精通,而且听说这廉小姐生得貌美,王爷可是不大满意?”
“倒也不是不满意。”
唐明德摇了摇头,这廉涛曾经是太子太傅,曾经的帝师,手中握着不少学子资源,再加上廖敏的名声在京中极好,哪怕是廉涛最小的女儿也并未娇宠,他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反而是有点出乎意料。
他没想到父皇居然会把廖敏许配给他为正妃,在母妃和他说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母妃哄他的,等到圣旨握在手中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王爷可是觉得不大对劲?”
张春水跟在他身边的日子不短,知道他性子多疑的很,如今这么好的一门亲事放在他眼前,又不是贤妃娘娘争取来的,怕是担心其中有诈。
“是。”
唐明德目光深邃,又说:“还有一事,这定亲一事唐明荣也有。”
“瑞王殿下与胡大人之女的亲事也着实让人有些出乎意料。”
张春水点了点头,又说:“胡大人在军中的地位可与陈大人抗衡,两相掣肘。”
“陈定南如今比胡归仁强的多。”
唐明德反驳了张春水的话,温声道:“胡归仁到底已经退了朝堂多年,如今只有一个爵位在身上,怎么可能比得上陈定南。”
“陛下到底还是心疼王爷的。”
张春水笑了笑,捧了一句:“给殿下选的正妃便可见一斑了。”
“父皇若是真的疼爱本王,便不会让本王吃了那么多苦,甚至一度屈居于唐明安之下!”
唐明德冷哼了一声,又说:“如今怕是因为唐明安废了,父皇才把目光放在了我与唐明荣身上,而且本王听说,这廉涛与胡归仁私下交往甚密。”
“陛下不想让两人有关系?”
张春水挑了挑眉,立刻便想到了这其中的瓜葛,一文一武若是关系甚密,对朝堂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父皇最在乎的,还是他手中的权柄啊。”
唐明德冷冷地笑了笑。
“王爷,慎言。”
哪怕在王府中,张春水也害怕唐明德会祸从口出,到时候惹了陛下厌弃可就得不偿失了。
“唐明荣这几日动静也不小。”
唐明德转了个话口,又说:“与唐明安还有几分不清不楚的关系。”
“属下略有耳闻。”
张春水得了唐明德的庇护,手底下也有不少人,盯着唐明安的人反馈来的消息,他留了个心眼。
“唐明安,野心不小,还想重新起来。”
唐明德冷笑了一声,做出了这样的事还想要东山再起,他怕是在做梦。
“毕竟陛下未曾把他的皇子之位也一同废了。”
张春水皱起了眉头,又说:“王爷,属下总觉得此事有些奇怪。”
“唐明安有恃无恐的究竟是什么。”
唐明德接上了他的话,又想起了前阵子惠妃生病让唐明荣进宫,总觉得这些事似乎是两个人都纠缠在了一起,让唐明德有些迟疑。
“王爷,这三皇子似乎,与什么不清不楚的人有联系,属下手中的人可是常看到唐明安府中有些人进进出出的,都不是熟悉的面孔。”
张春水突然有个不太好的想法,这唐明安该不会是与外邦人勾结了吧?
“去查。”
如今距离父皇的生辰礼只剩下十几日的时间,若是唐明安真的存着这样的心思,极有可能在父皇的生辰礼上复出。
毕竟这种普天同庆的时刻,南安帝自然会让唐明安也参加生辰礼,若他真的想在父皇的生辰礼做点什么,指不定便会趁着这个时间折腾出事来。
他好不容易才把唐明安给压下去,自然不可能再给他机会东山再起。
更何况,他若是真的和外邦人不清不楚,父皇必定会直接把他处死,毕竟父皇最痛恨的,就是朝臣与外邦人关系不清不楚。
“是。”
宫中,养心殿。
南安帝看着面前的奏折,突然叹了口气,把手中的笔扔下不想再动。
“陛下。”
刘福禄就在他身侧伺候着,察觉到他心情不佳,赶忙让人端了杯参茶来。
“是什么时辰了?”
南安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问了句。
“启禀陛下,只再过一刻便是午时。”
刘福禄还以为南安帝是饿了,连忙问着:“陛下可是要传午膳?”
“不了,去重华宫。”
南安帝想了想,许久未见丽嫔了,正好可以与她一同用膳。
“是。”
刘福禄应下,先是遣了小太监去通传,而后便让抬轿撵的太监在门口侯着。
南安帝要来用午膳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重华宫,丽嫔心下一喜,陛下终于记起她了。
“皇上驾到!”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丽嫔早早就带人在门口侯着了,听到了南安帝进殿的消息,连忙迎了出来。
“爱妃快起来。”
南安帝伸手把她扶了起来,牵着她的手一同进殿,轻声说:“爱妃瘦了。”
今日的丽嫔特意挑了件修身的宫装,不施粉黛的脸看起来格外清秀,让南安帝心头都舒缓了几分。
“这几日臣妾格外思念陛下…”
丽嫔听了这话便有些不好意思,明明已经是为人母的样子,却显得娇俏可人,让南安帝特别喜欢。
“你呀。”
南安帝失笑,与她一同坐了下来,而后让人传膳。
因为天气还是有点暑意,御膳房今日的午膳大多还是一些较为清淡的菜肴,这也是刘福禄特意叮嘱的,就是害怕南安帝吃不下饭。
丽嫔这几日正在减肥,这大鱼大肉正好也吃不下,清口小菜倒是让她来了胃口。
这一餐吃得倒是愉快,南安帝难得多用了点,随后与丽嫔在软榻上小憩。
“陛下,这是臣妾在宫中种下的菊花,如今正正好做成了菊花茶,这天热的时候降暑正合适,您尝尝?”
丽嫔让伊曼端上来了一杯菊花茶,加了点冰糖的菊花茶此刻清新怡人,正好适合饭后消食。
“爱妃有心了。”
南安帝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
“这是臣妾应当做的。”
丽嫔心下喜悦,算是勉强放下了一半的心,想来陛下应当还不知道鑫儿府中发生的事。
“明鑫最近不常来宫中。”
南安帝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突然提了一句。
每个王爷每月都有一次入宫的机会,但是唐明鑫上个月没有来,说是身子不适。
南安帝派人去瞧了瞧,太医回来说是感染风寒了,正卧床躺着呢。
“明鑫这几日身子不适,臣妾就没让他进宫。”
猛然听南安帝提到唐明鑫,丽嫔心下一紧,面上却勉强稳住了自己的思绪,回答了一句。
“最近确实天气反反复复的,让伺候的下人要多留点心。”
南安帝点头,并未在这个话题纠结太久,他今日处理奏折有些累了,摆了摆手就让人退下,准备休息。
“臣妾服侍您。”
丽嫔心下一松,陛下应当是未曾察觉唐明鑫在府中藏人的事,幸好幸好。
“爱妃与朕同寝。”
南安帝搂着丽嫔的腰肢进了内殿,纱帘缓缓下落。
益王府,别院。
“不是说好了本王未有传召便不要出现吗!”
唐明安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殿下,娘娘也是担心您。”
来人是静妃的心腹,自从知道了他与唐清雅想要在陛下的生辰礼实施那个计划,便一直放心不下来。
“呵,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