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欢一眼就认出那个背影,是江晏。
她想走过去,但脚下却迈不开步子,看着有点手足无措。
两人隔着相视,江晏手里还捧着一束花,见她好像有点懵,只好迈着大步朝她走来。
黎欢抿紧了唇,虽然她已经猜过这个结果,但是真正在自己面前上演,还是会很无措。
就这样,头顶终于响起江晏清冽的声音。
“怎么?没有想过这一天?”
黎欢迟钝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江晏忍不住笑,在她头顶揉了把,牵起她的手,低声在耳边嘱咐,“大家还看着呢,给我个面子。”
“大家?”
江晏没有回答,径直拉着她的手往尽头走。
直到黎欢转过身,才顺着光看清了眼前的所有。
她和江晏正站在一块圆形的台子上,周围摆满了鲜花,清一色的蓝白色系,上面还缀着不少装饰物,还在一闪一闪地发着光。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但更清晰的,是江晏身上的松木气息。
远处,就在她刚刚站着的那个位置上,头顶悬浮着一行英文字母——mARRY mE。
黎欢的手还被江晏攥着,此时已经出了一层薄汗,掌心变得炙热无比。
听见台下的喧闹声,她顺势朝下面扫了一眼,不禁睁大了眼睛。
台下正中央的位置上,坐着江老爷子,正眯着眼朝她笑,还抬手挥了挥。
周围还坐着陆白、林湘、贺川、宋舒,再往后还有很多看不清的人影,应该是夜未央的工作人员。
黎欢回过神,看向身旁的人,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黎欢都可以清晰地听见江晏胸前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声。
她接过花,忍不住莞尔笑起,“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江晏这才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却说了句毫不相关的话,“你今天很美。”
“你就要跟我说这个?”
“当然不是。”
江晏低头笑了笑,重新看向她,嗓音磁性又温和,微微发颤,娓娓道来。
“虽然我们已经结婚了,但是我还是觉得欠你太多,想一点一点都给你补上,希望你没有等很久。”
黎欢静静听着,压抑着眼角的泪意。
其实在刚刚看见江晏那一瞬间,她就想哭了,但是想着自己刚刚精心化过妆,江晏可能都没有看到,就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也是在刚刚看见那只玩偶的时候,她就猜到了这一切。
但此时,她头一次看见江晏如此认真的神色,却有点情难自已,眼角微微泛了红。
黎欢摇摇头,看了眼头顶的灯,想将眼泪憋回去,“我也没有等很久。”
“我记得你先问过我,我是不是喜欢你。可当时我有点好面,一口就否认了。后来每次想起,我都很后悔给你的那个答案。”
“但是我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可能是见到你的第一面?可能是听说你应酬时喝醉的时候?可能是一起大冒险的时候?也可能是抱着你去医院的时候……”
随着他的声音,黎欢的记忆回笼,好像一段一段的倒回到了刚和江晏认识的时候。
那些相处的片段,都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地从眼前闪过,最后定格为一秒。
江晏单膝跪地,脸上是熟悉的笑,他的掌心放着一枚戒指,上面是两颗互相交错却又紧紧相扣的爱心,在灯光的照耀下微微耀眼。
就像两人——阴差阳错,但又相依相偎。
“黎欢,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当然愿意。”
指尖上触感冰凉,随即戒指就被紧紧套在骨节上,她抬手看了看,心头闪过几分疑惑。
但还没来得及问,整个人就被揽进怀里。
江晏抵在她的后脖颈处,声音暗哑,“我爱你。”
黎欢捧起他的脸,“我也爱你。”
然后就主动吻了上去,两人在花海中紧紧相拥。
台下虽然还有人,但此刻周围出奇的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陆白才忍不住站起身,“你们俩差不多行了,忘了下面还坐着人呢?”
江老爷子拿起拐杖在他腿上轻轻戳了戳,“你个臭小子,急这一时半会的?”
“江爷爷,我这不是让他们早点回去洞房吗?”
陆白还在狡辩,台上的两人才松开了彼此,齐齐往下面走。
黎欢抹了抹唇角的口红,脸颊微烫,看着江老爷子,“爷爷。”
“好,看见你们俩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江晏的手还覆在黎欢腰际,“那是当然,不然怎么对得起您当初那么撮合我们?”
几人都围上来,瞬间变得喧闹起来。
陆白吩咐后面的人端上来几杯酒,“来,我们一起干一杯吧!就当是提前喝他们两人的喜酒了。”
江晏不悦地看他一眼,“不是喜酒,喜酒到时候会请你们喝的。”
黎欢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抿着唇笑,眼底蜜意难匿。
贺川也跟着打趣,端着酒杯搭上陆白的肩膀,“那你呢?打算什么时候?我和阿晏都可以给你传授传授经验。”
“你个大嘴巴小点声,别被林湘听到,到时候就没有惊喜了。”
陆白赶紧将酒杯塞到他嘴里,还心虚地看了林湘一眼。
林湘正在和黎欢诉说这些天憋得有多辛苦,根本没顾得上这边,
几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了许久,江老爷子才站起身,“行了,你们年轻人玩吧,我就先回去睡觉了,熬不动了。”
他们将江老爷子送出夜未央,贺川宋舒也找借口离开了,偌大的门口只剩他们四个人。
陆白悄悄拉起林湘的手,“我们也撤呗,今天帮他们忙了一天,是不是也累了?”
林湘也没想当电灯泡,本着功成身退的原则,趴在黎欢耳边说了句话,才拉着陆白离开了。
江晏看着黎欢微红的耳垂,不禁有点好奇,凑过去,“林湘刚刚跟你说什么了?你怎么脸红了?”
“没有,你看错了。”
黎欢移开目光,故作淡定地朝电梯走。
江晏跟上去,“你还上去做什么?都已经把我骗到手了,不赶紧领回家?”
“我怎么骗你了?你骗我还差不多,我上去再好好欣赏一番,刚刚太紧张了都没怎么看……”
“那我陪你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