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氏庄园建在一座山上,现在整片庄园被火势蔓延,外围被顾晏时的人层层围住。
顾晏时静等着时婳为了求生,势必会跑出别墅,自投罗网。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傅司琛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顾晏时看着三楼阳台上的直升机,冷声道:“他怎么会在这儿?”
底下的保镖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回应。
其中一个领头的保镖小心翼翼地问道:“顾少,要不要开枪?”
顾晏时一脚将人踹翻在地上:“开你妈的枪,刀枪无眼没听过?打到时婳怎么办?老子拿你的命去填都不够!”
顾晏时看了一眼手上的财产转让协议书,起身走人。
“走,去把骆家财产给我清算了。我要这整个港城,成为我顾晏时的天下!”
……
另一边,刚刚从火场中逃生的时婳坐在直升机上,傅司琛亲自给她的耳朵上戴了耳机,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傅司琛的手掌宽厚而温暖,让劫后重生的时婳心里那些残存的后怕,渐渐消散而去。
没有经历过火场的人,不会知道面对身边漫天大火时的恐惧。
她的嗓子至今为止有些干涩难耐,不知道声带是不是受到了影响。
但像她这样能从火场中顺利逃生的人,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直升机最后降落在傅司琛购买的市中心大平层楼顶天台,顺着楼梯走下去,就能走到傅司琛在港城的住处。
往对面看,还能看到傅氏港城分公司的LoGo在大厦上熠熠生辉。
陈寺走下直升机后,第一时间跟傅司琛提了离开。
“傅少,你答应过我,做完这件事后,就放我跟真真远走高飞。”
“出国的机票已经定好,你们随时可以走。”
陈寺感激道:“谢谢傅总。”
他自小在骆家长大,尤其还有一个身为管家的父亲,一向对骆家忠心耿耿。
但每个人都有弱点。
陈寺的弱点,就是骆真真。
他在心里一直默默喜欢着骆真真,可是,一个家里的佣人跟千金小姐之间,怎么会有可能在一起呢?
而傅司琛,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成功将陈寺收为己用。
此时骆家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
傅司琛并未阻止陈寺的请辞,不过,在对于骆真真这件事上,他显然抱有其他的担忧。
“照我看,骆真真未必会愿意跟你走。”
陈寺沉声道:“我会说动她,让她跟我一块离开。”
时婳早知陈寺就是傅司琛埋在骆家的内应,甚至于之前还疑惑过,身为骆家四小姐的骆真真为何一直没出现在骆家。
现在听着陈寺这话,时婳这才想通了其中的缘由。
想必,是陈寺故意提前将骆真真支走,这才让她逃过一劫。
不过,时婳打从待在骆家这段时间起,平日里只看到骆真真一个劲儿地追着顾晏时跑,却从未想到陈寺暗恋骆真真的事儿。
不得不说,这小子藏得还真够深的。
时婳随口问了一句:“管家呢?他跟你们一块走吗?”
陈寺失落地摇了摇头:“他说要回去给骆老爷子收尸,往后骆家倒了,不能连个扫墓的人都没有。往后,还望傅少和时小姐看到他能照拂一二。”
时婳看着管家微驼的背影,忍不住感慨万千。
管家在骆家待了这么多年,对骆家一直忠心耿耿。
只可惜,树倒猢狲散,再大的家族一旦落败,等待他们的将是分崩离析。
往后,恐怕也只会有管家这样一个昔日的骆家佣人,才会在每年清明给骆老爷子上一炷香。
陈寺带着管家离开后,傅司琛正欲带着时婳下楼,就见苟延残喘的骆嘉诚突然开口说道:“傅少,顾晏时夺走了骆家所有的财产,之后一定会一家独大。等他腾出手来,一定会出手对付你,你可得提前想好对策。”
骆嘉诚的头发和眉毛被烧得焦黑,袖子少了一截,看上去十分狼狈,身上哪儿还有一点昔日骆家二少爷的影子。
傅司琛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骆二少爷这么说,看来是已经有了对策?”
“顾晏时毕竟是个外人,他上位执掌骆氏集团名不正言不顺,我觉得在这个时候,您最该扶持一个真正的骆家人跟他打擂台竞争,从他手里夺回骆家的家产。”
傅司琛故意问道:“依照你的意思,不知对这个扶持的人选有何想法?”
骆嘉诚嘿嘿一笑,自荐道:“傅少,其实我觉得由我来当这个人选是最合适的。不是我自夸,主要一个是骆家现在正儿八经的继承人人选,只剩下我一个。
另一个,则是我们的目标一致,都不想让顾晏时做大做强。俗话说,拥有同一个目标,这力道才能同时往一个方向使,您说对吗?”
骆嘉诚这话说的好听,实际上无非就是想借助傅司琛的力量,帮他重新夺回骆家的权力。
就这算盘珠子,都快打到时婳脸上来了。
要不是顾念到林若诗,时婳真想把这个人渣直接丢在火海,让他自生自灭。
就在此时,时婳也不打算惯着他,径自问道:“可你在求我带你离开之前,不是还说林若诗刚刚怀了孕吗?怀孕初期,孕妇的心情极易受到外界的影响,极易患得患失。难道在这种时候,你不该多陪伴在她的身边吗?”
骆嘉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演技堪比奥斯卡影帝。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能给若诗创造一个好的生活环境。我相信她,一定可以理解我的。”
林若诗理不理解,时婳不知道。
但她知道,她反正理解不了。
其实,骆家并不是想象中那样坚不可摧。
譬如,时婳就知道骆氏的一个弱点。
再者,既然骆氏集团已经落到顾晏时的手里,为何不干脆毁了它?只留傅氏在港城一家独大?
但时婳终究跟骆嘉诚处在不同的立场,她也永远不可能跟他共情。
时婳懒得跟骆嘉诚继续交涉下去,干脆抬步下了楼。
傅司琛追上来,看到她不善的面色,勾唇道:“从没见过你这么讨厌一个人,原来,时家大小姐也会生气啊。”
说话的时候,唇边还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
时婳停下脚步,忍不住跟他掰扯两句:“人会生气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我是个普通人,怎么就不会生气?”
傅司琛揶揄道:“你平日里跟个菩萨似的,我还以为你不沾人间烟火呢。”
时婳“噗嗤”一笑,不禁被他逗笑,原本紧绷的脸上,泛着点点笑意。
“我就是有些生气,不明白林若诗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男人,而且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女人的人生中一共有三次投胎,一是出生,二是高考,三是嫁人。
人没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老公是自己选的。
时婳就是没搞懂,林若诗这样一个智商超高的顶级学霸,怎么就找了骆嘉诚这个渣男?
明明在此之前,林若诗还振振有词地要怒斩意中人。
可是现在,林若诗居然跟骆嘉诚连孩子都有了。
时婳算着时间,心想该不会就是当日傅氏分公司开业的那天吧?
骆嘉诚将林若诗拽去休息室,然后顺便跟她打了个炮?
傅司琛抬手抚平时婳紧皱的眉心,温声安慰道:“好了,别气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你只是她的朋友,无法干涉她的选择,倒不如选择尊重祝福。你要是担心她孕初期心情不好,大不了我提前给她休个假。”
时婳仰着头,一眼对上傅司琛那张英俊不凡的脸,啧啧称奇:“这真不像是从你这样一位资本家中说出来的话。”
傅司琛一手勾起时婳的下巴,问:“资本家说话应该是怎么样的?”
时婳想了想:“画饼,打鸡血,让员工为公司抛头颅、洒热血,把公司当成自己的家,把自己当生产队的驴,为你们这帮资本家的财富积累奉献出自己的全部力量。”
傅司琛眼神微眯:“你这话怎么不像是在说资本家,倒像是在说传销头子?”
时婳不以为然:“公司不就是高端级的传销吗?只不过公司卖产品,传销卖情怀。”
傅司琛一把掐住她的腰肢:“所以,你一直把我当传销头子看?”
时婳立刻否认:“我没有,你别胡说。”
傅司琛咬着时婳小巧的耳垂,紧贴着她问:“好,那你说,你把我当什么?”
温热的呼吸,如同羽毛一般轻飘飘地勾着时婳的心弦。
时婳忍不住心生悸动,脸颊的温度也跟着热了起来。
最开始看到傅司琛的时候,只是将他当做自己离开顾家的倚仗。
但到了后来,随着两人之间的关系进一步加深,时婳对傅司琛的感觉明显有所不同。
时婳没直接正面回答他,只是对着她说:“傅司琛,今天我被藏在书房的密室里的时候,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尤其是,顾晏时还让她自己跑出来的时候。
顾晏时一把火烧了骆家,却忘了考虑她有可能根本没办法逃出来。
唯一知道按钮的人是骆老爷子,所幸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将她放了出来。
要不然,时婳很有可能会无比憋屈且遗憾地死在骆家的书房里。
想到这里,书画忍不住感觉到一阵后怕。
那股从心底里窜出来的凉意,让她的身体止不住发颤。
傅司琛紧紧抱住她,像是要将人硬生生攥进自己的骨髓之中。
“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陈寺一直关注着你的情况,即便他没法将你成功从火场带出来,我也一定会进去找你。”
“我知道。”时婳点了点头。
她相信傅司琛必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那个男人,强大得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每当她觉得事情到了绝路时,他又会如天神般出现,给予她的生命新的希望。
就像在此之前,时婳也根本没想到自己的生命中有出现一个男人,架着直升机来救她于火海。
“只是,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在想什么吗?”时婳仰头看向傅司琛,眼底似带着无限星光璀璨,对着他开口说道,“我在想你。”
傅司琛身形一怔。
下一秒,他听到时婳继续说道:
“我在想,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句再见,就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地为我落泪?我在想,或许,我不该考虑太多外在的因素,只考虑我和你。这样一来,我是不是会活得轻松点、自在点?”
“自从我爸车祸过世后,我的身上就一直绷着一根弦,催促着我不断地往前走,一刻都不想停。可是,当我遇见你之后,我忽然想慢慢走剩下的人生路。想跟你牵着手,一起慢慢地走下去。”
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星光般,一点点落进傅司琛的心里。
他向来冷情,却也忍不住在此刻乱了心思。
傅司琛一把将时婳搂得更紧:“小妖精,你确定要这么来勾我?”
时婳咬了咬唇,生怕对方不信,忍不住强调:“我说的是真心话。”
傅司琛眸光微颤:“我知道。”
正是因为出自真心,所以才让人欲罢不能。
俗话说,智者不入爱河。
但事实上,当遇上那个对的人,即便是智者也甘心就此愚昧一回。
傅司琛感觉此时此刻的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愚者。
傅司琛低头看着时婳,敛眸道:“那你知不知道,我听到这番话后,会有什么后果吗?”
“什么后果?”时婳仰着头,眼神无辜清纯,肌肤像瓷器般白皙通透。
嘴唇红润娇嫩,犹如一颗樱桃般娇艳欲滴,无比诱人,像是等着人前去采撷。
面对直白的勾引,傅司琛一口咬住她的唇:“会让人忍不住想干你,从白天干到晚上,从晚上再干到半天,让你永远下不了床。”
“啊!”
在时婳的一阵惊呼中,傅司琛一把打横抱起她,抬脚将门背上,直冲着卧室的方向而去。
他将人丢在床上,抬手解着脖子上的黑色领带,领口敞开的几颗衬衫纽扣,斯文又禁欲。
时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傅司琛已然倾身压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