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的躺在那里,眼睛轻阖,长睫留下一小片阴影,唇白如纸,身材是肉眼可见的瘦了。
沈艽的手颤抖着抚摸上他冰凉的脸颊:“阿砚,我回来了,你的娇娇回来了。”
男人是有所感应般睁开眼睛,只不过他的眼睛是通红的,他坐起身体,歪着头看她。
沈艽的心凉了半截,那是一种极度陌生的眼神,就好像根本不认识自己一样。
“阿砚,是我啊。你……”
话还没说完,男人的手突然的掐住了她的脖子,眼睛里带着猩红的狠厉。
窒息感传来。
他力道极大,沈艽流下了泪水:“阿砚……”
冰凉的泪水滴在男人的虎口处。
男人动作一顿,茫然的看着手上的泪水。
凤眸里红色和黑色相互交织,似乎在争夺主权。
容砚头痛欲裂,他单手捂着头,低低喊出一句:“娇娇?”
这一声让那沈艽差一点哭出来:“是我。”
容砚松开了掐她的手,痛苦的嘶喊。
逐渐,红色又占据了主体地位,幸好纣云赶来,趁他不备,在他脖子处打进去一管镇定剂。
容砚又恢复了睡眠。
“夫人,主上他现在不认人,您没事吧。”
“我没事。”沈艽擦了擦眼泪,她心疼道:“这些年就是靠着镇定剂过来的吗?”
“主上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最近一年来不清醒占大部分,就只能用镇定剂。”
“先出去吧,把夜轻妩带上。”
嗡!砰!
外面一阵巨响。
“出什么事了?”纣云惊。
沈艽拔腿往外跑。
外面充斥着滚滚浓烟,连人都看不清了。
烟雾散去,纣雨从角落里出来:“咳咳咳,夫人,刚来了一批鬼面人,他们身形诡异,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还带了大量的烟雾弹,把夜轻妩和夜诀抢走了。”
沈艽一点也不意外:“这就是夜轻妩背后之人了。看来我们的计划奏效了。”
“没错。”纣雨自信的点头:“他们以为打我们的是措手不及,殊不知,我们今天搞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把夜轻妩背后之人引出来。”
“通知白昼在Z国的据点,想办法找到他们的踪迹。”
“明白。”
“那我们现在要回去吗?”
沈艽自若的说:“纣云,纣雨,你们务必把他帮我照顾好。”
“您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我还有点事要处理,纣雪和我走就行。”
纣云:“您务必小心。”
换以前,纣云肯定是要跟着沈艽保护他,但现在,沈艽是真的成长了,她有了自己的势力,还跟着主上的师父学习了功夫,自保肯定是没有问题。
沈艽的车往溟城政府那边开去。
“小姐,您直接通过政府那边和军区要人,能行吗?”
“军区再厉害,也是为政府效命,更何况,我们不是有筹码在手里吗?”
纣雪:“他会允诺吗?”
“进去就知道了。”
沈艽以白昼之主的身份递了帖子,由头是白昼要来溟城注资了,溟城政府这些年城府亏空,他们需要钱,这么大的投资他们不会放弃。
如沈艽所料,她们被迎了进去。
“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白昼之主啊,我姓……”
“我要见慕容止。”沈艽打断了面前之人。
她又加重了语气:“我只见慕容止。”
慕容止正在批阅公文,听说有人要见他,他想也不想的就要拒绝,结果听到来人白昼的人赶忙改口:“我这就来。”
慕容止匆匆的赶过来,看见沈艽的那一瞬间还是觉得有点神奇:“你真的回来了啊。”
沈艽淡淡道:“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慕容止清秀的面容带着笑意:“你找到我是有事?”
沈艽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红唇轻启:“两年前我救你的时候就说过我不是白救你的,这话迟早会叫你还回来的,现在还算数吗?”
慕容止也爽快:“当然算数,你说吧,想做什么?”
沈艽微微颔首:“帮我救两个人出来。他们被人陷害,困在了军区研究所。”
“好,你把人名发给我,这事我给你解决。”
回去的路上,没多久,沈艽就收到了顾沅和楚沐琛被释放的消息,沈艽淡淡吩咐:“叫我们的人把他们带到我们现在待得地方。”
“明白。”纣雪没忍住又问:“小姐,这个慕容止还挺守信的,当年您救他的时候就想过以后会挟恩图报吗?”
沈艽平静的后仰身体,靠在椅背上:“救他的时候我没想那么多。”
这三年,她都跟着刘青玉在山上学本事,两年前,有一次她外出考察某项商业问题的时候,下山的半路上,遇到了受伤的慕容止,他受伤很重,要是放任的话必死无疑,于是就把他带回了山上救治。
这慕容止是也是福大命大,挺过来了,后来才知道,他是海城人,溟城政府的代表人每五年换届一次,他名牌大学毕业,此次也是换届候选人,他们一共五个候选人,能留下的只有一个,其中就有人在路上做了手脚。
他就是遭了人暗算。
沈艽当时问他:“你能当选成功吗?”
慕容止神情灼灼:“他们四个人联合起来针对我,你就应该知道我的实力了。”
沈艽沉吟了半晌:“行,说明我没救错人,听着,我不是白救你的,日后等我回到溟城你要帮我一个忙。”
慕容止挑眉:“这是挟恩图报?”
“我不是圣人。”
思起及,沈艽突然觉得说少了,当时就应该说让他答应自己三个条件了。
她回去的时候顾沅和楚沐琛也到了。
时隔三年再相见,大家都难免红了眼。
顾沅上前抱住她:“回来就好。”
楚沐琛松了口气:“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顾沅:“我们被释放的时候听说是溟城政府的高级官员亲自担保,我们才得以被放出来,难道是你?”
“你们本就是因为夜轻妩的人陷害才被抓了起来,我当然要救你们出来。”
顾沅深知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容砚呢?他最近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