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何人?”
白玉冷声质问。
“公子饶命啊!公子饶命!老婆子我是被逼的,我是不敢的啊……”
妇人涕泪横流,慌张地往前爬,当的一声被一把刀拦下,吓得原地一个劲磕头。
掌柜虽然也害怕,可到底见过世面,理智尚在,他一脸无所谓。
“我们大多是正天府岐山县、致远县人士,这婆子是临口县人士。”
“你们杀了多少人 ?”
掌柜不说话。
白玉抬眼打量一圈,他们粗布短衣,脸颊黄廋,他道:“你们杀了三伙人,分坑埋在一里外的山坡上,他们衣衫完整,主家皆穿着丝绸,若是为钱财,为何不拿去换取银两?”
掌柜众人沉默无言。
白年刷的拔出剑,架在掌柜脖子上,冰冷的气息在掌柜脖子蔓延,他眼神透着冷漠。
“公子,别跟他们废话了,谋财害命,杀了便是!”
张杉听此,爪子微动了下,眼里情绪复杂。
掌柜抬头看了眼二人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和恨意,语气有些愤慨。
“我等本也是安守本分的良民,从未作恶,可世道不公,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前途尽毁。”
“这世间已无我等容身之地,若非迫不得已,谁愿落草为寇?”
“这便是你们滥杀无辜的理由?”
“啊呸!我们不杀穷人,我们只杀你们这种衣冠禽兽,人面兽心,猪狗不如的公子哥!”
草寇中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愤怒喝道,接着便有人应和。
“没错!俺们如今这样都是你们害得!”
“你们不得好死!强了我妹妹,害死我父母,还他们命来!”
“畜牲,老子婆娘就是被……”
跪在地上的寇匪怒目圆瞪,神情激动,对白玉等人一口一个唾沫。
等他们发泄完,白玉眼神缓缓扫视他们,声音寒冷。
“你们的遭遇或许令人同情,我不是你们,无法感同身受,但罪责论迹不论心,若是你们杀的人也未曾作恶,你们这样的做法与那些欺辱你们的人又有何异?”
寇匪们脸色复杂,默不作声。
“道理诸位都明白,我也不多说什么,为了心中的仇恨伤及无辜,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
寇匪听到最后一句话,纷纷抬头看向面前那矜贵冷漠的公子,眼中愤怒,惧怕,恨,不舍,无惧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好!我们杀了人要付出代价!那你们呢?”
掌柜怒吼,无畏无惧,与白玉对视,满腔不甘和愤怒,他厉声质问。
“你们就可以随便杀人了吗?哈哈哈,也对!世道不公,只有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人才需要遵守规矩!在你们眼里,我们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没有人愿意为蝼蚁发声!”
“唯有血!才会让世人注意到我们的存在,感受到我们遭受的不公!哈哈哈~”
掌柜语气越发疯狂,癫狂的笑声在大堂内萦绕,甚是悲凉。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
张杉看着下方的客栈掌柜,不论是前世还在这里,都是无法避免的问题,这就是底层人的悲哀,只不过前世有较为完善的法制,发生较少罢了。
掌柜笑够了,颓废地跌坐在地,仿佛心死,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按我朝律例,故意杀人者,处死刑。”
白玉冰冷的声音响起,寇匪们呼吸一滞,感受到心中上延的寒意,脸上只剩下面对死亡的悲伤和恐惧。
“你们在饭菜里下药,想毒害我等,按理说,我是不会放过你们,就如你们所说,杀人偿命。所幸我等无人伤亡。”
“朝廷贪官污吏虽多,能替你们做主的,不是没有。”
“你们滥杀无辜,即便事出有因,然已酿成过错,我并非朝廷之人,不该私下处置,应当抓你们见官。”
一些人抬起头,眼中多了些迷茫,掌柜看向白玉,眼神渐渐聚焦,语气充满疑问。
“你不杀我们?”
白玉瞥了眼掌柜,没有答他的话,而是接着道。
“我如今有要事在身,不好抓你们走,你们便自行前去吧。”
“不过,莫要妄想逃跑!”
白玉说完,扫视了众人,浑身透着股压迫感。
掌柜望着白玉,怔愣片刻,一股心酸涌起,直冲眼眶,他声音沙哑问道。
“还望公子指条路!”
“中州府,巡察使,李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