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第二天一大早便出发了,继续北上,一连几日,张杉都趴在被窝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做只懒宅猫。
杨琰溪白天干活,看书,跑步,晚上练一些基本功,压腿,扎马步,打一套基础拳法,活动活动筋骨关节。
见杨琰溪练功,一些好心人也会稍微指点一两句,当然更多的是冷眼旁观。
教会了别人,饿死了师傅。
某天,张杉在睡懒觉,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有人说话。
“琰溪哥哥,你在看什么书呀?”
娇嫩悦耳的女童声音响起,声音中带着好奇。
“人体经脉。”
杨琰溪的声音有些清冷。
“哇!琰溪哥哥好厉害!爹爹也叫馨儿看,可馨儿看一会儿就睡着了,爹爹便说馨儿偷懒,可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睡着的……”
小女孩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她爹如何逼她练功以及练功的糟心感受。
最后小女孩委委屈屈地总结道:“爹爹真是太讨厌了!馨儿不喜欢爹爹。”
马车外安静了会儿,杨琰溪才回道:“芷馨妹妹不喜欢练功?”
“不是啦,馨儿瞧见爹爹和伯伯们练功、打架,很威风,馨儿也想像他们一样威风凛凛,可是练功很辛苦,不能出去玩……”
“琰溪哥哥喜欢练功吗?”
又安静了会儿,杨琰溪声音透着坚定:“嗯,我想学。”
“那琰溪哥哥学武是跟馨儿一样,变得威风凛凛吗?”
这次杨琰溪倒是回答得挺快。
“我想学武,去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哦,爹爹也这么说,那馨儿学武,也要保护馨儿想保护的人!”
“馨儿!”
一个男人声音响起。
“爹爹。”,小女孩言语有些低落,像是挨罚的孩子。
杨琰溪道:“少东家。”
男人应了声。
“爹爹叫你背的书背完了没?”
“没…没背完。”
男人声音三分无奈,七分严厉,“还不回去背书。”
“哼!爹爹真讨厌!”
小女孩下了马车,不理她爹爹,赌气离去。
小女孩离开了会儿,男人道:“琰溪,你想习武?”
“是。”
“馨儿常来找你玩,看得出来她是喜欢你的,不如来刘家武学,陪馨儿一起习武,如何?有师父带着你,少走些弯路,武道一途走得也更远。”,男人声音温和,充满诱惑。
听到这话,张杉稍微有些尴尬,自己对习武一知半解,很多都是看电视看来的,见一帮人在扎马步,举着剑,镜头一转,人家已经学得武艺,拜别师父下山去了。
这中间叫她如何脑补啊?
杨琰溪声音清冷坚定,“多谢少东家好意,琰溪已拜了师父,不好再拜他人为师。”
男人期待落空,语气似乎有些遗憾,“既然如此,便罢了,馨儿闹腾,这些天麻烦你了。”
“芷馨妹妹乖巧可爱,讨人喜欢,并不麻烦。”
“这些天待得如何?”
“……”
男人跟杨琰溪东拉西扯一会儿便离去了。
张杉一开始还去看杨琰溪练功,只是料峭冬风一吹,打了个喷嚏,他便不让陪着,生怕一阵风把八斤多的师父送走了。
张杉也不坚持,猫儿天生喜欢待在温暖的地方,于是她便每天睡大觉,硬生生长胖了一圈,要是再胖点,防弹衣都能勒出一圈肥肉来。
一转眼,年关将至。
在这十多天里,经过灵泉水的滋养和张杉的投喂,杨琰溪深黄的肤色渐渐淡去,脸也丰润了起来,似乎也长高了些,与当初那个骨瘦如柴的小孩判若两人。
过几年长开了,定是个俊朗少年!
张杉望着杨琰溪,一脸慈爱,有种渐渐看着儿子长大的满足感,这就是养儿的感觉?
张杉大爪一挥,车厢内顿时出现一碗胡萝卜骨头汤,这是好几天前买的,整整二十碗,碗里一大块带肉骨头和碎萝卜丁,热气升腾,肉香扑鼻,令人口齿生津。
杨琰溪紧皱眉头,满脸拒绝,“师父,我不想喝了。”
他已经连续喝了十天了,看到骨头汤都有些反胃。
张杉见好大儿不想喝,像是叛逆的孩子不想吃饭偏要吃垃圾食品,顿时慈母变后妈。
“不行!你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喝点骨头汤补补钙,将来才能长高,你也不想看同龄人都长那么高,而你那么矮吧?被欺负了怎么打得过人家!”
杨琰溪不是三岁的娃,什么也不懂,师父不同意,只好退一步,“那隔一天喝一碗。”
张杉母爱泛滥,“咱家有这条件,能天天喝,你还嫌弃,你看别人家的小朋友哪个可以像我们这般?”
“想当年你师父我小时候,家里穷得只能几天吃一顿肉,还肥多廋少,只有过年时能天天吃肉,鸡鸭鱼肉都有,可香了,那时候为师可高兴了,恨不得天天过年……”
只是后来经济发展,家家都过上了好日子,过年吃的饭菜平时就可以吃到,也就没那么期待过年了,以前过年风卷残云,现在吃两口就腻了。
杨琰溪默默听着师父在说她小时候的“穷酸日子”,他想,或许妖域的穷和人间的穷不是同一个级别吧。
“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年轻人,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啊!”,张杉背着爪,语重心长道。
杨琰溪无奈道:“好吧。”
张杉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确实,天天骨头汤有点单调了,等过几天,经过城镇时,咱们伙食再丰富点!牛肉汤、羊肉汤、鲫鱼豆腐汤、鸡蛋丝瓜汤、乌鸡银耳汤、莲藕肉丸羹、鸽子汤、老鸭汤……”
杨琰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