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洗漱完毕,吃了早饭,张杉和杨琰溪又去了车马行。
还是那个掌柜,见杨琰溪拿出了户籍,只是抬头瞧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让其付了二两银子,今天最后一趟马车,还有余位,便直接叫人带上了马车。
马车上还坐着五个人,几人挨着坐,刚好坐满,张杉又没有座位,只能由杨琰溪抱着,天冷人挤,刚好可以取暖。
马车沿着官道行驶,车轮缠上了铁链,马装上了铁蹄,即使在泥泞的地上也行驶得稳稳当当。
一连七日,张杉都在吃饭、睡觉和上茅厕中度过,偶尔还听他们聊聊天。
车上的另外五人,一个老人家和一对年轻夫妇是在外做完生意赶回府城,一个年轻小伙去府城办事,还有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则是父亲病重,回来尽孝的。
中年男人年轻时心高气傲,不服管教,便偷了家里为数不多的银两,与几个好友出去闯荡,三五年不着家,连一封信都没寄回来过。
后来中年男人闯荡久了,经历了社会险恶,心力交瘁,才想起父母的谆谆教导和无私的爱,便修书一封寄回家里,才知道父母给他生了个弟弟。
父母因为思念他,便将他的爱一同给了小儿子,小儿子在父母的溺爱下,叛逆、顽劣,一次意外得罪了权势人家的公子,赔了大笔钱财,父亲更是被打得下不了床,又偶感风寒,病情加重,时日无多。
众人听了先是沉默不语,接着有人安慰,有人讽刺。
但不论说什么都已经迟了。
第七日中午便到了府城,众人散去,张杉和杨琰溪找了家客栈住下。
第二日,便是这年的最后一个月,张杉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了,她记得当初穿来的时候是七月份,这样算的话,那边快过年了。
这一年自己没有回家,也不知道父母会不会着急?会不会以为她死了?
还有她刚考上体制的工作,幸福自由快乐美好的青春……
张杉问旁边的杨琰溪。
“小溪,想不想家?”
杨琰溪沉默了会儿,他不知道该说哪个家,便反问道:“师父想家了?”
许久,才听见一轻声传来,“嗯。”
“师父,妖域那边也过年吗?”
“呃,有的过有的不过。”
“师父,能说说你的家人吗?”
沉默许久,张杉开口道:“小溪,会做饭吗?”
“呃,没做过饭。”
“没关系。”,张杉转头看向杨琰溪,轻轻笑道:“为师教你。”
杨琰溪看着师父,愣了愣,道:“好。”
借了客栈的厨房,张杉指挥他剁肉、泡葱姜水,和面、包馄饨。
“肉先切成条,那皮不要,把皮切下来,对对,再切细一点,然后剁碎……”
“姜去皮切块,这么大块也行,和葱一起泡在热水里,葱留点放肉里搅拌……”
“面粉加水,一点点加,别加那么多,哎呀!叫你别加那么多,你一股脑都倒进去了。”
“来加点面粉,手散点面粉就不会粘手了,菜板也散点,好了,开始揉面,手洗衣服会吧,就是那个姿势……”
杨琰溪手法生涩地听着张杉指挥,张杉每说一句他便跟着做,不懂便停下来问张杉,“是这样吗?”,听了张杉回答后才肯继续。
一顿馄饨花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包好,看着那忽大忽小的个头,薄的快破了口,厚得只塞了点肉,和那七扭八拐的封口,张杉觉得,这锅馄饨汤应该挺好喝。
从这一方面来看,他无疑是成功了的。
水开了,馄饨下了锅,飘起就可以捞出,连汤一起端上餐桌,不然不够吃。
杨琰溪吃到了师父指导,自己亲手包的馄饨,幸福感满满,便想把自己的喜悦分享给师父。
“师父,这汤真好喝!”
“对,对,你说的对,为师也觉得,手艺不错!”
杨琰溪被师父夸的更开心了,咧起了嘴角。
“师父以后想吃,我给师父做。”
“谢谢你,你有心了,为师很欣慰。”
“不客气,师父。”
馄饨连锅带汤干完了,张杉打了个饱嗝,夜里无聊,便和杨琰溪瞎聊天。
“小溪,人间过年都做些什么呢?”
“嗯…,在除夕这天,净庭户、换门神、挂钟馗、钉桃符、晚上吃团圆饭,守岁……”
跟后世差不多,只是后世简略了些,没有什么吃团圆饭不能夹鱼,不能熄灯等等禁忌,也没有什么赏花灯、逛庙会之类的活动。
“师父怕人间的神仙吗?”
“为师不怕。”
“那师父是不是比神仙还厉害?”
“咳咳,也就厉害那么一点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