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总是容易被突如其来的伤感所困扰而胡思乱想,即使某些事还没有发生。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脑子不怎么聪明,不用背负什么,平生没什么大志向,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事物,只想进体制,安安稳稳地过完一生。
就像安然这个名字一样,平安淡然就好。
张杉蜷缩着身子,把头埋进双爪里,拒绝来自外界的任何交流。
白玉抿唇,思索片刻,上前去顺了顺猫儿的毛发,见它没有反应,便小心翼翼地将其抱起,放到床上,将猫儿搂在怀里,或许这样可以给它一些安慰。
……
第二天一大早,张杉一睁开双眼,便见白玉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不禁皱了皱眉,他为何搂着自己睡?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杉思索了会儿,忘了。
天色还早,张杉蹭了蹭他脖子,继续睡。
几息后,白玉睁开了眼,却又缓缓闭上。
窗外的大雨还在下,滴滴答答,更显得清静安宁。
天快亮了。
“砰砰砰!”
有人敲门。
白年的声音响起。
“公子,起了吗?满家夫人昨日淋了雨,生病了,满小姐来找大小姐,大小姐叫你过去一趟。”
“知道了。”
张杉被吵醒了。
白玉已经装扮好,正准备出去,见猫儿醒了,他温声道。
“安然,继续睡吧,早饭给你留着。”
哪能啊!炫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张杉伸了个懒腰,便跳下床,跟着白玉出去了。
白玉来到白二房间,敲了敲门,轻喊了声。
“姐!”
丫鬟开了门。
张杉望去,满星也在。
她今天穿着件淡黄色衣裙,袖口绣着淡黄色梨花,梳着两个丫髻,两只彩蝶点缀其中,脸上未施粉黛,如秋水般清澈的明眸通红一片,晶莹的泪珠欲落未落,显得更加清纯柔弱,娇滴滴的惹人怜爱。
白二看向白玉道,笑道:“连玉,你来了!”
满星起身,眼神微抬,瞧了眼白玉又快速低下头,行了一礼,声音柔弱无骨,带着音弦。
“连公子!”
张杉看向白玉,一袭白衫,身姿修长挺拔,玉环束发,样貌清秀,凤眼星眸中透着散漫淡然,往那一站,就算什么都不做,气质格外迷人。
张杉咂舌,清秀书生似的相貌不咋地,就是这气质,不愧是世家大族培养的,想掩盖都掩盖不了。
继续看戏。
白玉神色淡然,态度不冷不热,“满小姐,听闻令堂抱恙欠安,不知可请了大夫?”
满星见白玉询问母亲病况,心中甚是感动,压下激动的情绪,轻声道。
“回公子,母亲已请了大夫诊治,大夫说母亲只是受到了惊吓,再加淋了雨,一松懈下来便病倒了,大夫开了些药,休息几日便可痊愈,有劳公子挂记。”
“嗯,连玉祝令堂早日康复,满小姐若是无聊,可来找我姐说说话。”
满星笑脸嫣然,“多谢公子。”
白二微微一笑道:“厨房已备好早膳,满小姐,可曾用膳?不如一起用早膳吧。”
满星小脸微红,低声道了声:“好。”
众人开始用饭,张杉一边吃一边听他们闲聊。
“满小姐,听说抚州抚兴地势奇特,每到秋冬,阴雨连绵,又恰逢秋海棠,菊花,桂花盛开,这赏花听雨,也不为一桩雅事。”
“连小姐,抚兴地势南面高,北面低,天气湿润,又群山环绕,是以秋冬雨居多。”
“如今十月将过,桂花已落,倒是秋海棠和菊花花期长,我祖母十日后举办赏花宴,届时邀请城中各家公子小姐,连小姐和连公子若是能前来,我祖母一定很高兴!”
白二婉拒,“满小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们要赶往中州,路途遥远,家父也希望我和弟弟早日回去,若是有机会,下次定然要去的。”
“既是这样,那下次连小姐和连公子可是要来看看。”,满星脸色有些失落,仍勉强扬起笑容,“我祖母爱花,养的秋海棠、菊花和月季最好,品种、花色可以说是抚兴城最全的了。”
白二粲然一笑,“自然。”
白玉道:“院子种了丹桂,虽过了时节,余香淡淡,也芬芳扑鼻,霡霖未停,闲时闻香听雨,也别有一番风味。”
满星见白玉与她说话,有些激动,“确实,这兴荣县种了些桂花,我与母亲每每路过此地,便会待些时日,闻这桂花清香,这路途辛劳减轻些许,心情也愉悦许多。”
“连公子,中州是否也有这桂花香?”
“嗯,中州的桂花香味也如此浓郁,不过中州的雨却没有如此绵延,各有其独特之处……”
“……”
张杉吃完了早饭,没心情去听他们瞎聊,跳上屋顶,来到房檐下,静静地趴在那儿看雨。
初冬之雨连绵,淅淅沥沥,带着寒意,落在那白墙黑瓦上,如同一幅江南水墨画。
张杉闭上眼睛,感受着雨中传来的凉意,静静地听着雨落。
仿佛自己还在家里,坐在窗前,窗外下着雨。
滴滴答答,心也跟着慢慢地平静下来。
雨声隔绝了其它声音,也隔绝了心里的杂念。
不去用去想别人在做什么,要做什么,不去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忘掉这里的一切,就仿佛自己还在家里,像这样闭上眼睛,静听雨眠。
若是以后回不了家,也修不了仙,那就来这里!把这里当做第二个家。
家乡的桂花香,家乡的雨,家乡的鱼,家乡的水,都是熟悉的味道,张杉枕着尾巴,家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阿妹!吃饭了喂,有鱼滚豆腐!”
“哎,马上!”
“小妹捏?不带她玩?”
“姐,够久了,咱们去砍条甘蔗吃啦?”
“阿爸,我也要吃。”
“阿妹,分些给你阿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