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褐的话,把慕阮阮雷得外焦里嫩。
她懵了好一阵,才找回神智。
“江褐,你在吃醋?”
江褐将她从厨房赶了出去,美其名曰火烧的太旺,会把鸡汤烧干。
但这次,慕阮阮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没有不高兴了,甚至还有点开心。
他真的喜欢自己?
他不是那么讨厌她吗?怎么会喜欢她?
走出厨房,慕阮阮没有什么事情做,便去找江小涛,江小涛在收拾院子。
江褐这个房子破旧得很,但宽敞明亮,位置也不错,位于村子中央地段,地势平坦,眼界又好。
在这里可以看到几乎半个村子的良田土地。
院子周围,种着一些果树,大多都是李子桃子之类的,还有两棵橘子树。
听江小涛说那两颗橘树种的比较失败,结出来的酸得很。
那确实挺可惜的。
这个院子很大,左边是村里分给他的自留地。
江褐腿脚不方便,自留地也就就近分给了他,但是面积特别小。
慕阮阮问江小涛这是什么原因。
江小涛又支支吾吾,最后还是抵不过慕阮阮的哄骗,说是因为祖上成分不好,就近分地已经是特别照顾了。
所以就在面积上吃点亏。
这何止吃一点点亏呢,吃大亏了。
不远处就是王月娥的自留地,比江蓝家的五倍还多。
王月娥家也就比江蓝家里多了两口人,而且就这点自留地,还是加上江褐一起的。
由江褐帮着种,但收成却全部给了江蓝。
江蓝比江褐小5岁,从小便没有了母亲,江褐将江蓝拉扯大。
如今江小涛也从小没有了母亲,江褐又将江小涛拉扯大,顺带照顾江蓝。
又因为祖上成分问题,在村里处处吃闷亏,江褐这人,还是这么乐观,从来不抱怨。
慕阮阮对他的心疼又多了几分。
中午的鸡腿,算了,不够分。
慕阮阮将一只肥肥的鸡腿夹给了江小涛,又将另外一只给了江蓝。
“这个给你,以形补形。”
慕阮阮将一只鸡爪子和鸡翅膀,给了江褐。
“以形补形。”江褐礼尚往来,将一只鸡头给了慕阮阮。
“呵,内涵我。鸡屁股呢,找出来,在哪里?”慕阮阮用锅铲在鸡汤里翻找鸡屁股。
“在那里。”江小涛指着不远处的垃圾桶。
“可惜了,干嘛丢了呢。”
江褐不生气了,整个屋里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江蓝又将鸡腿夹出来,想让到慕阮阮碗里,又想到他那双筷子,方才已经吃过东西,犹豫了一下,就放到了江褐碗里。
江褐又夹回去给江蓝。
俩人来回好几趟。
慕阮阮都喝了半碗汤了。
他俩还在争执。
最后,那只鸡腿又落入了江小涛碗里,这事才罢休。
“爸爸,叔叔,慕老师,我长大后一定会孝敬你们的。”江小涛看着碗里的两只鸡腿,十分激动,举着小手发誓。
江蓝也十分感动。
江褐一贯面无表情,让江小涛好好吃饭。
慕阮阮说:“你好好孝敬你爸爸和叔叔,老师呢,就不用你孝敬啦。”
这话一说出来,慕阮阮就觉得桌上的热闹气氛蓦地消失了,气氛开始僵,继而开始尴尬。
江小涛毫无察觉,开心地啃鸡腿。
江蓝看了一眼江褐,又看了一眼慕阮阮,没说话,低头吃饭。
江褐的脸色不太好看,但也没有说话,低头大口扒拉米饭,一旁的汤,没喝。
慕阮阮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说错话了,但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什么了。
她看着江小涛,奢望从他嘴里能知道些有用的信息,可江小涛只顾着吃鸡腿,连个眼神也不给她。
她也只能默默扒饭。
她胃口小,喝了大半碗鸡汤,又吃了小半碗米饭,就饱得不能再饱了。
放下碗,也不等他们吃完,便急急忙忙拿上斜挎包,打算离开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一路上,她都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好好的,为什么就忽然又变得冷冰冰了。
慕阮阮走后,江小涛吃完饭也跑出去玩了。
江褐在收拾碗筷,江蓝叫住他坐下说话。
“你怎么想?”江蓝问。
江褐:“什么怎么想。”
江蓝:“你骗得了自己骗不了我。”
江褐没说话,也没有反驳,只是看着院门的方向,久久没有动
江蓝:“你该控制下自己,我们都给不了她们幸福。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她是知青,迟早是会回去的。”
“那又怎样?”江褐说。
江蓝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已经彻底沦陷了。
就因为慕阮阮的一句话,他就失控了,江蓝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
江小涛可以孝敬他,也可以孝敬江褐,但慕阮阮说她不必江小涛孝敬,也就是无意中将自己与江家分离开来。
就这一句话,江褐就已经受不了。
江蓝之前跟他谈过一次,很久前了,那时候流言刚刚起,李大柱带人去江褐家捉奸的事情。
他知道慕阮阮就在江褐家,他们俩家在对门,他那天晚上起夜,看到了慕阮阮进了门,再也没有出来过。
第二天,江褐像没事人一样,但江蓝还是看出了自家弟弟的不一样。
他做事情时常走神,只要有人叫慕阮阮的名字,他便会下意识循着声音的方向去看。
他问江褐:“你对她上心,就因为那晚?”
江褐说:“不是。”
江褐望着门外宽阔的土地:“大概是因为她给我送了太多红糖,塞住了我的脑子。”
江蓝没有让江褐放弃慕阮阮,而是提醒他,他们家这样的家庭背景和条件,哪个女子嫁过来,都是拖累。
他拖累了江小涛的妈妈,拖累了朱英。
希望江褐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后来,江褐不再去关心慕阮阮的事情,江蓝以为他彻底想通了。
可事后,他发现自己错了。
只要慕阮阮出现在江褐面前,他所有的原则,都会被打破。
上次,江褐过来跟他说,慕阮阮并不在意他,语气不像是十分痛苦。
江蓝说他疯了,连忙提醒他不要干傻事。
但后来,江褐也没有疯,也没有干傻事,依然平静地过着每一天,就好像慕阮阮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他把慕阮阮送给他的东西,都送出去了。
江蓝松了口气,觉得这个事大概过去了,自己的弟弟素来冷静,再怎么抽风大概也干不出多疯狂的事。
这次,江蓝知道慕阮阮带这么多东西过来,明显也是因为江褐,他以为江褐会拒绝。
可江褐什么都没有说。
江蓝不知道自己家弟弟怎么想的,好好一个男人怎么变得这么优柔寡断。
江蓝:“江褐,你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