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风俞一大早就带着风飞玉进宫见圣复命。
女帝看着这个未来亲家,脸上的笑容也和逊了几分。
“将军不必多礼,赐座。”
风俞从未见过女帝如此的一面,直到走出皇宫,还未从中走出来,总觉得哪里隐约有一丝不对劲。
回到府里,刚坐下没多久,又有下人来报。
“将军,萧家来下聘了。”
风俞,“将人请进来。”
站了起来,说着,大步朝厅堂而去。
…………
厅堂里,风俞坐在主位上,而红氏坐在她旁边。
风飞玉跟萧仟伝皆坐在下首,面对面。
自萧仟伝进了厅堂后,风飞玉的目光时不时就落在她身上。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在心里赞了一句:这人果然长得一副好相貌!
而坐在主位上的风俞手里拿着聘礼清单册子,从头扫到尾,看向萧仟伝。
“千云,你现在官至几品?”
萧仟伝双手一摊。
“还未入仕。”
风俞把手里的册子重重合上。
“那你可知,这里面的许多物品,已经超出了应有的规格?”
萧仟伝,“知道。”
风俞此刻觉得面前这人有点不靠谱,这个人真的值得晨儿托付终身吗?
“知道了你还……”
萧仟伝,“将军别急,你听我解释。”
风俞看向她的眼神里一丝不悦。
“说。”
萧仟伝,“这聘礼清单陛下过了目,也应允了的。”
风俞“……”
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
既然陛下过目了,也应允了,那就不算是僭越。
以前就听闻这人很是得圣宠,如今看来,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随着一箱箱系着红绸的聘礼络绎不绝搬进庭院之中,快要把庭院占满。
风飞玉瞪大了双眼,看向坐在对面的人,小声问道。
“还没搬完?”
萧仟伝,“后面应该还有一些。”
风飞玉,“你不会把你家的库房给掏空了吧?”
萧仟伝,“差不多吧。”
风飞玉一拍桌子,“那不行,等我弟嫁过去,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
同时也在心里暗暗想着,一定要想个办法,让弟弟成亲的时候,顺理成章把这些聘礼带回来,可不能真让他嫁过去喝西北风。
萧仟伝为了让她放心把弟弟交给自己,“大姐放心,只要有我一口吃的,绝对饿不着他。”
对于萧千云这个经历过物资匮乏的末世之人,这样的承诺已经堪比生命之重了。
听了她的保证,风飞玉顿时不淡定也不放心了,同时也更加确定了心中的那个想法。
两天后,在府里无所事事的萧仟伝被一个口喻调到了几百里之外。
骑在马上的风飞玉,看到了萧仟伝的到来,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来干什么?”
萧仟伝,“来剿匪。”
风俞转头看了过来,“胡闹,快回去。”
这黑云山上的山匪在这里盘踞多年,早已经成了气候。
上面的土匪窝人数不少,对来往商客更是毫不手软,奸淫掳掠、杀人夺财一样不少。
更甚者,当黑云寨恶名远扬,许多人宁愿多走几天的路程,也要绕开这一座山。
他们又到附近山村里继续抢掠,还要让村民们自动送上一定数量的男子,供他们享乐,不然放火烧村,惨不忍睹……
面对如此大惊大恶之人,一不小心就小命不保,不得不小心应对。
萧仟伝双手一摊,“陛下让我来的,不能擅自回去。”
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出来递给风俞。
“陛下给你的。”
风俞伸手接过,打开看了起来。
越是看下去,脸上的表情越是古怪。
最后只剩下无奈。
“这几天,你待在营里就行,别出来。”
萧仟伝,“我也是来剿匪的。”
风俞复杂的瞥了她一眼。
“这是陛下的旨意。”
说完,直接让人带着萧仟伝回营地去。
风飞玉好奇的凑过去,“母亲,陛下有何旨意?”
风俞回想起里面的内容,感到深深的无奈,也终于知道为何会突然间被派过来剿匪,原来全都是为了她!
不但要保护好萧仟伝,还要留一些功劳给她捡漏,这都算什么事啊?
这人要不是即将成为自家人,她真的会骂爹。
这边他们还在拿着舆图正在研究地形山体。
那边萧仟伝早已经避开了所有人,一个人绕到了黑云山后面,抬头望向这险峻重岩叠嶂。
萧仟伝毫不退缩,直接运用异能,顷刻间,藤蔓紧紧的攀爬在陡峭的岩石上。
萧仟伝就着藤蔓快速攀爬了上去。
当她到达顶峰之时,黑云山上的土匪们还对此一无所知。
黑云寨的恶名远扬,在理的人没有一个手上不沾人命。
萧仟伝当然也不会对他们客气,见人便杀。
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坚韧无比的藤蔓已经悄无声息的缠上了他们的脖子,当他们感觉到被勒住脖子无法呼吸之时,显然为时已晚……他们早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任由宰割,毫无反抗的余地。
萧仟伝从空间里拿出金光闪闪的大刀握在手里,见人便砍,一颗颗人头滚落在地上,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不敢相信就这么死了!死得这般悄无声息。
没有想象中的轰轰烈烈,也没有臆想中的激烈打斗,唯有平平无奇,悄无声息血染大地。
一条条如灵石般的藤蔓,密密麻麻的朝游走各处而去。
随着一个个人倒下,寨子里的人也发现了不寻常之处,还不带他们出来查看,藤蔓已经悄悄的缠上他们的脖颈,只要稍一用力,窒息的感觉随之而至,死不瞑目。
站在大堂门口,遮挡住阳光,映射出一个巨大的人形黑影。
堂里人无一不是寨子里的首脑要员,他们早已经得知了,山脚下所发生的一切,正围在桌子旁边商量对策。
当屋内的阳光被巨大的黑影遮挡住,其中一人转过头来,面露不悦,大声呵斥。
“干什么吃的?没见大老娘正烦着吗?”
当目光落在萧仟伝那一张陌生的脸庞上时,微顿,却也不甚在意,只当这人是新来的。
毕竟当他们这一行,伤亡率比较大,随时招新人也是有的。
“傻站着干嘛?赶紧进来端茶倒水,想要渴死我吗。”
萧仟伝并不言语,缓步走了进去,藤蔓也随之而来,当他们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藤蔓已经缠上了他们的脖颈,紧紧勒住,扼住他们的喉咙,只能发出\"嗬嗬……\"的音节。
当把在这里的人解决完,萧仟伝砍下他们的头颅,打了一条麻绳串了起来。
山脚下,风俞他们刚拟定好进攻的计划,萧仟伝骑着马从山上下来。
在他们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抛过来一串头颅。
当看清楚这一串头颅上的面容之时,惊诧震惊的同时也满是不敢相信。
是一串头颅,无一不是他们此行,想要重点抓拿之人。
这厢刚拟定好计划,那边头颅已经送了上来,这速度之快,除了无比震惊还是难以相信,自愧不如!
风俞眸光复杂无比,但更多的是欣慰,还有赞许。
之前还认为这个人并不是儿子的良人。
如今看来,倒是自己狭隘了!
伴随着朗朗的笑声,赞许的目光,风俞走了过去,来到正在翻身下马的萧仟伝身旁。
拍了拍她的肩膀,“哈哈,可以呀。”
风飞玉也凑了过来。
“千云,快说说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们守在这出口,也没见你进去呀?”
萧仟伝,“我从后山攀爬上去,你们当然看不到。”
风飞玉,“你带着多少人攀爬上去?”
“那后山我去过,全部都是光滑的岩壁,很难攀爬上去,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萧仟伝,“没多少人。”
风飞玉还想拉着萧仟伝询问,无奈风俞一声令下,她只能带着人上山对寨子进行清查。
风俞看向萧仟伝。
“此事干的不错,只是有些冒险,下次不许再如此了。”
“快点回营地休息,剩下的由我们来打扫。”
毕竟这人很快就成为自己的儿媳,也算是半个风家的人。
不知不觉中也带着几分长辈对于小辈的语气。
勤和殿中---
女帝看着风俞呈上来的奏折,很是满意。
“风爱卿,此行,云儿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风俞行礼道。
“千云此女,是个可塑之材,此行,全靠她带人剿灭了黑云山的恶匪。”
女帝看着站在下首的人,满意中透着无奈。
虽说信上写着让她留一点功劳给云儿捡漏,可没说让她把全部功劳堆在云儿一人身上啊!
让萧仟伝跟着去捡漏镀金,却也不能寒了忠臣的心。
“爱卿之心,朕懂。”
风俞一脸懵,不是,你懂什么了?我只是如实以报而已,奏折上更是没有半个夸大之词。
“剿除黑云寨此行,首功乃是爱卿。”
风俞行礼,“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黑云寨里众人乃千云所杀,臣不敢居功。”
女帝挥挥手,“行了,想必将军也乏了,先回府休息,明天早朝上再论功行赏。”
风俞还想解释,却被女帝无视。
翌日。
一道封爵的圣旨传达到萧府。
里面一一阐述、例举了萧仟伝所做的贡献,不但献上番薯、土豆、大米等种子,解决了民生大事。
更是献上了那等神兵利器,推荐了铸剑大师,让大君国的军队如虎添翼,威望更胜从前。
剿灭黑云寨之行,又立下奇功,为民除害,为朝廷清除祸害。
长长的圣旨就像是老婆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听得人昏昏欲睡。
最后封了个候位。
萧仟伝在一声声的恭喜声中,接下了圣旨,从此,京中多了一位侯爷。
宜旨的内侍在走之时,顺便传达了必帝的口谕,带走了跟在萧千云身后的那一条尾巴。
没有了那一条烦人的尾巴,萧仟伝终于可以再次翻墙,夜会佳人。
不料,就在快要到达春阳院的时候,从黑暗中猛然窜出一个身影,挡住了去路。
“大胆狂徒,竟敢夜闯将军府,我一定让你有来无回。”
说着,抡起手上的长枪朝萧仟伝刺来。
萧仟伝立即侧身躲过,反手握住枪身。
“大姐,是我。”
黑暗中的风飞玉认出了萧仟伝的声音。
脸色更黑了几分。
“你这鬼鬼祟祟的闯进府来,究竟意在何为?”
萧仟伝,“我……”
翻墙当然是为了私会佳人,但她不能这么说。
“我来找你啊。”
风飞玉皱着眉,眼中带着怀疑。
“你找我何事?为何不递帖上门拜访,反而鬼鬼祟祟的?”
萧仟伝,“知你是一个酷爱武器之人,今日得了一把不错的匕首,特地拿来与你。”
说着,借着黑夜的遮,从空间里拿出一把匕首来,递了过去。
风飞玉接过匕首,放下手里的长枪,抽出匕首。
锋利的刀锋在黑夜之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这把匕首据说可以削铁如泥。”
风飞玉闻言,兴致盎然。
拉着萧仟伝朝她所住的丰余院而去。
直言要找一把刀来试试,看看是不是真的削铁如泥。
萧仟伝回头看了一看距离越来越远的春阳院,院门口似乎探出一个小脑袋来。
很快来到了八月初六这一天。
将军府上下张灯结彩,屋里的人喜笑颜开,每一道匆忙的身影都带着喜悦。
风溪晨穿好喜服,坐在妆台前,任由喜叔帮他上妆。
喜叔看着自己的杰作,忍不住赞道,“啧啧,公子原本长得就跟个仙子似的,现在上了妆,这下更漂亮了,这不得把新娘迷得五迷三道,走不动道。”
风溪晨看着镜子的面容,非常满意。
“喜叔说笑了。”
喜叔摇头表示不赞同,“我帮那么多,新郎上过化妆,就属你的底子最好,化出来的妆容也是最漂亮的。”
“好了,装扮完毕,请新郎到厅堂告别父母。”
不多时,风溪晨来到厅堂告别父母,跪在蒲团上,看着坐在上首的父母,心里无比复杂,离别的愁绪涌入心间。
今日一别,再见便是别人家的人了!
辛难的开口喊出,“父亲,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