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气笼罩了整个山城,未原心里的感应“图谱”变成一片灰蒙蒙的颜色。这表示城内已经没有活人存在,一场无声的“屠杀”竟然在死神的面前发生了。
死气目的明确地缩小包围圈,朝着他们包围过来,未原等人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各种招数都开弓拉弦,蓄势待发。
未原的镰刀在黑暗空间——现在未原不敢贸然打开黑暗空间,他担心苏衅会趁空间打开的间隙,和这些死气里应外合,逃出生天。
不过正所谓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苏衅既然早就为自己布下后手,怎么会没有准备逃离黑暗空间的手段?
未原分明没有尝试打开黑暗空间,他身旁的空间却自行扭曲,被外力强行撕开一道裂缝,苏衅久未打理的面孔从黑黝黝的空间里探出来,面带阴狠地冲着未原挑衅一笑:“哈哈。你拦不住我。”
苏衅露头的瞬间,未原就操纵身边的力量尝试关闭裂缝!
苏衅哈哈大笑:“没用,没用!”
他伸出手,接着撑着半个身体爬出裂缝,那远处的死气仿佛找到活水的小溪,一股脑地全部朝苏衅涌过来。
灰雾也涌出未原的身体,先是在外侧形成屏障,尝试拦住死气一时半刻,另外的一部分扑向苏衅,尝试女娲补天的方式用蛮力堵住缺口!
“我的力量……归来!”
笼罩整个城市的死气轻松地便击溃未原的拦截,涌到苏衅身边帮他挡下未原的攻击,灰雾和死气暂时地僵持住,死气在不断被灰雾吞噬,苏衅也正趁着僵持的时间将自己‘拔’到裂缝之外。
苏衅这才真正地拥抱自由。
还不算完,苏衅张开嘴巴,竟然尝试把死气吞吃入腹!
不远处负责保护两女的伪神都忍不住说:“苏衅?你是不疯了?”
伪神唤出黑雾,他大概已经和唐叶暗中商量好,和唐叶一黑一白,从左右袭向苏衅两侧!
苏衅躲开黑雾,被白雾扫中腰部,他的身体顿时一分为二变成两节。伤口没有血液流出,苏衅也还活着——这都在他们意料之内。
苏衅面露羞愤的神色,抓住自己下半部分身体让断裂的腰部拼接在一起,随即苏衅活动四肢,他竟然又成为了一个“完整”的人。
他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还在吞食死气。
未原取出他的镰,镰刀割裂死气,也顺便把苏衅刚刚拼合好的身体又一分为二,未原的眸子已经变成纯灰色,强大的力量在他的身体里游走,这让他的身体在扭曲和复原之间摇摆。
未原伸出去的手距离苏衅还有五厘米,苏衅就发出痛苦的惨叫:“呃……啊——!!”
苏衅的脑壳被烫出来一个窟窿。
“你难道忘记了我的真实身份?死神。天底下和死亡有关的事物都归我管。”
伪神鼓掌叫好:“帅!”
未原嘴角抽动,眸子维持冷漠不变,俯视苏衅变换不定的表情。
“我当然没有忘记,不然我又怎么会献祭整个城市的人来帮助我脱困。”
苏衅准备打消耗战——未原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下一刻苏衅驱使死气拦在自己和未原中间,顺便也放出部分拦住伪神,自己则夺路而逃!
他的目的只是逃跑而已,他已经研制出‘永生’,怎么能在最后关头栽在未原手里?苏衅在答应周国玉的要求,和未清一起露面参与德克莫山谷那件事之后,就在悄悄准备后手,防备的就是现在的状况出现。
当然,也是因为那个人的能力特殊……
夏索安的能力类似于镜子,在见识到她能力的时候,苏衅就决定拿她当自己最后一枚棋子。夏索安“镜子”的能力可以扰乱一部分人的视觉和方向感,其中也包括周国玉。
苏衅如果被未原抓住,他觉得未原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周国玉,未原和周国玉之间很可能会打一场,而当周国玉陷入劣势,夏索安的能力就可以趁机扰乱周国玉,让他误以为镜中的齐云山才是真正的齐云山,把庇护的力量转移到虚假的齐云山上。
真正的齐云山失去庇护,山脚下的人们就会成为柔弱的羔羊。
苏衅甚至为了这个保命计划,用掉了他珍藏千年的死神之力……至于死神的力量出自谁身上,那就要问一问未原有没有忘记那团被他救下的残破灵魂了。
苏衅深吸一口气,双手笼在嘴巴前面,隔空笑着喊:“未原!下一次见面,我还是苏家的家主!”
喊完苏衅便消失不见,夜色里他就像划破天际,身带尾焰的恶魔。
没多久,相反的方向出现两道熟悉的气息,脱离镜中世界的面具和无常姗姗来迟。
他们二人都察觉到这里的异常,神色凝重地问:“刚刚发生了什么?”
伪神带着唐叶和未清缓缓飘过来,代替未原用简单的几句概括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们听到苏衅脱困的时候神色可以说很难看,后来听到山城已经成为“死城”,他们的情绪已经在愤怒的边缘不断徘徊。
面具人先压制住内心的怒火,也把他们遇到的事情简单说过,未原听后若有所思地颔首点头,目光看向唐叶,两人目光对视,他们都知道面具和无常遇到的“鬼打墙”情况,很可能就是夏索安的手笔。
可惜夏索安的灵魂已经化为灰烬,他们已经没办法从夏索安那里得到真相了。
最后未原总结说:“我现在的打算是先回到镇上,找另外一个自己问问有没有回到过去的办法。如果有的话,我们抓紧时间重新抓住苏衅,我和唐叶还有伪神带他一起回到过去,用最快的速度修正历史,让这个世界回到正轨。”
“刻不容缓。”总是一副轻浮表情的无常客脸色一直沉着,他也是掌管生死的一员,对现在命如草芥,混乱的状况非常愤怒,面具人也接着他的话说,“我们现在就回镇子上,找大人的前世。”
他们心中已经有了方向,一起动身返回镇子。
……
小镇上的灰白房子内,前世的未原在昨晚就已经苏醒,在里面狭窄的房间里短暂地回忆了一遍自己昏迷前经历了什么。
随即他起身下床,推开里室的门来到客厅,发现客厅的灯亮着,不过没有人在,桌子上倒是放着一杯还温热的水。
显然。
不久前这里坐着一个人。
前世的未原悄悄挪到还没有修葺的窗户旁,望着窗外墨绿色的草原。窗外的风吹的他伸出窗外的手指发凉。前世的未原收回跑神的思绪,眼眸微抬,见到草原上的风车在随风转动,他也下定决心,撑着窗台翻身跃出屋子。
来到草原,前世的未原原本是在走,慢慢变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