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双方早早便到了戈壁滩上。
只听锣鼓喧天,双方各自派了将领应战,各自斩杀了对方的两名将领。
李清风对钟子囚和庄胡瑃道:
“那夏鹘王的将领都不弱,两位将军,今日机会我是创下了,能不能想办法捉住那夏鹘王,便看你们各自的本事了。倘若到了晌午你们还拿不下他,青离便要亲自出面了。”
两位将军哈哈笑道:
\"青离夫人也过于自信了些,那夏鹘王武艺高强,我们合力也不一定是他对手,你一个女子,还想打败他不成?”
李清风今日装扮清冷简洁,依然一身白衣,长簪束发。
乌古木单远远看着他她,竟感觉被晃得睁不开眼睛。
这时夏鹘的将领占了下风,钟子囚一人竟然斩了他三名大将。
乌古木单坐不住了,亲自上马冲进战场救下了自己的两名将领,眼看钟子囚就要被他斩于马下。
突然一阵风声,庄胡瑃也跨马而去,丢出了一柄沉重的大刀,把乌古木单的弯刀挡了开去。
二人合力与乌古木单打斗,战场上沙尘飞扬,鼓声更加响亮了。
三人打得天昏地暗般,却迟迟分不出胜负,钟子囚与庄胡瑃却逐渐有些体力不支,开始渐渐落了下风。
只见乌古木单突然腾空而起,倒骑在马上,夹住马肚子,那马儿竟然跃起,把钟子囚的马儿吓得翻倒在地上。
乌古木单趁机冲上去,挥刀就要向钟子囚劈去。
这时,高风亮节四人一起飞奔而去,从刀下救走了钟子囚,与庄胡瑃一起,五人把乌古木单团团围住。
这时乌古木单的将领也冲了出来,乌古木单却挑衅一般看向李清风,打马回到自己的阵前。
这时只见他身边一个将领高声道:
“今日这仗若你们输了,今夜,敌将穿那日送来的红衣陪孤一夜如何?”
李清风抿嘴微笑,一言不发。
这时反而钟子囚不乐意了,他大喝道:
“夏鹘王休要嚣张?我们大将军说,今日你若输了,让你穿着那红衣在这场中跳一支艳舞即可。”
乌古木单道:“我怕小姑娘无福消受啊。”
李清风不料钟子囚竟然也称她为大将军,于是远远对着钟子囚拱手示意。
这时,李清风对身边人道:
“拿我的梅花枪来。”
说着拿起身边副将递来的梅花枪,站起身,回身飞到战车上。
然后她大声道:
“将士们,夏鹘王今夜要为各位跳艳舞,你们高不高兴?”
众军齐声答道:
“高兴!”
李清风道:“那你们想看几次?”
众将士和士兵哈哈大笑。
李清风说着,取箭搭弓,对着乌古木单的大马。
只听“突”的一声,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从军队后面冲向了场中,李清风的箭却没入了敌将的发髻中。
李清风嘴角上扬,腾空而去,轻轻落在那马背上。
那马儿正是在京都时打马球她看中的,亮归鸿不但把马儿给她买来了, 还取了一个极为合适的名字叫“信千里”。
众人见李清风直接骑马向乌古木单奔去,高风亮节和庄胡瑃赶紧退开给她让路。
而对方几名将领却齐齐向她出招,想要阻挡她对乌古木单出招。
李清风眼神明亮,轻拍了一下信千里的脖子,信千里似乎得到主人的鼓励般,竟然跃了起来,驮着李清风在空中转了一个圈。
这下把几个夏鹘将领的马儿惊得皆是嘶鸣不已,同时李清风瞬间携着杀气刺出长枪。
夏鹘几名将领有的被甩出了几丈远,有的滚落在地,有的骑在马上惊出一身冷汗。
众人反应过来,齐齐护住乌古木单,乌古木单急忙往军中后退。
高风亮节几人赶紧追上来,在李清风身旁掩护她。
李清风却不要命一般,猛提缰绳,马儿跨过敌军,一下子跳到了乌古木单的前面。
乌古木单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他赶紧向李清风出招,李清风向他挑挑眉,瞬间拔出长簪,只见一颗银针刺入乌古木单后腰。他突然无法动弹一般,坐在马背上看着李清风。
李清风却纵身一跃,便坐在了乌古木单的身后,用长枪抵着他的脖子,打马往回跑。
夏鹘将士见自家大王被挟持,皆不敢动。
只一瞬间,乌古木单的腰上疼痛消失,可他却一动不敢动,只得任由李清风一手搭在他腰腹上,一手持枪抵着他的动脉,他只能随马儿把他和李清风驮着走到敌方阵中。
李清风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笑着道:
“大王,你服吗?”
乌古木单感觉到了莫大的屈辱,却只能低声道:
“你这中原女子,刚才用了什么妖术,为何本王突然动弹不得?”
李清风笑道:“意思是不服了?”
还未等乌古木单开口,李清风大声对将士们道:
“将士们,夏鹘王说,本将军使了妖术,他不服,你们说如何是好啊?”
众将士兴奋极了,大声欢呼道:
“由不得他,让他穿女子红衣跳艳舞。”
李清风却道:
“哎……我们天朝大国,自古便是礼仪之邦,怎好为难夏鹘王呢。这样,本将军放了他,我们重新再来一次。”
李清风说着,飞身下马,顺势拍了了一下乌古木单的马儿,那马儿往夏鹘军阵奔去。
乌古木单未料到李清风竟然真的放了他,赶紧指挥军马戒备,自己则退到战车上,与那擂鼓的士兵站在一处。
李清风示意亮归鸿等人说话。只听众将士齐声道:
“夏鹘王,我们家将军问你准备好了吗?我们又来了哟。”
“尽管放马过来。”乌古木单这下胸有成竹,倒是比刚才威风了许多。
李清风翻身上了马背,悄声对高风亮节等人道:
“庄将军和钟将军,你们一队人马佯攻他两翼。其余人在前方吸引他的注意,风陈将军,这次,换你拿他。”
亮归鸿有些不自信道:“我打不过他。”
李清风道:“你一直跟着我,让他以为是我要拿他,然后你朝左攻他腹部。”
说完便打马冲了出去。
这下敌军全力以赴,李清风和亮归鸿却直接飞身越过敌军方阵,轻轻落到夏鹘的战车上。
乌古木单摆出架势,像鹰隼一样紧盯着李清风,像盯着一个要到手的猎物一般。
谁知李清风突然往右跳去,把长枪杵在战车上,一跃站到车顶。
乌古木单想追击而去,突然亮归鸿越到他身边,猛地往他左腹攻击而去。
他的左腹,李清风预留的银针在亮归鸿的攻击下,刺进了乌古木单的皮肉,他瞬间疼痛难忍,痉挛着收回杀招。
亮归鸿瞬间用长枪抵住他的脖子,李清风迅速落在他肩上,把乌古木单的大刀打得飞了出去。
这时李清风轻吹口哨,只见信千里飞奔而来。
李清风向亮归鸿使了个眼色,两人提起乌古木单,把他按在马背上。李清风翻身跃上马背,踩在乌古木单肩背上,同时用枪尖抵着他的脑袋。
信千里冲出军阵,往中原军那边跑去。
只见中原军队将士齐齐欢呼道:
“又抓住了,又抓住了!”
这时李清风扯着乌古木单的领子,然后笑道:
“乌大王,你这次服不服?”
乌古木单道:
“你这个妖女,一定对本王用了什么妖术,本王怎会突然无法动弹。”
李清风道:“你先把舞跳了,本将军再告诉你不迟。”
“本王堂堂草原上的雄鹰之主,你们中原人有句话说,士可杀,不可辱,本王不可能听你的。”
李清风道:“行啊,乌大王既然觉得士可杀不可辱,那,把他的士兵全杀了。”
乌古木单道:“你敢!本王说的是我。”
李清风让人把他捆了,然后道:
“本将军与你们这些自诩雄鹰的草原男子不同,我眼里,是黎民百姓,不是你争我夺,你草原上的百姓你爱怎么虐待他们,那是你的事,但是,我中原的百姓,是我军的衣食父母,你要想来欺负他们,还得问问我大军十多万将士。”
“既然被你捉住,本王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众将士这时想起乌古木单屡次派人来犯,杀了中原军不少兄弟,还随便杀虐中原边关百姓。于是群起齐呼道:
“杀了他,杀了他。”
乌古木单此时闭目望天,似乎全然看淡了生死。
这时夏鹘军队一阵躁动,有人站了出来,主持大局。
李清风再次翻身上马,飞奔到敌方阵前,敌人见到他来,瞬间戒严,对她皆有些害怕。
李清风大声道:
“除了你们乌大王,你们军中谁说了算?”
众人推出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大汉,只见他一身沉稳,身材魁梧,眼眸深沉。
李清风高声道:
“今日,本将军本想为我军死去的八千战士报仇的。可是,既然是战争,岂有无伤亡的道理?”
“本将军知道你们在草原上也是有家人有妻儿的。这乌古木单撺掇你们发起战争,本将军就当你们是受了他的蛊惑,便不与你们计较了。”
“今日,本将军备下了两国的和谈书,从今往后,夏鹘退到漠河以北,不得再进犯中原。”
“我天朝大国物资丰富,你们起了掠夺之心也是人之常情。但是,我天朝的好东西也是我们的百姓辛辛苦苦创造出来的。尔等若想要天朝的好东西,便拿你们的马儿牛羊来换,我天朝自会与你们开通边关贸易,但如若你们依然执迷不悟,休怪本将军带着天朝大军,踏平你们的家园。”
“今日,本将军轻而易举便捉住了你们的大王,本将军想要让你们全军覆没,也不过是顷刻之间。”
李清风说着,话语中全是冷漠和威慑,那话语传了出去,竟然带着冷冷的杀意,混着寒冷的北风,倒流到夏鹘军队中,竟把他们吓得瑟瑟发抖。
这时,亮归鸿等人送上了盟书,李清风道:
“让你们说得上话的将领出来,在这盟书上签字画押,你们便可回你们的家园去了。”
对方一阵攒动,不一会儿推出了几个将领。
李清风冷眼看着他们在盟书上签字画押,又让他们拿出国印盖上。
这时她转身回到军中,高声道:
“割下乌古木单的头颅,悬在这两国的边鼓大楼上,往后,谁胆敢进犯我天朝国土,便是这样的下场。”
说完又道:
“将士们,随本将军回营。”
至此,李清风平了夏鹘的进犯,夏鹘退守漠北,不敢再进一步。
庄胡瑃与钟子囚见识了李清风的本事,带着各自的大军对她马首是瞻,心甘情愿尊她为兵马大元帅。
正当此时,京都来了几人,说是京都派来送信的。
李清风让人带了上来,不料来人竟然是兀鹫和猎隼。
那两人连日奔波,终于到了这边关,却听说这里战乱连连,将军弃了将士逃跑了,新来的两个将军各自为阵。
两人打听李清风的行踪,百姓却说没见过,还说军中并无女人。
两人带着一干兄弟打听到军中,却被抓了起来。
抓他们的将士的理由是:
“这两人竟敢直呼他们大将军的名号,便是对大将军不敬,必须抓起来审问。”
棠阁之人武功并不弱,但想着到军中可以打探消息,于是听了兀鹫和猎隼的指示后, 几个人束手就擒,被捆绑着来到了李清风的帐前。
李清风见到几人后,立即让人松绑,怒声道:
“你们是,见谁来都绑的吗?京都万家公子你们都不认识?”
将领答道:
“的确不认识。”
兀鹫和猎隼急忙道:“也是我们出门得急,忘了拿官籍了,所以兄弟们误会了。”
李清风摆摆手道:
“罢了,你们都下去吧,我与万家兄弟是故友,我们有话要说。”
众人下去后,李清风赶紧站起来道:“他有信吗?”
兀鹫赶忙带人拱手拜礼道:
“拜见夫人!”
李清风忙道:“不必拘礼,你们家公子可有带话?”
兀鹫起身回答道:
“公子思念夫人,命我等找到夫人后随身保护夫人。”
“他应该与那合秋郡主成婚了吧?”
兀鹫赶紧道:
“夫人误会了!那鲁国公府一夜之间着了火,正好烧灼了合秋郡主的闺房,合秋郡主受伤严重,婚期已经无限延期了。”
李清风心中突然高兴了些,嘴上却道:
“京都突然变故,官家为何突然薨逝?如今的白楚少帝是否器重他?”
“夫人,我等寻找夫人两月有余,我们离开京都时,公子已擢升刑部侍郎,但那时京都还未发生变故。”
“当初楚王复出,是你家公子帮忙的吧?可那相王如何便能逃到南边去了?”
“朝中政事,公子并未与我们说太多,公子说过站在四皇子一边,也是为了与朝中高官虚与委蛇,但是,他说最后助谁,谁值得帮助,还待观望。”
“他如今既然还在京都任职,想必是帮白楚少帝无疑了。如今要往京都送信,要从凌州北面经过,听说京都派出的七星上将,有四个都已被青凌西武帝招揽。这昔日相王,倒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兀鹫道:“如今各处戒严,两国边界皆是陈兵对立,几乎不让百姓通行。”
李清风道:“此前庄胡瑃与钟子囚两位皆已收到两位新帝的调兵令,如今这十二万大军皆听命于我,倒是让我为难了,两虎相争,帮谁才好?”
“依我看,谁给大军供粮饷,便听谁的。”兀鹫不假思索回答道。
李清风更加苦恼了!
“前日里,两边皆送来了大量粮草,本将军自是照单全收。且再观望观望。”
众人拱手。
李清风道:“你们往后想办法与你家公子联系上,随时与我们传信便好!重要的是,那血刺子,如今在何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