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已过,李清风心中不安,辗转难眠,神思悠远,以至于段鹿棠推门进来时她竟被吓了一个哆嗦。
“您怎么还不睡?我吓着你了吗?”
段鹿棠见她抖了一下,赶忙上前问她。
“我……我睡不着。”
段鹿棠正是得到棠阁传信,连夜与回河等人商议如何帮李清风调查。
“夫人神思不宁,是有什么心事吗?可否与我说说?”
李清风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道:
“明日回门后我再与你说可好,如今,我心中亦无准数。”
“那好,夜里凉,赶紧到被褥里去。”
段鹿棠推着李清风,两人皆和衣躺下,仰头看着帐顶。
“夫人,你我既已成婚,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李家的事也是段家的事,你若不需要我,显得我真的无用至极。”
段鹿棠侧身看着李清风,沉沉说道。
李清风侧过身来,与段鹿棠四目相对,她轻声道:
“夫君,我今日心中难安,方大人说朝中有人暗查李氏,不知是不是母亲与二叔假死的事被人捅出去了?我……心中……”
段鹿棠伸出左臂,把李清风揽进怀里道:
“你好好睡,此事我会让人查清楚。明日回门,你若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去见长辈,她们恐怕以为夫君怠慢了你。”
“夫君……待我极好。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
“才相处一日,便觉得好了?我们小家主真容易满足。就是过于忧心了,看来,夫君得帮你转移转移注意了。”
李清风忍不住咧嘴笑起来道:夫君……”
话还没开始说,段鹿棠见她蠕动红唇,便一下子凑上去撅住 。
李清风闷哼一声,情不自禁仰起头,只感到唇上冰凉转为温热,被段鹿棠轻轻吸咬着,酥酥麻麻的。
李清风听到段鹿棠呼吸越来越沉重,抱她的力道也开始越来越大,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一般。
她感觉小腹一阵异样,她也抱着他,感觉想要与他更加近一点,再近一点。
这时候,李清风的脑中竟然害怕段鹿棠离开她,害怕他给的这温热的宠爱突然抽离,她颤着声音轻轻呼唤道:
“夫君,别……走……”
段鹿棠翻身而起,俯视着她,红着眼睛,哑着声音道:
“夫人……”
李清风情动难忍,红着脸看他,在烛光中娇艳欲滴。
段鹿棠继续轻咬她,同时开始解她的衣衫,温热的唇从额间偏至脖颈,又从脖颈来到心间……随着一地散落的衣物,床帐间传来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和隐忍的娇喘声,一直持续了很久才停息。
次日天明,青纱帐里,段鹿棠坐起身,看着身边沉睡的李清风,笑得嘴角都要合不拢了。
“夫人……起床了,今日要去李府回门。”
李清风迷迷糊糊醒来,看见眼前一丝不挂的段鹿棠,瞬间脸红到脖子根,她瞬间坐起来,发现自己也是与他一般,更加不知所措,拉了被褥遮挡,嘴里急忙说道:
“你先起,我……这就起来。”
“夫人,你要习惯我的存在,起来吧,夫君帮你穿衣。”
李清风躲在被子里,不敢看段鹿棠。
段鹿棠索性连被子抱起来道:“夫人不出来,那我只好这样抱着夫人去更衣了。”
李清风这时才感觉浑身疲累,酸软疼痛,仿佛被人揍了一顿。
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
“夫君,我疼!”
段鹿棠抿唇而笑道:
“夫人,听说第一次都是如此,以后夫人习惯了就好了。”
两人互相为对方穿衣。
当段鹿棠转过身时,肩背上的伤疤映入了李清风的眼帘。
“这伤痕……怎的有些熟悉?”
李清风正想问个究竟。
这时,臼殊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公子,李府一早便传话,让你们去那边用早膳,说那边有急事找夫人商议。”
段鹿棠听后赶忙回答道:
“知道了,你先去把马车和一应礼节准备好,我与夫人就过来。”
“属下遵命。”
李清风急忙穿衣梳洗,也帮段鹿棠系好衣带,把伤疤的事瞬间忘了个干净。
“莫非真有什么事?”
“去看了便知道了。”
两人匆忙往李府赶去。
老祖宗带着叔叔婶娘们全部站在门口迎接。
李清风一下车,便发现母亲不在,立即问道:
“母亲呢?”
众人见段鹿棠行礼,纷纷回礼。
李从元皱着眉头道:
“大嫂昨日夜里匆匆出去,至今未归,所以才一早冒昧打扰你们夫妻,想让你们提早来商讨一二。”
正当此时,一根暗器在风声中穿行而来,直直往府门左侧的木桩飞去。
李从元瞬间飞身而至,暗器稳稳被他接住,只见暗器上绑着一封书信,印着“李家主亲启”几个字。
李清风赶紧取下书信,避开众人看了一眼,见书信写道:
“欲见秦香九,孤身往淮锦。”
李清风赶紧把书信收起来。
众人问写了何事,李清风笑呵呵道:
“母亲来信,说去郊外见一个老友,那儿风景优美,想要多留几日,让我们勿忧心。”
“哦……太好了,害我们白担心一场。”老祖宗长舒一口气。
众人招呼段鹿棠和李清风进屋,闲话之后,李清风借口不适,匆匆拉着段鹿棠要回段府。
马车上,李清风让醉梨和臼殊把马车往城外赶,说要带夫君去城外游玩,给他一个惊喜。
醉梨和臼殊不疑有他,便轻而易举相信了。
马车走了一段,李清风开口道:
“夫君,我请棠阁去查昨夜说的事,可能有劳夫君帮忙与他们联系。我有些李氏新生意上的事情急着处理。”
段鹿棠看着他,带着探究,最终点点头道:
“放心去忙吧,我晚上到李府接你回家。”
“夫君,李氏有一笔生意与神药山磋商,恐怕清风要外出耽搁几日,父亲与祖母那儿,你帮我说说话,我回来再去给他们请安。你掀开帘子看看,我们正往城外走呢,夫君就当是送我一程了。”
“现在便要走?”段鹿棠没想到她竟如此着急,急忙掀开帘子,便隐隐看到城门。
“是……”李清风沉沉道。
两人皆是沉默,段鹿棠一脸不悦,一瞬不眨地看着李清风。
马车到城门,李清风坐着一动不动,段鹿棠也坐着一动不动。
“夫君,你回去吧。”
“你一个人,叫我如何放心?”段鹿棠继续黑着脸 。
“我有醉梨,夫君回去帮我探探朝中暗查李府的人到底是何目的。我过几日便回来了。”
“你一向如此我行我素和固执吗?”段鹿棠叹口气,无奈问道。
“我知道夫君不会与我计较,所以才敢任性。”
“哎……你说我拿你怎么办?”
“夫君,等我回家。”
李清风突然抱住段鹿棠,在他唇上印了一吻,便转身下了马车。
而城门外另一辆马车正等着她上去。
段鹿棠掀开帘子,下车追着她,心中漏了一拍,他感觉自己似乎要失去什么一般,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直到门外那辆马车消失,段鹿棠才匆匆转身,上了马车,吩咐臼殊道:
“带我去更衣,去棠阁,马上传令,让雪鸮立即去跟着她。”
“是,公子。”
臼殊打马疾奔而去。
李清风不知母亲发生了何事,到另一个驿站后,她新买了两匹马,弃了马车,带着醉梨往淮锦城而去。
夜幕降临,一轮圆月从天边升起,清凉无比。
李清风与醉梨刚到淮锦城郊外,在一个荒郊驿站喂马,并又买了马车,打算夜里两人轮流赶车。
谁料醉梨正在喂马, 突然便昏倒在地。
李清风紧急戒备,突然感觉四周杀气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