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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天倾凤华 >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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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贴地盘旋的风起后,远处轰隆隆的惊雷由远及近。

雁统领指了指天,对两美道“下雨了,两位不回去吗?”

正说话间,正堂屋门一开,纳兰瑾瑜出来,眼角略有些红,自她身后望去,神医裹着棉被,立在她身后,像是送她出来。

见雁丘回来,赶忙吸吸鼻子打声招呼“统领大人回来了?”

雁丘嘴角一抽,这是什么情况,他乡遇故知?还是在她家里?

纳兰瑾瑜瘪瘪嘴道“谢谢你救我了三哥?”

“三、三哥?”雁丘指了指她身后那个胡子拉碴,极其邋遢的男人,这尼玛也是个皇子?怎么一点皇族血统的样子都没有?

瞧瞧人家殿下?瞧瞧你家妹子?这气质,再瞧瞧那家伙,十足一个江湖郎中,卖狗皮膏药的呀?

她脸上神色极其精彩,茫然了点点头,表示自己只是略尽职责不必感谢。

然后想着,要不要顺便向纳兰瑾瑜的家长告个状时,身后小厮匆匆上前道

“大人,门口有位师爷说是有要事找您?”

她看了一眼阴透了的天,以及这马上要刮起来的风,略有些薄恼,这不都已经下班了?还追到家里让加班了,真是讨厌。

脸上虽不愿意,但还是踢踢踏踏的接过伞来向门外走去。

刚下了台阶又复返回,她冷眼瞥了凤萧与罗迦两人道

“要打架可以,不要在院子里打,我院中的树都怕见血。”

两美人不以为意,互看不顺眼,冷哼一声各自离去。

纳兰瑾炎用手指戳了戳他妹妹问“这什么情况阿。”

纳兰瑾瑜耸耸肩摊手道“过两天你就知道了,我每天夹在这两人中间,说话声音都不敢大,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招惹来的。”

炎之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那你呢?”

纳兰瑾瑜笑道“我还要帮……”

她话说到一半,忽然收住,讪笑一声“三哥,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养伤我叫人给你送几盒雪芳斋的点心来,你最爱吃的,那什么我先走了。”

话音未落,便窜了出去。

炎之吸吸鼻子,再次将棉被拢了拢,感觉身上寒意在稍稍消退,方才淡淡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不就为了那个小崽子嘛?哼,还不告诉我。”

他傲娇的昂起头,将门一关,抖抖索索的向床上走去。

……

雁丘撑着伞,立在雨中,看着仲夏这场大雨冲刷的过后,光滑的青石板街上,阴雨密布下,西天暮霭沉沉,仅漏的一丝光线也被侵吞了。

她静静的看着躺在飞凰营军机处隔街巷子口的那具尸体,雨幕之下,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来之前那个会议刚刚接到消息,西北军又攻下十座城,一路过雁门关,杀虎口,在同城。

夺辽东镇、蓟州镇、宣府镇等关外数十寨,大半疆土已数失守,仅半月之余,大同与蓟州两军事要塞的将领不战而降,是那个为攻下洛城不过数月光景。

陈怀镜早已忙的焦头烂额,一边想着如何应对,一边想着如何向西梁求救。

她懒得理会,只低头着玩指甲,最后临近出门时,陈怀镜竟然给她一个密函,让她追查西梁丞相府雁相之女,同盟会盟主尺素之徒的下落。

当她看见密函时,真想仰天大笑两声,陈怀镜阿陈怀镜,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抓俺,口口声声说着要平定叛军,重震北燕,在这时候还揪着那些蝇头小事不放……该说你什么好呢?

听了一个下午的扯淡,本想下班好好回家洗个澡睡一觉想想明天如何使个坏,从内部瓦解你们滴,竟然出了这种事情。

她极其不悦的看了张成一眼,神色不郁“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交给顺天府尹来查案?”张成压低了声音道“这、这是在飞凰营地界上的事情,怕是顺天府尹也不太好插手,以往,以往这种事情,都是由统领大人处理,但现在,飞凰营还没有正职,只能是找您了。”

雁丘道“那梁统领呢,他不是代飞凰营统领之职嘛?为何不通知他!”

张成低声道“一般这种事情都是由副职代为处理,所以,并未通知梁大人。”

雁丘长舒一声起身道“派人去顺天府,将仵作叫来验尸”

身后有人拿下门板将那人抬上去,那尸身一翻,雁丘霍然一惊,这,这不是陈怀镜府上的那管家的跟班嘛,如何死在这里。

跟在她身边的人因官职低,并无人认得这丞相府中的侍应。

她将伞扔给一旁的张成“拿着”

随即亲自翻看这侍应的身上的伤,见身上并无明显痕迹,只是于那脖颈中间有一道红线自胸口延伸到肚脐。

她想了想,觉得还是暂时不宜将这件事告知丞相府上,等验尸过后再说。

“告诉顺天府尹,借停尸房的冰窖一用,明儿我会派人过去。”

张成点头,吩咐下侍按她的指示去做。

天色渐黑,雁丘方才骑马回府。

雨还在下着,回去后便到了净房冲洗干净,穿一件宽松中衣便回到房间

房间还是漆黑一片,想来侍女并不知她几时归来,并未点她房中的灯。

一进门,便嗅到一股清香,她恍然退后一步,却落入一人怀中。

她的头发还未全干,湿乎乎的贴在脸上。

凤萧于黑暗里,将下巴放在她肩窝处,嗅着发丝间的清香,脉脉不语。

他如兰麝的吐纳气息喷薄在她脖颈之后,很快,便起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在那如玉如瓷的肌肤之上,宛若云霞。

雁丘便这样被她抱着,片刻之后,她轻笑一声

“别告诉我你偷偷潜入我房内就是为了不说话?”

凤萧低笑一声“若真是如此,你当如何?”

“不如何,不过我猜殿下定然是有心事的,不妨说来听听,放心本姑娘不收你费用的。”

她半开玩笑的说着,一个转身便脱离了他控制范围。

到了临窗的桌前,将蜡烛点上,屋内方才亮了起来。

烛火昏黄,她有脸映在闪烁的烛火之中显得格外明艳动人,恍若一朵开在午夜的幽昙。

凤萧轻笑一声,坐在她对面“我要回去一趟,父皇怕是有些问题?”

雁丘一惊“他是快不行了?”

话一出方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再怎么样,梁帝也算是凤萧的父亲,自己这般说话会失了礼数,虽然她很不喜欢那老皇帝。

凤萧轻嗤“不是,他的病突然好了,我怕他会对我母亲不利……”

他欲言又止,透过那如豆的烛光他神情遥远而寥落。

“他并非我亲生父亲,这件事想必你也知道。”

雁丘突然听到他这句话,恍然若晴天霹雳,虽然她心中早有定夺,但这样从他口中说出时,还是不免心头一震。

她并未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略带忧伤的眼睛。

凤萧苦笑一声“你早就知道了吧,我是前朝太子的遗腹子。”

雁丘点点头“知道”

他微微抬了抬下巴“他是我的杀父仇人,也是我的恩人。”

雁丘长呼一声,她从民间流传的那些话语中或多或少的了解过一些关于前朝太子的事情,甚至从桑梓那里得到过确切的回答。

但听到这个一贯淡漠疏离的男子,在讲到那人时矛盾而纠结的感情时,还是不免为之一动,恍然间想起,哪里听来的一句话,无仇不结父子。

“他把我养大,给我找最好的师傅,给我权力……

却一直防着我,试探我,我甚至分辨不出他哪一分是真,哪一分是假,其实我……”

他呼吸短促一停,微微闭目,长长的睫毛于烛影下投出暗影。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起来,噼里啪啦的敲打在芭蕉叶之上。

檐下的雨漏滴滴答答的落于台阶之上,一阵芳草泥土的芬芳自新装的碧纱窗外透过。

屋内安静如许。

雁丘不知为何这家伙今日看起来有些不正常,透过斑驳摇晃的光影,他似乎看到了少年孩童时期的他,正拥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郁。

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都过去了。”

他抬起头,烛影下,他眼角竟然泛起一丝亮光。

“其实我不想杀他,不想”

他声音有些颤抖,竟然带着一丝极其隐忍的痛楚。

她的手不经意间抖了抖“难道,他,他死了?”

凤萧摇摇头“没有”

“那、你为何会如此?”

一阵沉默之后

“前几日,母妃说,近来他有大好的征兆,已经能动了。”

他说这话时,眼睛里竟然冒出幽幽的火焰,那是一种致命的曼陀罗的颜色。

他忽然间抬起头,眼底竟然带着一丝乞求“若是他真的死在我手里,你会不会认为我是个弑父杀兄的混蛋。”

她这才明白,原来他是那么在乎她的看法。

“不会,帝王之家的事如何能用常理来去评判,我想,若非他有意伤害你们,你定然也不会去伤害他。”

凤萧道“不,我会去夺了他的江山。因为那本就不是他的。”

他放于案几之上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修长的指骨因用力而显得苍白。

雁丘握住他的手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凤萧方才抬起头“他将我母亲软禁了,命令我回去交出兵权。”

“妈的,他不是中风了吗?怎么、怎么又好了?真是麻烦,早知这样,当初就应该杀了他。”她气极直接爆粗口。

“那你是不是要赶快回去救宸妃娘娘。”

他怔怔的看着她的眼睛,淡若琉璃的眼眸里有一丝不明神色

“我很抱歉,不能陪在你身边。”

雁丘拍拍他的手,却被他反握住

“呃,没关系,这里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能处理的了,情况不对就跑,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凤萧道“雁丘,我很高兴,又很失落。”

“呃……”这是嘛意思

他笑了笑,将她柔弱无骨的手放在掌心之上

“我很高兴,你能理解我,又很失落自己没有被依赖。”

雁丘笑道“你事还真多呢”

“若不如此,我怕会被你丢到脑后。”

“……”沉默

殿下最近是怎么回事。

她讪笑一声“什么时候才能不。”

“等你嫁给我的时候”

“呃……可以换个话题”

俺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俺可是个遵纪守法的银。

她抬头,便迎上那人深邃的眼眸,便觉得脸上一阵灼热她略有些尴尬,赶忙避开对面那灼热的眼神,很煞风景的说道

“对了,今天出一件事情,很奇怪,陈怀镜府上的一个小厮死在我军机处的隔巷,而且周身没有一处伤口,只在胸前有一道红线,天色晚了,仵作已回家了,我便将人送到了顺天府的停尸房里。”

凤萧嗤笑,见她脸微微泛红,明明已慌乱却还故做镇定之姿,这丫头还是这般容易害羞……

“不必去找仵作了,明日让炎之跟你去。”

雁丘阿的一声,点点头,后又想起什么似得

“那什么,为什么他还在江湖上当个大夫?”

凤萧道“这事关东渝国国事,我只知他师承于医仙鬼谷子,后来他母亲死后,便流从皇室中出来了,至于其他,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深受狗血小说荼毒的雁教授立马想到了他母亲的死与他的出走有关

“他母亲是被人害死的?然后他定是受了皇室中人的排挤被人挤兑出来,或者是他查出了凶手,但是没奈何?”

凤萧嗤笑一声,拍拍她的脑袋“你这脑子整日想的什么?”

他幽幽一叹“这九洲大陆之中,东渝国国主是最称职的父亲了,他身下只有三子一女,不会像我父皇一样,儿子多的死几个都没关系。”

“呃……”

“他与太子不睦,其母的死想来与太子有些关系,也是一断无法触碰的禁忌……”

雁教授的心中的八卦之火又蹭蹭的向外冒了,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一点涨劲也没有。

“嗯好吧,你何时起程?”

“明日一早”

“是所有人都离开嘛?”

“不,其余人马继续留在这里,我单独回去。”

“哦,那你注意安全。”

雁丘将他送出门去,随即轻轻靠在门上。

听着雨滴落于屋顶之上,落于芭蕉之上,落于台阶之上。

只觉得哪里空空的,像是少了一点什么。

她抬掌一挥,临窗案几之上的烛火灭了。

屋内一片漆黑。

她躺在床上,望着床顶的帐幔,缓缓闭上眼睛。

朦胧里,忽然听得窗棂轻响。

一阵风自窗外吹来,她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睛,便觉得周身氤氲一阵清香,有人轻轻躺在她身边。

她的脸上又起了一层红晕,还好是在黑暗里,她暗自庆幸。

忽觉得唇上一热,有如兰麝的香气扑鼻而来。

------题外话------

2018年的第一天

忆水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平安健康幸福,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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