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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天倾凤华 > 第六章 彩云易散,琉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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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丘疑惑道“这家伙不是个东西,为何还要为他止痛。”

罗大神慢条斯理的拿起一块洁白的帕子擦擦手

“疼痛会让一个人的意念发生变化,若不想被发现,只能先给他缓解一下。”

“哦”

罗迦指了指门内的帐幔,又指了指蜡烛。

她呆呆点点头,似明白他要做什么,有开始好奇,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来自九洲大陆最神秘的国家,一个以精神宗教控制的国度,武功路数皆是神秘诡谲,似乎这人也深谙政治。

要不为何会在凤萧出事后出手相救,她才不会简单的相信这家伙是个没事闲的认为老三克扣他饭食,或对他态度极为不恭方才出手吧。

国家一多,其内错综复杂,波谲云诡的内幕就多了些,这家伙一路跟着自己还不知有何目的。

雁丘想着,车到山前必有路,眼前这人不会害自己就是了,于是按着他的吩咐将那大红重帘缓缓放下。

又将那龙凤花烛移了过来,不想那蜡烛泪满,这一动便将烛泪溅而,落到手上。

罗迦见她手指轻翘,便招招手示意她过来,趁她出神,指尖一抬便见那烛泪凝结成的脂弹去,抓着她的手腕便放到了那冰水里

“这烫伤看似不严重,若不及时及时处理,也是会留疤的。”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人略显苍白的脖颈和精致如玉雕的下巴。

雁丘想着自己前世就是个颜值控,前世各种风格美男供其舔屏,不想一朝挂了,来到个没无线没wifi的地方,周遭四处的人不是古板,就是暴戾,哪有什么机会见美人呢。

她顺着那修长却不失阳刚之气的脖颈目光下移,月影缎所制的锦袍恰到好处的贴在身上,宽肩窄腰包裹的紧致饱满不失精致的长腿,标准的模特身材,不过脸却比米兰时装秀的男模好看多了,再加上这亦男亦女的五官,周身的疏冷高华风韵,竟一点也不逊色于女子。

话说这罗大神虽然事逼,但身材真是好的叫人流口水阿。

“你的口水流出来了。”

手腕间冰凉的触感消息,大神一手将她发间的簪子拔掉,用眼神示意她站在这里不许动。

他绕到那朱世铰身后,一只手轻放于他脖子后,那朱世铰竟然闭着眼睛站了起来,便是这样面对着她。

身那烛光倒映在帘上,便是一道男子的影子怀中抱着一女子。

只听外面一阵窃窃私语淫声浪笑,突然那朱世铰的嘴张了张,声音却是罗迦所出的

“李老四,带兄弟们到外院守着,爷今日玩的尽兴,有些累,晚上不回去了,让张保长家准备夜宵送进来。”

门外那被称为李老四的络腮胡男子先是一怔,似是没想到了大人今日会有如此交待,当下上前一步,轻扣了两下门

“大人,可有东西!”

罗迦轻放于朱世铰头上的手轻轻抖了抖,不过片刻,便见那掌心下红光一绽,接着便张嘴道

“寡妇家的男人。”

那被称为李老四的男子方才松了松按在腰间的刀,后退出去。

“兄弟们,大人今日玩高兴了,咱们也喝酒去吧。”

他哈哈一笑,带着另十七人便稀稀拉拉散开。

听着门外脚步声音消息,他放才将那手收了回来,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雁丘惊的张大了嘴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读心术,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音魔,乖乖今日可算是见到了。

她从袖子里拿起一块玉色锦帕,赶忙上前向大神示好,给大神擦汗。

罗迦微显苍白的脸色在她手覆上来的一刹一惊,抓住了她的手腕,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片刻唇齿轻启的我自己来,接过她的锦帕,象征性的擦了两下,便将那东西放入怀里。

雁丘看着大神的动作结巴了两声,脸稍稍一红,想着自己这不顾男女这防的臭毛病也该改改了,要不然人家肯定以为自己是为色所迷,意图对他行不轨之事。

朱世铰依旧在那里不动,眼白与瞳孔皆是一片漆黑,并无半分灵动之色,雁丘想着,这人的灵台难道是被摧毁了吗?为何还是这般死样子。

罗迦踱步于太师椅上虚弱的靠了靠,轻舒一口气,声音略有些低沉

“我受伤未愈,如今的功夫竟不足往日的五分,这幻术只能暂且控制他两日,两日后,他便会醒来,这想也好,为你争取了两日时间。”

雁丘咧嘴笑道“多谢大神,两日之内,我必定亲自解决这畜生。”

她上前几步,轻轻在窗棂之上扣了三声,不一会,便听见有人敲门,极其韵律的三声一响,两声一顿。

雁丘方才将门闩打开,管家夫人王大娘带着一男装打扮的少年入内,这姑娘正是王家女儿,王少艾。

那姑娘进门一见帐幔之后坐着一裸体男子唬的一跳,赶忙捂住了眼睛,雁丘嘴角一抽,怪不得刚罗大人那神情不善,原来是如此。

她拿了件衣服一扔,将那变态盖住,拍了拍王少艾的肩膀“别怕,从今以后这家伙再也不能欺负女人了。”

那姑娘滴溜溜的大眼睛若有所思的转了转,受惊小鹿一般的神情点点头。

雁丘咧嘴一笑“叫你来,是想蒙混过关的,若你不再,难保那几人不起疑。”

王少艾再点点头。

雁丘便指着一旁的梳妆抬,对王大娘道“有劳夫人了,我二人还需在此等候片刻。”

半个时辰后,小五匆匆从后窗翻进了,手中拿着止血的伤药,一脸不情愿的看了一眼面前两人,一个以色诱人脱衣,一个暴起阉人,现在又不能让这家伙马上就死,还需要一个人来上药……

那个苦逼而恶心的任务自然不能让高贵无比的罗大神来,更不能让这三人中的女人来,那么只能自己动手了。

雁丘笑着拍拍小五的后背“乖,好好上药,本姑娘有赏。”

小五瘪嘴,躲开她那还沾着某男人私处鲜血的手。

极其嫌弃的指了指她那雪白指尖上的点点血迹“劳驾姑娘您先把手洗干净了。”

雁丘嘿嘿一笑,直接往那朱世铰的衣袍上擦了擦碎碎念

“兄台,你的血,还是擦你身上比较好,也算是物归原主,你那被割下来的东西,姑娘我先替你收着了,反正也你也不定是活两日三日的,若是死的早,也好将这东西放你棺材里,这样到了地狱里也算得上是个全尸,阎王爷不会不收你……”

屋内几人齐齐踉跄。

丑时一刻

贴满喜字的门轻轻打开,朱世铰依旧藏在他那黑袍里,目光呆滞的看了一眼周围,早接到消息的十八镖旗在门外布好的阵势,屏退一切闲杂人,竟然嚣张的将马车停放到了二门之外。

朱世铰因中了罗迦的幻术,行动比往常稍慢,因天极黑,又没月光,故而众人并未发现异常。

一声马嘶长鸣,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离开了这处小镇。

彼时

某处高耸的屋顶之上,一女子裙带猎猎飞舞,她唇角一勾,看着那远行的马队,不知何时从腰间摸出那柄长鞭,用两根食指卷着。

她稍稍一侧身,便见有一邪魅男子轻飘至她身后。

雁丘笑道“你说,是让那变态死在山贼手里呢,还是死在政敌手里?”

罗迦漫不经心鄙视一眼“北燕民风虽彪悍,山贼向来都是明抢,不屑于杀人,况且自北燕太宗建国以来,经济农商发展速度远超于九洲在陆诸国。

这政敌嘛?就这腌臜货色还不配有政敌,不过你到可以用他背手北燕首辅陈怀镜的政敌来做掩护。”

雁丘笑道“你是说霍渊。”

罗迦唇角再次抽搐“霍渊乃是九洲大陆战神,统治北燕三十万将士,如何能想出这等低级招术,据我说所,北燕群臣里有许多不服陈怀镜摄政的文臣。比如,元辅姚文正,他在朝中与陈怀镜的势力可谓是平分秋色,只是陈怀镜有西梁国撑腰罢了。”

雁丘若有所思的瞥了他一眼,俺怎么会不知道人家霍渊是大将军,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诈下您老人家到底对这北燕了解多少而已,瞧您这口若悬河侃侃而谈的样子,恨不得连人家祖奶奶肚兜什么颜色都能查清楚

她笑道“先生大才,在下着实佩服、佩服阿”

罗迦丝毫不理会她那假惺惺的赞扬冷哼一声

“本尊对这弹丸之国不感兴趣”

“呃……”

弹丸之国,北燕的国土面积仅此于西梁,在这家伙眼里竟然是个弹丸之国,真是噫吁嚱呜呼哀哉。

她悻悻的将口中那句话收回,觉得自己这智商还是不要在大神面前卖弄为好,顺着他点,给他点面子,说不定还能在这一路上做个保镖啥的,总比自己一个路痴加一个半大孩子安全多了吧,再说了人家可是有陆空两栖侦探呢。

两日后

自叶城到阜阳的一处山道上

苍翠葱绿的松柏似换了层新装,仲春北地的露水凝结于针叶之上未干,只听一声平地而起的马蹄声如惊雷般,自道路尽送乍起。

远远只见一队人马杀气腾腾,一身黑衣向着此处飞奔面来。

此时某处山石之上,一人懒懒仰卧在一处干净的山石上,一只鸟时不时的落在那人膝盖之上。

一人姿势极其不雅的蹲在一处石头后面,肩膀上站着一只两个短前蹄抱着杏仁咔哧咔哧啃的灰黑色有短耳朵兔子,正是龙猫太郎,那杏仁渣子落了那女子一肩。

道路对面一处与她相齐的位置上,一面色黝黑的少年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马行的距离,片刻缓缓抬起了手。

雁丘娘兴奋的眼睛亮了起来,待天空中一声凤唳响起时,两人相视一眼,拉起手中的绳子,片刻只听着一阵马嘶长鸣,与人惊恐的嚎叫声。

尘土荡起,遮天盖地,待那烟尘消尽,便见那九人已有五人落于了昨日挖好的坑中。

雁丘将手中的缰绳一扔,欢欢喜喜的跑下去,她很懒,认为杀人这种事情亲力亲为真的很不人道,于是让善于专研兵法的小五想了个法子,在那道阜阳与叶城必经的路上挖下一个大坑,并在五尺之外用上缆绳,借助着一旁山石之力,做一个简陋的机括,在马行至跟前时,拉动那机括,马蹄被拦截住了,但是速度还在那里,定会掉入他们布置好的大坑里,既简单,又不用自己动手。

问题来了,这坑谁来挖……

于是这两人的目光投入了牛叉哄哄的罗大神,雁丘又开始了一起埋没良心的谄媚,最后罗迦实在受不了她的聒噪,问了句位置在何处,便匆匆过去了。

大神用真力挖的坑可是真圆阿,比圆规划的还圆,她一面赞不绝口一面想着自己这几天花的钱还真值,比雇几个人去挖坑省事多了,还节省时间。

她欢欢喜喜的在那坑底下安上的自己亲自动手削尖的木头,恶毒的排的密密麻麻,这厢走近一看,竟然只进来四个被串成糖葫芦的人,没相到跑了五个。

刚想施展轻功去追,转念似想到了什么“糟了。”

小五瞬间明白她的意思,眼底也泛起一股担忧之色。

三人即可快马加鞭赶了回去,远远隔着几条皆,便听到与小镇气氛极不相符的喧嚣嘈杂之声。

有女子凄厉的哀嚎,有男子放肆的大笑,有刀入肺腑的闷声,有孩童幼稚的啼哭……

雁丘忽然觉得热血刷的一声冲向脑子,她低估了这些人的智商。

霍的一声拔出腰中长剑,足尖借着马鞍之力一翻,便亲眼见到了屠戮的修罗场。

保长家满院的尸体,院门上挂着那个昨日迎亲时还亲自嘱咐她小心台阶的七十几岁新郎爷爷的头颅。

踩着横流好小溪的血水,脚下是昨日高堂之上王保长与其夫人,他们旁边躺着的是那两个管家丫鬟,皆是衣衫不整,喉咙被一刀划破……

眼前这幕场景的刺激瞬息间化为了胸腔里的愤恨,她死死的抓住了剑柄,急步向着内室走去。

行至门口方听见男子急促的喘息声与女子凄厉的哭号,她飞快奔去,一脚踹开那于内部紧锁的柴门,便见三个男子衣衫不整的抓着王家女儿,张家新妇,旁边不远处,是那昨日迎亲的张家儿子,他后背插了一把钢刀,眼眶处竟然生生裂开。

少艾身上裸露出的大片大片青紫,衣衫早已零落而碎片,被死死的按在了柴房的那块旧桌之上。

几个衣衫不整的男子一惊,似不曾想过为何有人进来,当下急的转着找刀,雁丘将脚边的一块断掉的桌腿狠狠踢向那正行禽兽之事的男子。

男子闷哼一声,但见那桌腿竟然直直冲着他的胸腔穿过,还来不及起身,便一命呜呼的倒在了身下女子身上。

另两人见这冲进来的女人着实彪悍二话不说便杀人,当下有些发怵,一边拿起事前脱下的衣服,一边急急后退,余光瞥见柴房有人后窗,两人相视一眼,便要踢起身前的稻草向着那女人撒去。

左边那人只觉后背一痛,直直倒下,右边那只忽然被自己洒出的稻草直直戳瞎眼睛,一片漆黑里,忽然觉得脖子上一阵剧痛,他赶忙抬手去拉,触手竟然是毛茸茸的东西,当下一惊便要拿下来捏死,突然双手一麻,只觉得胸前一阵冰凉,心竟然被生生抛了出来。

雁丘将那沾满鲜血的长剑一扔,脱下自己的外袍将王少艾包住

“对不起,我来晚了。”

那女孩嗓子早已喊哑,许久动了动眼睛,待看清是她后,方才开始抽泣,哭声泣血,片刻她挣扎的坐起,踉跄的推开过开扶她的雁丘,趴在了自己张家公子身边,回首对着雁丘一笑

“请你务必替我杀了朱世铰,今世恩情,少艾来生报……”

话音未落,便直直的倒在了张家公子身上,嘴里汨汨的向往涌着鲜血,她咬舌自尽了。

满屋血腥之气,雁丘独自蹲在柴房内,脑中涌上的热血咕噜咕噜似煮开一般,一片空白里,除了那满地的鲜血,什么也看不见,若不是她这些人也不死,若不是她失算,惨剧也不会发生,若不是她耽误是瞻前顾后,怕惹事非,这一家人也不会遭此横祸……

她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王少艾的鲜血流到了她脚尖前,她呆可的看着那血,缓缓的拿着食指,画着什么……

忽然门外响起脚步声响起,隐隐有男子粗矿的笑意

“看,我直接将那王家人的头颅给割下来了,你们几个到底完……”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便见那半掩的柴房门忽然震断倒地,迎面出来的一女人,披头散发,身上全是血迹,拿起一把刀剑以常人难以拥有的速度冲了出来。

她以身凝剑气,周身竟然起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所经之处的布幔竟然生生被弹开,那剑的速极快,首当其冲的一人甚至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那剑气割了喉咙,那女子竟然将剑横着一斜,生生将那人的胸膛给剖开。

她眼睛血红,见人便砍,那新进来的四人并未见过这等打法,没任何招式,却胜过任何招式,周身上下竟然找不出半点可攻之处,三人被她周身激起的罡气生生逼到了墙角,来不及抽剑,便被那一跃而起的女子戳瞎了双眼。

正欲四处逃窜之时,便觉得除脚下一隅之地外,四周竟然如堵起的围墙,还未来得及张口呼救,便觉得脖间一凉,头颅生生落地。

这起杀戮发生在须臾顷刻之间,那几人手中竟然还攥着王家掌柜的头颅……

雁丘周身气力一收,便跌坐在地上,她将手中长剑一扔,不顾手上还在滴落的鲜血,便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此刻

无声

空荡荡的院中,一地尸首,一女子,埋首于膝间,肩膀颤抖,那双沾满鲜血的双手间,隐隐有水珠滑出。

罗迦立于五步之遥,静静的看着不远处女子单薄的肩背,无声轻叹,回头扔给小五一瓶药粉

“化了吧,省得还要处理。”

雁丘慢慢从膝间抬起沉重的脑袋,耳边似有响起谁的呓语

“你偶尔遇到不幸,如此才能意识到运气与机遇,本不是唾手可得,而失败也不是应得的结果”

确实不是应得的结果,如今我终于懂得这些,却是需要承受这种代价。

她长舒一口气,清水明眸的眼底点点零碎星光,宛如海棠花蕊之上,昨夜初干的露珠,转头对着身边两人道

“暂且改道,去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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