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丘听她这样一说,便想起昨日,于那神棍对峙突然真气被锁,差点被穿了糖葫芦,由糖葫芦又想起那双灿若星辰,深若古井般的双眸,脸微微一热,片刻又想起来前日那人于巷子前说的话,登时一怒。
桑梓见她这片刻功夫,变脸谱似得一会出神,一会脸红,一会又发怒的样子,甚是不解,上前摸摸她的额头道“怎么了”
雁丘眉毛一挑,拿过旁边一削好的苹果咔哧咔哧的啃着,一边啃着一边吐咬到的苹果核,看得桑梓一阵牙酸。
想着还是找个话由转移下注意力吧,遂从箱子里找出一个包袱道
“快到你十八岁生辰了,我提前给你做了一套衣服,比起外面裁缝铺子里的按你的要求做了些改良,要不你来试试。”
雁丘将最后一口塞进嘴里啪的一声将苹果核吐出去,严肃道“现在不方便,我还有事要做。”
她咔哧咔哧的啃完苹果,将核一扔,一瘸一拐的站起来,将腿上别人给绑的那些层层叠叠的纱布拆了,大步向正院书房走去。
她可是有重要事情要与她老子商量的。 书房
雁怀正端坐于案前看书,见女儿一瘸一拐的进来,眉头一皱不悦道
“怎么不好好将养,出来做什么。”
雁丘笑嘻嘻的关上门,找了个离她老子很近的椅子坐来,从婢女那拿端过茶水递给她老子道
“多谢爹爹,让爹爹操心了。”
雁怀眼睛一瞪冷声一喝“你还知道让我操心,就不知道收敛,让全府上下都看我的笑话……”
雁丘嘿嘿干笑两声陪笑道“是是是,爹爹教训的是,我这不是受了奸人的暗算才受的伤吗?”
雁怀看了看她至今仍行动不便的腿,眼里闪过一抹疼痛,雁丘将那疼痛收在眼底,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她老子对她还是比较不错的,当然,这是相较于他的另几个孩子……
想想自己这几年的所做所为,桩桩件件皆是忤逆他的意思,便觉嗓子里像塞了一团棉花似得不舒服,那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雁丘咳嗽一声“爹,有件事我想给你谈谈。”
雁怀见她神色不对,又想起父女两人似乎很久没这样好好说过话了,最近的一次,还是一年前,为雁峦的婚事。
他眼底泛起一丝暖意,声音也不自觉的放柔和了些道“何事”
雁丘向门外一瞧,示意侍女先出去低声道
“我对朝政的事不感兴趣,也没兴趣知道,但是人在江边走哪能不湿鞋,爹爹你切要保持独善其身,不可与襄王沾边。”
雁怀刚想拍桌子吼她一声放肆,转念一想这丫头如今也快十八了,不再如小时候一般,便收住了自己的脾气,想着这女儿已经不小了,不可再像小时候一般,于是他奈住性子问
“你有何看法,或者说你听到了什么风声。”
雁丘见他没有骂自己,于是也认真起来“你可知我这伤是如何受的?”
雁怀眉头一皱“如何?”
“那日我从母亲陵出来,因天气晚,我迷了路,误入了玉梨山下的官道上,见有几人黑衣蒙面在路边拦截过路人,于是好奇之下,将那几个杀人越货的东西给宰了,留下一个活口,才发现,那几人竟然是帝京驻军,后来在那人带路下,进入了一处岗哨军营,听到了一些东西……”
雁怀呼吸一滞,他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女儿要讲的东西关乎他未来十几年的从政之路。
多年的官场历练早已让他形成滴水不漏的习惯,他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紧闭的门窗,点头示意女儿继续说。
“我听到了襄王殿下要谋反的消息……”
雁怀乍听到谋反两个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半晌想到自己的失态,又坐了回来。
他低声试探性的问道“你是听见襄王殿下自己要说谋反的?”
雁丘道“你可知他手下有个姓胡的将军?胡非?”
雁怀沉声道“是胡培。”
雁丘点点头“对,就是他,他让人去偷兵符,还与塔尔的什么少祭祀勾搭上的,对了伤我那人就是那塔尔的少祭祀……那家伙可真不是个好东西,武功奇怪诡异神秘不说,人还贼奸,不在自己国家里好好呆着,偏偏跨山跨海的跑到咱们西梁国土上来搞幺蛾子,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我看八成就是他撺掇襄王殿下谋反的!真是其心可诛啊!”
她一番胡扯乱谈,却将那凤萧去的那一段隐去,一字不提,一面说着一面悄悄打量着她老子的神态。
雁怀再听到那塔尔那两个字时,身形一颤抖,负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
半晌,无力颔首,微叹一声,算是回应了她刚才那番话。
“以后你切不可再乱出去,就算是不愿意带府上的人,也要跟在桑梓身边,你这次能侥幸从那人手中逃脱,实属万幸!”
雁丘见他言辞恳切,不禁想起昨日桑梓在听她提起这个国家名字里那般复杂的神情,心想,从她那里套不着话,说不定可以从老爹这里试试。
一直对坑爹十分热忠的雁姑娘,便开始打着自己的小九九问
“我的功夫也不错,若不是着了那人使得邪魔外道,定也不会受伤的……”
果然这厢还未说完,雁怀又暴怒的站起来,厉喝一声
“你懂什么,塔尔是这大陆上最为神秘莫测的神权国家,便是这本国帝君见了,也要让他三分,武功路数更是变幻莫测,神秘诡异,你一介女子,如何能斗的过他,为父劝你,还是呆在闺阁多学学女红……莫要再逞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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