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辆马车装的是皇帝与皇子们所用的膳食,第二辆装的是诵经僧人的素斋,第三辆才是侍卫们所用的膳食。
她匆匆扒了几口饭,便又站到了原处,刚一落脚,便见一小太监模样的人在门口东张西望,神色颇为着急。
不一会,梁帝身边的苏德全出来嗔他一眼道“小崽子这时候有什么急事,陛下正的用膳呢。”
那被称为小崽子的公公,先行一礼方才附耳悄悄在苏公公耳语几句,只见那久经风霜的太监脸色忽变,急切道“太医可去了。”
那小太监连忙点头“太医去了,说是治不了,这是邪佞作祟,需得阳气极盛之人的镇守方才得以平复。”
苏德全一时脸上并不好看,但心想宸妃娘娘受宠多年,今日虽特殊也不敢怠慢
“你且在此处等着,且等我汇报陛下后,再做决断。”
那小太监连连点头称是,却依旧焦急的来回踱步,雁丘看在眼里,透过门缝,悄悄看向里面一眼。
只见梁帝听完汇报后,当即脸色一变,一撩衣袍,匆匆而出,三步后,复又回来,向苏德全附耳几句,便匆匆向着宸妃的未央宫走去。
不过片刻,苏德全亲自来着宝华殿诵经的僧人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雁丘转头,正对上凤萧那双似笑非笑的神情,两人目光相交,瞬间得到交换的信息。
彼时
未央宫
重重宫纱,漫漫沉香,于碧纱窗下,得见一人病卧于塌上,一时不住呻吟。
塌前着龙袍的男子正焦急的来回踱步
“太医,太医都死哪里去了。”
立马有人上前膝行几步,一头扣在地上齐声道
“陛下圣明,娘娘这脉象极为诡异,明明看似如常,却又带着几分沉郁停滞,但呼吸尚稳却并无影响,微臣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此等状况,怕是……”
梁帝怒目而视“怕是什么,说……”久居上位者多年,早已浸淫威严入骨,便纵是一声一喝,也透露着不可侵犯的帝王之仪。
那太医低声道“怕是有人于这宫中行五鬼之术……”
梁帝呼吸一滞,再复坐回宸妃身边,见床榻上依人面色潮红,嘴唇干裂,眉心紧皱,一股烦躁之意浮上,他心疼的叫了声
“蕴儿……”
凤塌上的人微微睁开了眼睛,迷离的看了一眼身前人,片刻又复闭上。
梁帝心中烦闷道
“元渡大师何在。”
须臾,苏德全带领着一光头和尚上前,立于屏风外。
只听一声浑厚的梵音自那人口中想起
“阿弥陀佛,陛下稍安。”
梁帝一掀帘幕,从里面跨步出来急切道
“大师,可是看出些什么?”
那元渡点点头,先是环视了一下未央宫,又缓缓踱步于正殿门前,只见他月下拈花一指,对月轻声一拘礼道一声
“阿弥陀佛”
手指了指未央宫东南方向,复回身于梁帝身前
“陛下,今日鬼宿天匮与角宿天门之星错乱,怕是有人于未央宫东南方向施展五鬼之术,若要救得娘娘,需得尽快找出那埋于未央宫,东南方位的载体,将之用五金之火焚之,即可解。”
梁帝心中咯噔一声,心想这后宫里的斗争与手段他向来都是知晓的,这些年来,他独宠蕴儿,怕是有人看不过去要对她下手,只是这人真真是用心致极,独独选在这祭祀之夜下手。
半晌,他冷笑一声
“苏德全”
“奴才在”
“今日是哪位皇子执夜。”
“回陛下,是秦王殿下。”
这厢还未说完,便听得床榻之上的人厉声尖叫
“萧儿,快跑,快跑,有危险,有人要杀你……”她喊声凄厉,又在病中,沙哑着嗓音,到最后都有些变了声调。
仿佛是真有有人要杀她儿子一般,闻者不禁心中一动。
梁帝登时转身入帘,安抚“放心,萧儿无事,无事。”
隔着帘幕道
“传令太子,带御林军前往未央宫东南方向,给我一寸一寸的搜。还有去宝华殿,把老七带来,快……”
“是”苏德全躬身退出
行至门外,看了一眼今夜刚刚升起的皎月,心中升起一丝不安,想来今夜是不会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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