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他俩打心底相信只要有苏尚晚在是绝对没问题的,所以才敢如此放松完全都不着急……
他们确实不必太过担心,因为苏尚晚领着那十几个弟子在地牢里过的很好……
柳亲王府的牢狱里待遇好的让人害怕,一日三餐不仅按时送达还荤素搭配营养美味。早饭稀饭花卷小咸菜,午饭晚饭全是三菜一汤馒头管够。苏尚晚第一次看到饭菜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这么好的饭食指定是断头饭,兴许是为了让大家吃饱了吃好了然后舒舒服服的上路。当时苏尚晚已经做好了领着后辈拼死越狱的打算,结果这断头饭吃了一顿又一顿,一连十几天自己不仅活的好好的还冷不丁的胖了二斤。
都赖这王府的厨子太会做菜每一样都搞的这么好吃让人忍不住多吃一个馒头,又加上每天被关在这三米见方的小地牢里,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起来围着墙根溜达一圈就算是运动了。这么懒散无聊的生活自然是要蹭蹭长肉的啊!
一连被关了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这帮小子被世界遗忘了一样。绑架郡主这么大的罪过不可能放过他们怎么进来以后是死是活一点风声都听不见,莫非那是个不受宠的?有与没有都一样?唉,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在权力金钱面前爱情亲情就是个屁!那些当王爷王子的全都儿子女儿一大堆哪里心疼的过来啊,不过就是自家闺女让人给绑了自己觉得脸上丢面罢了!
苏尚晚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拿起脚边的小石子向着对面的牢房投了过去,石子闯过两道铁栏缝隙打在对面牢房的青石墙壁上发出一声脆响,随后又反弹到地上打了三个滚停在了一堆干稻草上。
那位被关在对面的蓬莱弟子叹了一口气懒懒的挪动了几下屁股把那石子捡了起来放在墙角边,那里已经攒了一堆……等到明天早上狱卒来送早饭的时候这位蓬莱弟子会将这些石子连同一两银子放在托盘里,狱卒把石子交给苏尚晚银子则落进了狱卒的口袋。
牢房里是单人单间,不允许犯人交头接耳,整个地牢都是静悄悄的。苏尚晚平时热闹惯了现在让他们这么一静他还真的受不了,于是就整天往对面丢石子只为了听那一声响。
苏尚晚感觉自己都快要憋疯了,这个肖景到底干嘛去了回没回京城啊!还有着王爷郡主是怎么回事,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吗这样吊着个人真是难受的不得了,一开始还紧张的直发抖现在也没那份心情了,干脆就过起了吃了睡睡了吃的育肥生活。
此时的苏尚晚还不知道肖景是彻底指望不上了,这货连同谭谪梁子宁被人家一锅端了,说出来也是丢人啊。
回到那风雨交加的一天,在那间摇摇欲坠的客栈里本以为要被阴差一掌拍死的谭谪却意外的活了下来。在最危急的时刻黑烟极限俯冲最后迎下了那一掌,失去支撑的客栈轰然倒塌。黑烟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飞落的断木,谭谪和梁子宁因此安得无恙,肖景也及时的掏出防御符,最幸运的莫过于猴子了,这货经过两次无差别满天落星的攻击居然安然无事,在巨响过后还站了起来满脸疑问的环顾四周。
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基本上算是把命搭进去了,很多人被砸的血肉模糊无从辨认身份。
冰冷的雨水打在阴差的鳞片上熄灭了他体内的火焰,阴差浑身脱力倒在地上连手指都不能动一下。他早已是体力不支只是有求生欲在体内奔腾愣是让他还能好好的站在地面上挥舞拳头。内部的损伤不可能立刻修复五脏六腑尚且处在灼烧的剧痛中,阴差身上的鳞片全部张开玩了命的吸收水分不过他怎么也不可能马上站起来了。
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黑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寒光几下闪动阴差身上多了几个血洞。风雨仿佛小了一些。
黑烟聚成长团一眨眼的功夫一个身穿薄纱轻衣的女人从黑烟中出现。女人不仅长得好看身材也是出奇的有料,本来就穿的“凉快”有被这雨水一打轻薄的丝绸紧紧的贴在身上把完美的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最可怕的是那衣料实在是太薄了抬眼看去里面那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尤其是胸前那两点......
谭谪和梁子宁全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所谓非礼勿视这么香艳的场面还是回避的好。肖景的视线却一直粘在女人的身上,并非因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直男而是因为面前这个女人他认知。
“怎么是你!”肖景大声吼道。
谭谪和梁子宁全都抬头看他,眼睛里满是“这种女人你居然也认识!”
女人一只脚踩着阴差的肚子上头也不转的说道“呦,真是巧啊,乖儿子你也在。”
儿子!谭谪一脸惊恐的望着肖景,卧槽这是怎么回事!当初在舟山的时候谭谪是见过肖景母亲的,怎么记得是个老实憨厚的普通夫人,而且算算岁数应该过了风流的年纪了吧现在这个巧挑样子是在闹哪样!
肖景眼神闪躲着十分不好意思的喊了一句干娘。
就好像一道霹雳砸中谭谪的脑袋一时之间他还真的反应不过来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肖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才多久没见到就弄出一个干娘来,还是个如此的女人这也太恐怖了吧。
看着脚下的阴差一时半会是爬不起来了干娘放心的把脚收了回去,她还不想弄脏这双崭新的绣花鞋。而且凭她的本事重伤可以真的杀死这位阴差大人还是很有挑战性,阴差身上的那些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愈合。现在最重要的是带领大家离开这是非之地,抓住这个安详的空档期还是不要去惹麻烦了。
干娘拍拍双手凌乱的废墟里一个个鼓包正在耸动,一具具还算是完好的尸体自己从废墟里爬了出来。
难道是尸变!而且是大规模的尸变!谭谪还从没见过如此突然的尸变现场,一般情况下尸体要想发生尸变须得是无月无星之夜,阴冷潮湿之地,而且还要死者本身带有很大的怨气,死时心有不甘尚有一口浊气卡在喉咙里没能吐出来。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没理由大半天的就发生如此骇人的场面。
肖景倒是对此一脸淡定,因为他知道这并非是尸变而是干娘的本事,赶尸。
新鲜的死尸接二连三的从废墟里钻出,大多是些缺胳膊少脚的,有一个只剩下半个脑袋血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淌。
女人笑眯眯的望着肖景,嘴里哼着一支不知名的小曲儿一支脚不断的地上打着拍子。
尸体向着谭谪三人围了过来,强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惹得人莫名想吐。脱力感忽然袭击了谭谪和肖景,就好像刚刚跑完八百里路一样两人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梁子宁一脸茫然的去扶却毫无办法,他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围着谭谪和肖景不断的原地打圈。无力感越来越强烈困倦向海浪一样扑来,明知现在不能睡去可是谭谪还是闭上了眼睛。
前一秒还是拼死相救的同伴,下一刻就成了你最大的敌人……
等到谭谪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被人五花大绑着关在一辆疾驰的马车上。不过还好肖景和梁子宁都在,此外还有两个穿着舟山校服的小辈也在车里。四人一魂不偏不向全被人用麻绳捆了个结结实实。
谭谪醒来的时候梁子宁正靠在他身边眼巴巴的望着他,而那两个舟山的小辈正一脸错愕的盯着梁子宁不放。肖景则靠在车厢里身体弯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睡的鼾声如雷,口水直流。
狭窄的车厢里谭谪一阵扭动总算是把鞋底挨在了肖景的脸上,紧接着一个使劲肖景立刻弹起头顶装在车厢顶部发出咚的一声响。随后就听到肖景哎呦一声哭丧着脸委屈巴巴的坐了下来,脸上还顶着一个谁看都想笑的鞋底印。
“刚刚谁踢我!”肖景清醒过来咆哮着问道。
谭谪撇了他一眼说道“我们吃饱了撑的啊,哪有人踢你你自己做梦那吧。”
“啊?是吗,我怎么感觉我这脸上疼丝丝的。”
“那是因为你口水都在脸上风干了,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似的睡觉一点正经都没有。”
听到谭谪这么一说肖景还真感觉脸上湿湿的紧紧的,可惜双手被绑着不能摸不能确定谭谪说的是真是假,于是他把目光转向那两位突然出现的舟山弟子和蔼的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那两个舟山弟子看了谭谪一眼,谭谪抬头望着车顶轻轻咳嗽了一声。
“是真的。”两位弟子异口同声的说道。
肖景却已然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谭谪!”他大声喊着扭动着身子向着谭谪冲去“你忽悠我!”梁子宁夹在两人之间,被挤得东倒西歪。
那两位舟山弟子用含泪的眼睛看着愣愣的望着肖景,在这种时候能够遇上活蹦乱跳的自家长辈真是太幸运了。现在各家派出游历的弟子大多是向他们这样的十几岁的后辈弟子,没经历过这种上来就绑人的事情,被绑起来的时候几乎要魂飞魄散现在终于是遇上亲人了,就算是已经叛变的也感觉心安。
忽然马车的重心改变,车厢里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歪斜起来。这种感觉应该是马车在走下坡路还是一个很长很陡的下坡路,事实也确实如此。
当大家重新找回平衡的时候,却又感到气温不明的降了几度。可惜这车厢是专门用来关人的没有车窗,不然大家就能知道自己刚刚到底经历了什么了。不过经验丰富的谭谪肖景还是猜出了自己现在应该是在地下,一时之间众人都紧张起来。
马车逐渐减速,肖景挪到那两位舟山弟子身边用自己的肩膀轻轻撞撞他们的肩膀,对着他们眨眨眼睛,默默地鼓励他们。两位舟山咬着嘴唇点点头,轻声说道“肖师兄,这段时间总有弟子失踪一开始师尊们还以为是有什么厉害妖怪出山了,现在我们感觉应该就是这些人在作怪。”
“家里最近一直在丢人!”肖景说着猛的看向谭谪“这是怎么回事?”
谭谪摇摇头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年底清查的时候我在被关禁闭。不过有听叶秉之说今年失踪的弟子去去年多了一倍,尤其是在今年下半年。”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不抓紧时间调查解决,居然还有时间愣着玩关弟子禁闭的游戏,知不知道你们这样愣有多少......”
“肖景”谭谪打断他说道“现在已经不是过去了,那个各家互帮互助的年代已经过去了,现在大家关心都是怎么成为霸主。”
肖景木然的坐在车厢里,谁说不是那,他离开舟山也不过是一年的功夫又怎会不知道背地里的暗潮汹涌。饭饱思**大概就是这么个感觉吧,当初做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时候大家倒是全都抱在一起,现在日子好了人心却变了。
“你已离开舟山还不知道现在各家都是剑拔弩张”谭谪继续说道“大家都在隐藏实力小心办事,失踪弟子增加的事情蓬莱选择了不公开想,现在看来随州和舟山大概遇上了同样的事情。大家全都选择瞒而不报反而给了对方机会。现在局势紧张谁都不像被人看穿底细更不想去做那个不义却又逼着别家去吹响第一声进攻的号角。我和谭谋还有苏尚晚被人家抓到了把柄,我离开的时候芳华和兰州正咬着我们三家不放。”说道这里他停下来长长的舒出一口气“现在看来我们的不合给了别人一个机会。”
马车停了下来,车厢里的四人一魂被“请”下马车,在他们面前呈现的是一个庞大的地下世界。肖景的干娘早已是不知所踪,现在陪在他们五个身边的是十几个举着长刀的黑衣人。这帮黑衣人提着琉璃灯盏引着谭谪一行走到一扇沉重的青铜门前。
有一人出队扣响了青铜门环,铁链声从门内传来,梁子宁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青铜门被缓缓升起,一间大的出奇的房间呈现在众人面前。谭谪等人被黑衣人用刀顶着走进光线昏暗的房间,唯一的光源是悬在房间正中的那盏油灯,油灯下面两个老人正用毛笔蘸着金粉在木箱上画着什么。
梁子宁想要停下脚步好好看一眼那木箱上画的到底是什么,黑衣人却不允许他们用刀尖无声的催促梁子宁快走。
再向里有七八个孩子缩在墙角,他们被人用铁链扣住手脚,身上满是污渍。梁子宁的视线在孩子们的身上逗留,在那群孩子里他认出了一个老相识——地瓜一号。
那孩子正怔怔的望着他,显然地瓜一号也认出了他,泪水在两人的眼里打转。但是两人都没有说话,梁子宁是不能说,那孩子是不敢说。
谭谪的视线却被角落里的一片血迹吸引,在那片血迹上蓬莱阁信物正静静的躺在那里......
京城的某家小客栈最近算是走了大运了。与苏尚晚简易方便的做事风格完全不同,平卿和谭谋都是在糖堆里长大的小自私,无论做什么事情前提都是要自己先舒坦喽。于是他们两个财大气粗的包下了整间客栈做歇脚地,还让厨房每天山珍海味连着上。
平卿一看到谭谋就把平时学的那些规矩本分全都忘光了,一心一意跟在谭谋身后做起了大权独揽的暴君。谁敢对他俩提意见上来就是一句“不想刻意走,绝不挽留!”气的那两位年长的蓬莱弟子整天给师尊们写信告状,可是这天高皇帝远的只是来信说几句也不管用啊!暴君依旧是暴君,索性大家也都不管了他们两个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出事了他们担着自己跟着有吃有喝也不错吗。
别说,平卿他们虽然是暴君了一点可是这运气是真的不赖,来到京城没几天的功夫就得到了一个惊天大消息——苏尚晚领着人把王府的郡主绑架了!
苏尚晚绑人的时候可谓是光明正大直接就是一群人扛着麻袋哪里人多哪里蹿,大家伙都眼睁睁的看着他跑去了南郊,要不然王府的追兵也不可能去的那么快。
一开始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来有个王府的奴才跑出来和家人透了几句话说是王府里的小郡主丢了。然后一传十十传百越说越离谱,越传越邪乎。这件事被传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因为不知道结局是什么,因此各种版本层出不穷。有人说郡主已经被撕票了,那十几个贼人现已逃之夭夭;也有人说郡主毫发无伤,贼人没被抓到;还有人说贼人带着郡主跑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传闻反正大家统一口径就是绑架犯已经跑了。
然而事实是,郡主正在家里喝汤吃茶,绑架犯苏尚晚现在正蹲在王府的地牢里丢石子……
方平卿根据各种传闻领着人顺藤摸瓜一路向着南郊废庙找去,在废庙里找到了不少蓬莱弟子撇下的衣服物件。值钱的东西已经被盘踞在那里的夕阳红老年流浪团拿去变卖了,只剩下没人要的脏衣服还留在原地。
蓬莱弟子向来规矩,若是真要走断然不会留着这么多东西在这里。如此多的衣物甚至钱财留在废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走的很匆忙。
能不匆忙吗让人家绑起来扛走的……
身为局外人的平卿和谭谋只能是在案发现场脑补,经过一波看似冷静的分析以后还真他妈的得出了正确结论。
“苏尚晚,大半是让人给逮了……”谭谋摸着自己的下巴故作惋惜的说道。平卿则坐在一边若有所思的点头。
真想把这两人的脑壳打开好好的看看里面是怎么长得,他们是如何用完全错误的分析方法得出正确结论的!这简直就是两位神人啊,怪不得叶秉之说他俩是疯狗多硬的铁板都能咬穿,叶秉之大人真是会看人啊!
想要验证这个猜测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就是去王府抓个人出来问问,于是……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那两个拥有清奇脑回路的人居然完美重现了苏尚晚的做法领着人跑去王府后门蹲了三个晚上。
然而,一个人都没蹲上。自从上次郡主被抓以后柳亲王吃一堑长一智,把后门侧门全封了,只留下正门以供出入还加强了防守和巡逻力度,没把他们这些人抓起来就已经很幸运怎么可能蹲到人啊!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也不知道他俩是这段时间做小霸王做的膨胀了还是真的脑子有坑。这俩货居然让弟子去布庄扯了几尺白布然后用毛笔在上面写上“还我苏大哥!”一帮人浩浩荡荡的就去了柳亲王府,在人家门口举着横幅要闹事。
一到王府正门谭谋就骑上了人家门口的石狮子挥着手里新作的小旗子,旗子上画着一个火柴人写着“苏尚晚,我爱你”,方平卿则拿着铜锣敲得那叫一个带感,他一敲其余的弟子就大喊“还我苏前辈!”
那王府的守卫能饶了他们吗!叫上一队人马举着家伙就要干架。蓬莱的弟子们也不是吃素的,你上我就人多也不怕。按照一般流程王府为显示自己的公正大方需要先质问一下平卿他们来这里闹事是什么意思。
蓬莱弟子高举横幅示意给守卫看,守卫规劝他们不要闹事赶快回去不然就不客气了!不客气就不客气大不了落下个两败俱伤。
双方全都是瞪眼吹胡谁都不让谁,三句不和动起手来。就这样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柳亲王府的门前发生了恶性聚众斗殴事件。王府的守卫见到平卿一伙都是穿戴整齐心里怕是某位大人的门生,不敢这的呢下狠手。而平卿那边因为有不能伤人的律令在身上也不敢太过嚣张。双方手底下都留了情面,你推我搡的愣是撕吧了一个上午,大半个北京城的人都来看王府热闹,里三层外三层的为了个水泄不通。可是就是没人敢报官,那可是人家王府的事啊,谁敢管。
那些蓬莱弟子感觉今天算是把脸全都丢尽了,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的和叶秉之告状,管管方平卿吧,在不管就上天了!这可是京城啊,人家的地盘上居然做的出这种事情来,是嫌弃自己命硬吗?没办法小平卿已经撸起袖子上了总不能看着他受欺负吧,再说了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叶秉之还不得把整个蓬莱阁拆了啊!
一帮人活活撕了胳膊腿全都酸痛起来一上午嗓子也骂哑了到最后也没个人出来说道说道,谭谋越发膨胀起来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的质问人家王府的守卫“你们家就没个管事的吗?”
守卫累的都快要大脑宕机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全都摇摇头说道“你先等等吧,王爷应该快回来了。”语气还十分的和善,莫不是打出感情来了?
谭谋一听这话干脆一屁股坐在人家的台阶上不走了,今天非要见见这个王爷不可。敢把我小苏苏关起来,我倒看看你是有几只眼!
不多时那位王爷还真的骑着马回来了,还没到家就看到自家门前围了一大圈人,心想这是又出了什么妖蛾子了,不行明天一定要找个阴阳大师给看看是不是最近犯了太岁怎么老是家宅不宁的!
拨开围观人群,一群穿着统一的少年出现在眼前,王爷的嘴角一下子就抽了起来。这衣服他认识啊,这不就是前几天被自己抓起来的那群“绑架犯”的同伙吗,蓬莱阁的弟子。
毕竟是亲王,关于玄门的事他知道不少,不然苏尚晚他们早就被拖出去咔嚓了,怎么可能还好吃好喝的供着吗!柳亲王本想着要给蓬莱的那几个老头子写信让他们亲自来领人,奈何朝廷里那个姓长的忽然就撂挑子不干了,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都算在了他的头上,又加上家里那个小祖宗一直闹个不停最近真是特别的忙就把写信的事给耽搁了。唉,他们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柳亲王强压住心里的火气下马向着平卿谭谋走去,因为这么多人就他俩坐在台阶剩下的人都是站着,这两位虽然是看上去年轻不过应该就是领头人吧。
柳亲王面带笑意,他还不想和这群孩子撕破脸毕竟蓬莱阁还是不要去惹的好。他故作和蔼的问道“两位公子大驾光临是为何事啊?”
谭谋猛地站起身子抖开手里的小旗子举到柳亲王的面前说道“把我家苏尚晚还来!”
“苏尚晚?可是前几天把我女儿绑走的那位?”
“啊,苏前辈真绑你女儿了啊!”平卿惊讶的问道。
柳亲王点点头表示默认。
谭谋一个跨步走到柳亲王和平卿中间,他把身后的珠玑琴从背后抱住甩到身前砸到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别和他废话,他只会忽悠你”谭谋紧盯着柳亲王说道“我就问你,这王府是不是你说了算。”
“是我说了算。”柳亲王答道。
“苏前辈是不是在这里面。”
“确实是在我的府上。”
谭谋脚上一挑举着琴就往王爷脸上戳,一时间守卫全都围了上来,要不是柳亲王伸手阻止大刀就要架在谭谋的脖子上了。
“放人!”面对锃亮的刀刃谭谋毫无畏惧之意,珠玑琴就顶在柳亲王的下巴上,对方依旧是一脸笑意。
“小公子,求人办事可不能用这种态度。”柳亲王笑了笑伸手推开顶在面前的珠玑琴。
蓬莱的弟子们也围了过来,看热闹的人群瞬间退出十几步,主子回来了这是要动真格的了吗?这是要动真格的了吧!
平卿拉过谭谋的胳膊死死的搂在怀里生怕他一个冲动就真的举起琴来让对面那位大叔脑袋开花,对方可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真的惹烦了还指不定谁倒霉那!
“少跟我废话!马上放人,不然咱们就比划比划!”谭谋完全不懂的察言观色,对方给他面子让他一步他居然登鼻子上脸又逼近十步。平卿紧紧的抓着他用眼神拼命暗示“你知不知道对面的这个人是王爷啊,咱们苏大哥绑的可是一位郡主!这人说了那郡主是他女儿!”谭谋却装作没看见依旧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柳亲王也收敛了笑意脸色阴沉难看,他向着谭谋逼近一步,与生俱来的王室气场压的谭谋不自觉的往后退。坏了,惹毛了一只雄狮。
柳亲王眼睛死死的盯着谭谋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看清楚这里可不是蓬莱,别给脸不要脸。”
一瞬间的认怂之后是更加自负的倔强,谭谋气的青筋暴起伸着脖子一副要咬人的样子。
为了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平卿赶紧把谭谋拉过来挡在身后自己用尽可能和善的语气说道“这位先生,我们并非要故意惹您生气,只是苏前辈您必须要交给我们。”
“你那个苏前辈半夜三更到我府上绑我女儿,现在连个说法都没有就想让我放人?”
“苏前辈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隐情!”柳亲王强硬的打断平卿“我女儿是堂堂郡主,大家闺秀,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和你们有什么隐情!”
“父王……”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大家纷纷转头望去一个穿戴讲究的女孩正站在门槛上两眼放光的看着这边。
平卿眼睛都直了,眼前这个人这不就是陈愈疏吗!陈愈疏怎么会到京城来,还穿的这么漂亮呆在王府里……不会是……平卿瞬间脑补了十万字狗血霸道三角恋之王爷你把我的爱还来。
“谁让你出来的!”柳亲王一脸黑线的对着那个女孩吼道,这个坑爹玩意儿刚说了你是个大家闺秀你就出来抛头露面,这不是啪啪打我的脸吗!
女孩的手指搅着衣角低着头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我听见家里的奴才说....说门口有人闹事,所以,我出来看看.....”女孩越说声音越小,头也低的越低。
“泼妇!”谭谋忽然指着那女孩喊道。
女孩闻声抬头这才注意到谭谋,脸色瞬间就变了。
谭谋伸手揪住柳亲王的袖子指着站在门口的女孩说道“这就是你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呸别开玩笑了,前段时间还在大街上和我叫板那,现在又跑来男人堆里凑热闹,你这个女儿还真是不简单啊!”
柳亲王猛地甩了谭谋大声吼道“我女儿怎么可能跑到大街上和你叫板!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了!”
谭谋拍拍自己的胸脯“我胡说八道!你自己问问她,问问这位云临郡主是不是站在大街上撒过泼,不仅和我叫板还和我动手!”说着他挥手指了一遍站在远处的吃瓜群众继续说道“那天看热闹的人可是比现在还多!”
柳亲王满脸黑线的伸手推了谭谋一把对着他再次吼道“胡闹!我看你就是存心来闹事的!”
“我说的都是事实!”谭谋越说越激动眼看着就要撸袖子抄家伙。
看到对方已经开始动手了担心朋友吃亏的平卿也拔出了月盈举着空中装模作样的吓唬人。其他弟子也纷纷亮出利刃眼里透出凶光随时准备冲上去厮杀,他们虽然害怕挨罚但是他们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兄弟挨打!
身为重点保护对象的方平卿被围在中间他一手举着剑,一手扯过谭谋凑到跟前问了一句“陈愈疏怎么成了郡主了,在街上撒泼又是什么情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陈愈疏!”谭谋急的直跺脚“你仔细看看,她不是陈愈疏!”
平卿眯着眼睛认真打量起来,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区别啊……
郡主迈着小碎步走到柳亲王跟前对着他耳语了一阵,别人听不到究竟说了什么只是看到柳亲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视线越过人群黏在谭谋的脸上几乎要在对方身上戳个洞出来。
谭谋自信满满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哼,我的话你不信你女儿自己说的总该信了吧!还大家闺秀真不怕让人笑话,分明就是个没事出门瞎溜达的泼妇,活该让人绑!苏尚晚就该上来先打她一顿,全当给京城人民出气了!这种女人就是典型的被宠坏的大小姐脾气,三天不打就能上房揭瓦,真不知道这位王爷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谭谋越想越傲气,刻意耍帅般的撩动自己额前的散碎头发。他似乎忘记了自己也是个被人惯坏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顽固子弟。
郡主的悄悄话还没说完,围观人群里忽然就发生了骚动。人墙被强行撕开一个口子一队全副武装的官兵大踏步的走了过来,领头的是个带高帽的小矮子。那小矮子一边大踏步的向前走一边不住的伸手去扶头上被人群挤外的帽子。
帽子是官员等级的象征小矮子关心它不无道理,可惜总有人有心无心的伸手拽歪他的帽子。没到这时小矮子就会狠狠的瞪人家一眼,那个小小的身板清秀的脸庞偏偏顶着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让人看了莫名想笑,还真是个可爱的人。
跟着小矮子一起来的都是些身长体宽的壮汉,大长腿一迈一步顶得过矮子走三步的。还好小矮子够灵活两条小短腿捣腾起来也不慢,就是那衣服太不合身了,长长的下摆托在地上每走一步都要踢一下不然就要就有可能自己踩上去摔个跟头。
小矮子扶着帽子挤开人群直奔柳亲王而来。
“王爷,您近日可还好啊?”矮子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欠身行了个薄礼。
笑意重新回到柳亲王的脸上,他消失点点头算是回礼然后对着矮子说道“托崔大人的福,一切都好。”
“哎呦!不敢当,不敢当!”崔矮子连连摆手“王爷你这样说可就要折煞我了……”
王爷笑而不答,看的出来他对这位崔大人并不是多么友好,不过有一种力量正挡在崔矮子的面前,任谁都不敢动他。
崔矮子一边笑眯眯的奉承着一边将视线转移到郡主的身上,他那张稍显婴儿肥的小脸立刻散发出光芒“呦!这才多长时间没咱们郡主都长这么大了,哎呀那时候还是这么一小点。”他说着用双手比划起来“我还抱过几回那,一转眼就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怪不得……”
“崔大人!”柳亲王打断崔矮子,他已经猜到这个小矮子接下来要说什么了,那些话他不想听。
崔大人立刻闭了嘴,伸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拍了几下轻声说道“你看看我,当着这么多人居然在这里胡说八道。”
“无妨,只是崔大人此时前来不会只是为了来看我的热闹吧。”
“王爷的的热闹我可不敢看,我这次来是来找人的。”说着这小矮子转身面向蓬莱的弟子们朗声喊道“敢问哪位是方公子啊。”
“我!”平卿高举右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崔矮子立刻一个箭步扑了上去紧紧握住平卿的双手激动地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可算是把您给盼来了!”崔大人激动地说道“我们这些没本事的都快要被急疯了,眼睁睁的看着孩子一个个的失踪,束手无策啊!”
“啊...啊。”出于礼貌平卿敷衍的应了两声,但事实是来到京城也有一段时间了,查案的事情完全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一心只想着要找他的苏前辈。
崔大人对着他眨巴眨巴眼睛继续说道“方公子既然来了,我也就放心了。老夫虽然一把年纪了跑不动可是这脑子还是灵光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一直在调查情况取得了重大突破。”他拉过平卿的胳膊垫着脚凑到对方的耳边小声说道“我们其实已经查到了贼人的老窝,只是对方并非等闲之辈,所以......”
这位崔大人欲言又止,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有些话他不敢当众说破,但是这些暗示已经足够了。平卿自然是明白他话里的含义,无非就是想要说明偷孩子的应该是妖精一类的东西,借他们蓬莱的手处理一下呗。
“恩,好,我知道您的意思,只是我的朋友被这位王爷关起来了,您能不能帮我把人要出来。”平卿反手握住崔大人的小手,这个崔大人可真是奇怪,顶着一张娃娃脸却自称是一把年纪的老夫。本以为他只是个替人传话的小门生,可是就刚刚和柳亲王说话的态度来看应当不会这么简单,而且这幅可爱的小模样是什么情况!他到底多大岁数了!
崔矮子转头看了一眼柳亲王,后者正一脸傲气的望着这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你可别瞎说”的气场。崔大人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得罪这尊大佛啊,又怎么可能有胆子去瞎说。
他挥挥小手示意平卿借一步说话,平卿听话的跟着他走到一边,谭谋也想跟过去却被平卿用眼神制止了。
“你不必担心你那位朋友的安危王爷他是知道你们的”崔矮子小声说道“只是他绑的可是堂堂郡主,要是就这么把人给放了那王爷的面子往哪搁。人家是一位亲王尊严胜过一切不像咱们这些没人疼的一吓唬就认怂,更何况被绑的是云临郡主是他最宠爱的女儿,没有当场让你朋友人头落地就够可以的了!”
“啊!那苏前辈岂不是很危险!不行我现在就把他救出来!”平卿一边说着一边迈开步子就想往后走。
崔大人把他一把拉住“你着什么急啊,我还没说完那!”平卿只好停下来听他继续说道“柳亲王是个知道分寸的人,既然没有当场咔嚓就表示愿意既往不咎,只是你们得给他个台阶下,不能就这么直接跑到人家门前要人.....”
“我要怎么给他台阶,他家门口不是有的是台阶吗!”平卿听得一头雾水,果然对于他来说这些所谓的人情往来还是太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