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瑜洲幸亏没有前往高句丽的战场,因为这一场仗打得格外凶险,打的格外惨烈,要不是李绩和薛仁贵军纪严整、兵贵神速,再加上老将坐镇,作战技术神出鬼没,恐怕是难以打胜这场战争的,要知道这场大唐与高句丽的战争,可是从太宗皇帝时期就一直开打的,直到现在才是最后的决战。
这场仗虽然取胜了,但是中途出现了很多逃兵,很多士兵因为生病,因为路途遥远,因为思念家乡而半途逃了回来,以至于让武媚娘甚感生气震怒,一度扬言下令要将这些逃兵全部斩首示众并且株连九族。
就在这个时候,当朝太子李弘站了出来,替那些逃兵求情,并指出对待逃兵的处罚不能一概而论,尤其对于那些因为无奈,因为天灾,因为被俘等原因而逃亡的士兵,应该从轻处罚,更不能够株连他们的家人,才能够展示皇家的恩威并重。
李弘的这个提议受到了丁瑜洲等一众大臣的积极响应和支持,这不仅仅是了太子的仁德之心,而且也显示了太子能够审时度势看清事实真相的眼光。
丁瑜洲这么做主要还是因为武媚娘的做法太过没有人情味,只是一味地处罚,对于前线将士的士气会造成不利影响。
在听到丁瑜洲私下的解释后,也迫于众人的压力,武媚娘以皇帝李治的名义对外宣布,对太子李弘的做法大加赞赏,赞扬李弘心怀仁爱之心,堪当皇子表率。
对于李弘的这种表现,暗地里,武媚娘是不高兴的,因为她有隐约的忧虑:太子如果形成了自己的势力,到时候一旦反对她武媚娘的意见,可就让她多年来经营的局面崩塌了。一旦大臣们认为太子堪当大任,还会趁机提请皇帝让太子监国,那对于她武媚娘目前“二圣临朝”的朝局更是一种彻底的打击。
好在有丁瑜洲的强力支持,力压群臣,武媚娘暂时能够保持住她继续参政议政的机会。
丁瑜洲作为一剂润滑剂,在太子和武媚娘之间不断来回斡旋,尽量保持着左右逢源,调和着母子关系,倒也能够让彼此相安无事。
......
乾封元年之后的几年里,大唐国内国外发生了很多大事,丁瑜洲帮助武媚娘全力应对着,处理着,倒也顺利完成了他们的责任和使命,每当在大唐面临大事的情况下,他们也总能够配合默契,圆满处理。
这个时期,武媚娘和丁瑜洲继续保持着默契,在外面纵横捭阖,坐拥江山,造福百姓,在内庭,他们则是继续保持着甜蜜的爱情关系,随着小太平公主的不断长大,他们越来越像美满幸福的一家人。
唯一的遗憾和不足就是丁瑜洲的这个家庭不能公布于众,昭告天下,无法得到天下人的祝福。
好在丁瑜洲思想摆的正,感觉能够如此已经是上天垂爱,倒是武媚娘总觉得这是一个遗憾,觉得对不住丁瑜洲,屡次私下里提议要加封丁瑜洲的官职,甚至有要将他册封为亲王的打算。
这些额外的恩宠,屡屡都被丁瑜洲拒绝了,只是劝说:“如此已然甚好,如果再搞出什么大动静来,恐怕会多生事端啊。”
丁瑜洲尽量维护着与武媚娘的美满婚姻和亲密关系,尽量释放着自己对于武媚娘的一种复杂感情,一种近乎爱慕而又近乎欣赏的感情。
武媚娘这个时候对丁瑜洲也是格外关怀的,心里头总是给丁瑜洲留着非常重要的位置,不论大小事情,都会第一时间告知丁瑜洲,征集他的意见后,再去做决断,才会去付诸实施。
丁瑜洲在一定程度上尤其在处理国政军事上,成为了武媚娘的老师,成了她的指导老师,在无形之中,丁瑜洲那份忧国忧民的情怀也影响了武媚娘的民本思想。
作为现代人的丁瑜洲非常清楚,也明白地知道以人民为发展中心的理念是有着这么重要的意义,深知统治者脱离群众和得到群众拥护是两种不同的区别。
丁瑜洲也尽量有意或无意地向武媚娘传达这种为民情怀,让她要多关注百姓的生活,制定政策,下定命令前都要想想这样对于百姓有没有好处。
他还时常告诉她:“只有获得了广大百姓的支持,作为皇后的地位才能牢固,才能持久。”
武媚娘虽然半信半疑,但是仍然在潜移默化中接受了这份民本思想。
在朝夕相处的日子里,武媚娘与丁瑜洲之间关系越来越亲密,已经渐渐地从原来那个大唐热恋的状态进入到了你侬我侬的夫妻关系。
彼此各自的熟悉,让彼此不再粘连对方,以致于让丁瑜洲渐渐地有了更多的机会和精力去为大唐百姓做一些实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大事。
他很多时候在闲暇时光里坐在自己设计的躺椅上,面对着云卷云舒的天空,思考着大唐百姓的生活,也常常思索自己来大唐之后到底在追求什么,在思考什么,在做什么。
他深知,有很多很多事需要他去做,有很多很多的人物关系需要他去处理。
虽然他努力地让自己减少与这些人之间的纠葛,因为他不善于处理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他只想着能够让自己内心的淡定和从容,能够让周围的人温柔而有力量,这就足够了。
在来大唐后,丁瑜洲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社会公众人物,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大唐百官之首,成为一品的宰相。
终究造化弄人。
他为自己能够体现真实的大唐生活,真实地感受大唐的风土人情,亲身经历大唐辉煌的历史时刻,感到由衷的兴奋和喜悦,只是没有想到的,回过头去思考已经发生的事情,原来、竟然是他丁瑜洲成了推动历史发展的暗中操盘手。
如今所发生的一些事情,确实出乎了丁瑜洲的意料,也让丁瑜洲觉得这偶然中存在着必然,必然之中存在着偶然。
他庆幸所有的一切并没有发生任何区别于历史规律、历史记载的偏差,一切看似荒诞无际,一切看似不真实,却又是那样巧妙地与历史记载完全吻合。
原本丁瑜洲顾虑太重,他以自己作为学者的身份来限制住了自己的脚步和思维。
自从在终南山他彻底反省悔悟,彻底意识到自己应该顺应内心最真实的追求后,他果断放弃了曾经的坚守,挽回了与武媚娘之间本来就早已缘分既定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