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孟萦傻眼了,谢正君一脸瞧好戏地看着孟萦。
转念间,孟萦想到女皇不是喜欢乱点鸳鸯谱吗?去岁给卫家赐婚被拒,那她若说心仪元郎,说不定女皇会赐婚她与元郎。这是她和元郎在一起唯一的机会,否则她不光要失信于元郎,还要与元郎从此天各一方。可若她不提娶谢五郎为正夫,想必谢正君肯定会万分恼怒。到时他若横加阻拦,女皇也会迁怒于她。
女皇的这个问题,让孟萦陷入两难。她决定赌一把,想着前天晚上谢五郎为她解相见欢的事,谢正君未必就知道。若她什么都不为元郎争取,如何对得起元郎对自己的一腔情意?
孟萦想着,若是女皇赐婚她与元郎,纵使谢家生气,因为是女皇赐婚,他们也不好多计较。到时她不管是娶五郎,还是为他准备丰厚的嫁妆,将他风光大嫁,都能很好地解决这种两难的境地。
在长安一年多来,孟萦发现长安城里的世家贵女和世家郎君们将贞操看得并不重。虽然大家都点守贞砂,但婚前深度交往多人的贵女和郎君们比比皆是。
“回禀陛下,在未说媒成功之前,恕臣女不能说出郎君的姓名来。因为若是亲事能成,当然皆大欢喜。若是不成,大家也无妨碍。还请陛下宽宥。”孟萦愈发恭谨地答道。
女皇向来好奇心重,再加上她此时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若是不问出个所以然来,定不会善罢甘休。
“若是朕不宽宥呢?”女皇威压地说道。
“那,那就请女皇责罚臣女吧!”孟萦故作紧张地说道。
“好,好,你这性子朕还是头一回见。既然那郎君你如此这般护着,那你就说出来,朕给你们赐婚,如何?”女皇收起威压,笑眯眯地说道。
孟萦觉得女皇这会儿化身为狼外婆,等着自己上钩呢!鱼饵太美味,只是自己到底应不应该上钩呢?孟萦觉得总得为元郎赌一把。
听了女皇的话,谢正君觉得她被孟萦绕进去了。这孟家萦娘可能等的就是女皇赐婚这句话吧!
如此这般,孟萦这才勉为其难地说道:“臣女,臣女心仪之人是定国公府卫家大郎。”
女皇一听是定国公府卫家,心下暗喜,但仍不露声色道:“萦娘可知卫家郎君向来只娶亲,不外嫁。难道你要入赘卫家?”
孟萦摇了摇头道:“家父只我一女,臣女断不会入赘。微臣只是想求娶卫家大郎为夫。”
“萦娘与卫家大郎可是熟识?”女皇不动声色地问道。
“微臣与卫家大郎相识一年多,他曾救微臣于危难中。”
女皇听罢哈哈大笑,她正愁卫家大郎桀骜不驯,去岁又拒了她的赐婚。他们卫家掌管大曌三分兵权已超过五代,也该交回了。这萦娘就是倒是给她个最好的契机,她先赐婚玉郎给孟萦,让他为正夫。若是玉郎一直未有子嗣,孟萦就不能给卫家大郎生育,他若是不合离,就会绝了后,卫家向来出情种,一旦动心,就不会轻易对心上人抛之不顾。而历任定国公之位都只传给卫家嫡长子,到时卫家大郎无子,且看他们如何处理。
谢正君一看女皇眼中的算计,就知道她准备利用玉郎的婚事来算计卫家。他等着看以后玉郎生下嫡女,女帝的表情是否还如现在这般轻松。
“孟家萦娘聪慧勤勉,蕙质兰心,与朕之皇儿甚合,皇五子萧瑾瑜忠君果敢,堪为良配。”
孟萦听罢,如遭雷击。突然她觉得她被女皇算计了,而元郎也被她拖进了算计。
李侃如觉得女皇的赐婚来的莫名其妙,太不可思议。刚才根本就没提到睿亲王,女皇怎么就突然为睿亲王赐婚,她明知萦娘心仪定国公,却故意赐婚她与睿亲王。京中权贵世家,谁不知道睿亲王身中奇毒,身体有恙,她这般行事真是让人寒心。为孟萦感到惋惜,若是她娶睿亲王为夫,还不若当初不科考,在武陵做个富家女来的逍遥。
女皇见孟萦呆立当场,并未谢恩,心有不虞,随后又道:“卫家元朗刚毅勇猛,乃国之砥柱,特赐婚孟家萦娘为侧夫。”
李侃如这才意识到,原来女皇给睿亲王赐婚,是想以孟萦的亲事来算计定国公府。这样一来就说得清她给睿亲王赐婚的缘由了。
若说之前女皇赐婚她与萧瑾瑜,孟萦只觉得对不起元郎,与他有缘无份。可现在女皇竟然让元郎作为侧夫嫁入孟家,她只觉得心如死灰,悔恨万分,是她害了元郎。
孔尚听了女皇突然赐婚,暗道自己与孟萦有缘无分,但她得了这人人避之不及的亲事,还不如娶自己为夫。他突然又觉得释然,看着面色发白的孟萦,唇角微勾。
殿中新科进士们被女皇的赐婚弄懵了头,真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孟家女郎被点为状元女郎,才风光一天,就即将沦为京中笑柄。真是可惜了她的华彩文章和惊人才干。
李侃如见孟萦心中恼怒,正欲争辩,便拉住了她的衣袖。
孟萦不解地看着他,李侃如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听祖父说过女皇的诸多往事,知道女皇最反感别人违逆她,特别是当众拒绝,更容易激怒于她。上次她为定国公府赐婚被拒,定国公便被殿外罚跪。更早之前,她赐婚二皇子给进士女郎,被拒。女皇一怒之下,直接将人拉出去砍了。
李侃如不想孟萦重蹈别人的覆辙,毕竟活着才有希望。睿亲王虽身中奇毒,身体有恙,但他人品才干极佳。他们成亲后,睿亲王若是能解了毒,两人倒是皆大欢喜。若是不能解毒,那睿亲王的身体恐怕难以活到天年,到时,他若不幸早早离世,孟萦就可以解脱了。等出了孝期,孟萦再娶夫生女就是。
女皇见孟萦面色苍白,神色低落地站在那里。她心知自己算计了这个年轻的女郎,有些过分,但她毫不心虚地道:“孟家萦娘可有何不满?”
“臣女不敢。谢,谢陛下赐婚。”孟萦低声道。
“赐婚的圣旨不日就送到府上,府上也该准备娶亲事宜了。”
“是。”孟萦低声应道。
女皇见孟萦情绪低落,也不愿再接见众人。便道:“朕乏了,都散了吧!”
众人如同得了敕令,待女皇和正君走后。立马快速往殿外走去,唯恐再被女皇召去了赐婚。
文瀚之见孟萦情绪低落,不明所以。只以为她不想当皇子妃远离朝堂,又未能娶到心仪之人当正夫。故而,他并未学其他人不怀好意地向孟萦道喜。
出宫的时候,孟萦走得很慢,她觉得自己的双腿有千斤重,抬都抬不起来。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累过,她觉得未来一片死灰,还拉着元郎陪她走,是她害了元朗,她想哭却又欲哭无泪。
对于睿亲王,孟萦虽对他印象深刻,但两人交集也不多。,孟萦甚至都不知他的长相,更不知与他性子是否合得来。不过,孟萦觉得他应是个对她抱有善意的人,两人都不是偏狭的人,应该能相处得来。只是听说他身体有恙,到底情况如何,孟萦并不看好。正所谓无风不起浪,若是他身体没有问题,女皇也不会拖到现在才给他赐婚。谢正君也不会愿意将他嫁给毫无身家背景的寒门士女。帝君这么对她,孟萦觉得无法反抗,只是他们不该将元郎拖进她与睿亲王的婚约中。
可憎的皇权时代!孟萦有一瞬间想要造反,去特么女皇!
李侃如和文瀚之默默地陪着孟萦往外走,安慰的话肯定不能在这里说,毕竟宫中到处都是暗卫和眼线。但李侃如还是简单地给孟萦讲了个真实的故事,就是女皇给进士女郎赐婚于二皇子,被拒。女皇一怒之下杀了的事。
孟萦知道李侃如的良苦用心,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明了。心里感激他怕自己一时冲动做出难以挽回的事。
刚一出宫门,在门口准备榜下捉胥和捉妻的人,都知道了女皇赐婚状元女郎和睿亲王。便再也没有郎君想要当孟萦的侧夫或侍夫了,因为看不到未来。若是睿亲王身体无恙,孟府也许能风风光光。可情况并非如此啊!
倒是文瀚之被几拨人争抢,若不是他机灵地上了李侃如的车子,恐怕真就被抢了去。
十一郎见孟萦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心疼她,但又不知该如何安慰。毕竟五郎的事,还需要五郎他亲自向孟萦解释。
孟萦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回家之后,她只喝了碗汤,就将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上床休息了,她觉得太累。
她这一觉睡了很久,直到傍晚该用哺食的时候,她都没有醒来。白芷见状,上前查看,才发现孟萦烧得双颊通红,不省人事。
十一郎一得到消息,立马谴人去隔壁请王太医来。
五郎迟迟没有现身,十一郎知道赐婚的消息一出,京中权贵和、各大世家和皇子们都会盯着孟府和睿亲王府。稍有不慎,便会落入算计。睿亲王府人员众多,眼线遍布,在孟萦未成亲怀上子嗣之前,萧瑾瑜绝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他已康复,否则孟萦的性命堪忧。
萧瑾瑜得知孟萦高烧昏迷,心忧不已,让王太医极力救治。
王太医怕孟萦可能会留下主子的子嗣,用药极为谨慎,下药之前反复斟酌再三。
白芷想要为孟萦调理身体,却被十一郎制止了。不过王太医的方子,白芷都细细检查过,熬药喂药之事,他都不假手于人。他太清楚自家女郎的身体了,她虽然很少生病,但每次生病都是来势汹汹。
远在武陵的大郎君下晌的时候,感到一阵心悸,他给自己把了把脉,发现并无问题。又让简然过来帮他把把脉,简然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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