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上的人不少,带着女伴的富家子弟,各种公司的领导者,聚在一起,相谈甚欢。
无论他们是出于真心,还是想博得一个美名,只凭今日的人数,这场拍卖会就成功了一半。
毕竟能进来的人都不是缺钱的主。
何芮珊环顾四周,凑近弟弟耳朵小声道:“我遇见了熟人,要不要跟我一起见见?”
时羲抬眸,眉眼一挑。
“你不是说他不是你的菜,怎么还和他有联系?”
“谁?”
时羲努努嘴,何芮珊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眉头皱了皱,“他怎么也来了?”
“你什么意思?我说的不是他,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何芮珊突然反应过来,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我和你这个小宅男不一样,我可是有正经生意的。”
她在国外好歹也开了个自己的服装品牌,虽然不如大哥做的有声有色,但也颇有名气。
“是我误会你了,我给你道歉行了吧?还不快松手。”
时羲疼地嘶了声,小心将她的手掰开。
何芮珊哼了一声,“你就在这老实待着吧。”
直到拍卖会开始,她才踩着高跟款款而来。
见他低着头翻看拍卖物品介绍,淡淡说了句,“别看了,这种为慈善而做的拍卖会,不会有珍贵的古董玉器出现的。”
“友情提示,话不要说的太满。”
“你不信?不如咱打个赌?”
时羲放下介绍单,饶有兴致地问:“赌什么?”
“我下个季度的主题与你气度挺符的,你要是输了,就不能拒绝当我模特的请求。”
“要是我赢了呢?”
“下个季度公司的收益额都给你,如何?”
“成交!”
时羲伸出手掌,何芮珊信誓旦旦地拍了上去。
她坚信,她不可能输的。
拍卖会正式开场,一件件物品开始呈上来,对于在座的而言,都是平常的东西。
直到一幅画呈上来,兴致缺缺地众人才坐直了几分。
这幅画用色极其大胆,可以窥探作画之人当初强烈充沛的发泄之心,但最主要的还是画中的女人,疯狂,扭曲,充满了欲望。
何芮珊捅了捅身边的人,“这是你的?”
“如何?是否看得上眼?”
“有长进,不过...”
何芮珊先是毫不吝啬地夸奖,之后盯着画的神情略有些纠结犹豫。
“不过什么?”
“我怎么觉得这幅画似曾相识呢?”
时羲心中一跳,视线偏移了几分,“你想多了吧?”
“是吗?”
何芮珊想不起来,干脆不再多想。
“哦,我亲爱的弟弟,这后面可没几件东西了,听姐姐一句劝,最近好好练练你这软趴趴的身体,一定要把八块腹肌练出来哦,到时可是要露的。”
时羲嘴角一抽,“想的很好,话说的太早。”
两人谁也不服谁,斗嘴间台上的画已经被陈先生以三百万的价格拍走。
何芮珊鼻尖一动,不满地嘀咕,“该死,怎么让他拍了?”
“陈大哥还是挺有眼光的嘛,老姐,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老弟,你想你上,姐不拦你。”
“女士们先生们,这是本场最后一件拍品,一枚古戒,来自明朝末年......”
拍卖师长篇大论,激情高昂地说了一堆。
台下的人一片哗然,似乎没想到这种场所会出现如此贵重的东西。
众人随着拍卖师的介绍,气氛焦灼,每人眼里充满了势在必得。
“这场合怎么会有这东西?谁交上来的?疯了吗?”
何芮珊心中亦是一惊,不知不觉间松了手,缓缓坐直坐正。
时羲见她这样,忍不住问:“你想要?”
“废话,这东西谁不想要。”
何芮珊拿起号码牌,跃跃欲试,“我正愁咱爷爷过寿要送什么礼,这不巧了吗?”
“你等会儿别捣乱,这枚戒指我一定要拿下。”
时羲嘴唇动了动,有些后悔。
他或许就该只出一幅画的,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何芮珊听着周围人不断加价,脸都没变一下。
直到最后喊价的越来越少,她才出手。
时羲看着戒指的价格不断向上攀升,扭头看了看老姐,欲言又止。
他好想告诉她,要不就算了吧,这东西他多的是,你想要我现在就能给你掏出七八个。
可他不能,因为他解释不清楚来源。
他只能坐在一旁,看她姐姐厮杀,最终以3.6亿的价格拍下。
时羲向后一靠,以掌抚额,无奈地瘫坐在椅子上。
他就是想为慈善事业出一份力,可谁能想到这东西转了一圈,还是他家的。
“老弟,这次咱赚大了!”
何芮珊兴奋的同时又感到无比庆幸。
“幸好这是慈善拍卖会,很多有钱有势的大佬都没出现,不然我可不能以这个价格拍到手。”
“呵呵,你开心就好。”
时羲扯着嘴角无力地敷衍两句。
他现在真的开心不起来。
这戒指如果是旁人拿下,那么他会十分欢喜,但如果落到自己人手里,他只觉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他心疼,难过,绝望,心塞...
“好想死一死。”
几个亿就这样没了。
亏大了!
“死什么死?别死了,走,咱赶紧回家。”
何芮珊站起身,扯着他的衣袖就往后台冲。
尤其亲眼看到她兴致勃勃,毫不犹豫地转钱,心更累。
出了会场,何芮珊立马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家人。
时羲看着他们夸奖她,数不尽的溢美之词张口就来,难受地捂紧了心口。
“你怎么了?”
“别说话,我难受。”
“难受?怎么回事?心脏不舒服吗?”
何芮珊脸色一变,连忙想拨打急救电话。
时羲伸手阻拦,摇了摇头,叹息着解释:“我身体好得很,我就是看你花了这么多钱难受的慌。”
“就这事?”
何芮珊生气地甩下他的手,“我说何时羲,你什么时候眼皮子变的这么浅了?”
“不就是三个亿,我自己两年就赚回来了,就这点钱也值得你难受成这样?”
“你好歹也是何家的人,怎么跟个要饭的乞丐似的,就盯着眼前的仨瓜俩枣?”
时羲绝望地叹气:“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