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
九点过后,餐厅变成了酒吧的格局,算餐厅的一大特色。
灯光暗下去,台上有乐队演唱。
台下坐满了喝酒闲聊的客人,氛围感拉满。
盛钦粤一听就明白,徐昊诚这话不是对着自己说。
两年多以来,他是餐厅的常客。
徐昊聪来过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
盛钦粤落座,手机通话仍在持续,他始终敷衍地应着声,不让对方认为是在对着空气吐槽。
但他冷淡的回应,到底换来或多或少的不满。
徐昊诚给迟来的二位添上酒,压低声音问徐昊聪:“几时到的?”
“傍晚。”他端起酒杯,瞄了一眼台上的乐队,这才缓缓抿了口酒,兴致不高的样子。
本是过来聊正事。
现在盛钦粤和谢以升都在,正事谈不了,只能喝酒。
徐昊诚又问:“吃过了么?”
“橘子家吃的。”
谢以升忽觉不对,插话道:“什么橘子橙子的,你们背着我是不是交上新的朋友圈了。”
他们哥几个,知根知底,从小玩到大。
关系亲近到说穿一条裤子也不为过,相互之间,不存在过多的秘密。
闻言,徐昊聪想起来,眼神对上一脸气愤填膺的谢以升,笑得令人费解。
盛钦粤将杯中酒饮尽,耷拉着眼皮,也不知跟谁通那么长时间的电话,还有十足的耐心。
徐昊聪就坐在谢以升旁边,翘着二郎腿,一副懒洋洋,乍一眼有些颓唐的美感。
抿了口酒,不急不徐开口,反问他:“橘子啊,你不记得了?”
一直将手机举在耳边的盛钦粤,听见这一句,不由轻掀眼皮。
表情依然寡淡,面容沉静。
谢以升没敢乱猜,心中其实有了个模糊的影子,表情管理做得还算到位,不着痕迹追问:“到底谁啊?”
“你老婆。”徐昊聪似笑非笑看着他,说得更明白:“游戏里的老婆。”
全然没注意到,盛钦粤握着酒杯的手指,重了几分。
徐昊诚作为旁听对象,此刻哪敢插嘴。
心情是一整个跃跃欲试,静待下文。
内容有点刺激,他反倒有些担心盛钦粤的情绪是否极度稳定,怕他一个受不住把店给砸了!
谢以升:“……那游戏不是早八百年就不玩了么?你们为什么会线下面基?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看出来了,谢以升相当激动,一连三问。
甚至有些烦躁,疯狂往酒杯里夹冰块。
徐昊聪挑重点回答:“我们后来一起玩了个手游,前段时间线下聚会过。”
谢以升还是处于懵逼状态:“哦。”
徐昊聪挺坏一人,不间断往他伤口上撒盐:“你还记得前不久去汪公子家做饭的那个小姑娘么。”
谢以升瞄了游离在他们之外的盛钦粤一眼:“把粤哥烫伤那个?”
“就是她。”
谢以升:“……你当时干嘛不告诉我!”
“这不能怪我,那天我也还不知情。”
谢以升认真回忆了一下,印象不深了,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身材姣好,整体给人的感觉是偏于少女的幼态,笑起来挺有感染力的。
做的饭超级好吃!
简直不敢相信是出自一位年轻的美女之手。
谢以升心潮澎湃,琢磨着:“橘子去汪公子家做饭,是因为要做短视频吗?”
“应该吧。”徐昊聪不清楚细节。
他有个主意:“要不要,约个时间,让橘子去我家做一顿?”
徐昊聪多长了个心眼:“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谢以升连忙否认:“什么想法不想法的,纯属觉得她做的菜好吃到犯规行不行!”
徐昊诚佛了。
都说世界真小,没想到他的世界最他妈的小!
他不好多嘴,只瞧见盛钦粤的脸色已经降至冰点,然后终于挂断了电话。
呵。
但谢以升和徐昊聪的对话,他一字不差听在了耳里。
徐昊诚桌底下踢了一脚谢以升,严肃地提醒他:“你是个有女朋友的人了,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给我收起来。”
盛钦粤眯眼,曲指轻扣桌面。
旋即抬眼,看向对面坐着的谢以升脸上的表情。
他的目光暗含侵略性,而谢以升压根没懂,笑着举起酒杯跟他打招呼:“粤哥,今天有空啊。”
“嗯。”盛钦粤收回视线,举起酒杯与他轻碰。
这事闹的。
谢以升知道徐昊诚是个重感情的人,出了名的专一且执着,所以才安于过上大隐隐于市的生活长达两年之久。
立马解释道:“嗐~我能有什么想法,就是游戏里的老婆,我分得清真假。”
徐昊诚见他没犯混,就当过去了。
他和盛钦粤空中对视一眼,嘴角抽了抽。
完了完了,一脸压也压不住的杀气腾腾。
谁要遭殃了?
不会是宁橙小可怜……吧?
徐昊诚打从心底里同情她,默默让她自求多福。
果不其然。
下一秒,盛钦粤起身,口吻冷冷清清:“你们坐会儿,我有事先走。”
谢以升没反应过来呢,“诶?”了一声,想着才坐不到十分钟。
以为是电话那头的人等着他,于是起身想送他出门。
阿弥陀佛,不知者无罪。
在座只有徐昊诚一清二楚,但他没有盛钦粤的授意,哪敢乱说。
盛钦粤让他坐,别送。
他连伞也没打,淋雨走向停在雨中的迈巴赫。
楚洋来不及去接,只能匆匆下车帮他打开后座的门。
“去宁橙家。”说完,盛钦粤拧开后座放着的纯净水,猛灌了几口,试图强压下去心中直往头顶蹿的怒火。
玩得可真大,游戏里结了婚。
难怪把他哄得团团转,一口一个“钦钦老公”喊得顺口。
当时问她有没有这样喊过其他人,她义正言辞,对天发誓说没有。
原来她只在床上舒爽的时候会脸红,说谎的时候不会。
她恐怕根本没长心。
悄摸地回了上海,仗着今天是周六,不是他们约定见面的日子,她连知会他一声都不情愿。
把他成当什么了,一周三天的工具人?
盛钦粤熟门熟路,按下门铃。
宁橙恍恍惚惚,想着谁会深夜造访。
看着屏幕上的那张脸,竟感觉久违了的生疏。
“盛总?你怎么……”
容不得她惊讶,他低声命令:“开门。”
宁橙还怔在那儿出神,门倒是给他解锁了。
不过,他亲自上门,不会是想着那档子事才来的吧?
不行!
绝对不行!
楠楠今晚睡她这儿!
她得想个法子让盛钦粤赶紧离开!
她连睡衣都没换,趿着拖鞋就冲到了楼道。
“叮——”得一声,电梯响了。
宁橙未等他出电梯,人已经上前阻止了他要抬步动作,按住他的小腹往里推搡。
“别别别……”
宁橙做完这一切,已经气喘吁吁。
盛钦粤迅速扫了她一眼,内衣都没穿就跑了出来。
小兔子因跑动而一起一伏,看起来沉甸甸地摇摇晃晃着,曲线还挺打眼的。
盛钦粤看了眼探头的方向,把人死死往自己怀里压。
垂头,用蛊惑嗓音贴在她耳边,耳鬓厮磨一般的亲密无间道:“内衣都不穿,就这么急不可耐想被我……了?”
说着,伸手拧了一把。
行为之恶劣,让宁橙直呼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