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纪老太君在她离京前一天才知道的真相,以前不过是被纪母闹得。
再加上她明面上本来就是唯一的男丁,纪家还有纪大伯纪二伯和纪小叔,所以纪老太君是打算让他成婚后留下后代再上战场的。
只不过纪宁可没这么多闲心和他解释,心里却是在飞快的想着应该怎么样让他闭嘴。
杀了他只是下下之策,军营里的人都看到南王进了他的军营,南王的那些侍卫基本上也是寸步不离,因为这是主将的营帐,事关机密,所以那些人才免为其难的守在门外。
如果发现她杀了南王,想必她要就此被诛杀,远在京城的纪家人也逃不了。
纪家满门忠良,她若是完不成任务,反倒让纪家被抹黑的比上一世还严重,纪宁不敢想象她会不会有什么样的惩罚。
无论如何,就像她说的这样,不是每件事都没有转圜的余地,她相信南王定然也有软肋。
“本王才不相信你会杀我,你若是真的敢,就不会和我这么多废话了。”
纪宁默然,目光却是毫不掩饰的杀气:“你想要什么?”
南王却是毫不害怕,手指了指脖子:“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嗯?”
慢慢的收回手,纪宁将手中匕首收入刀鞘,目光却是依旧在他的脸上和脖子上停留。
“呵,真是意外,”南王起身拍了拍被纪宁压得褶皱的衣衫,见她面上毫不收敛的杀意和冷然目光,更觉有趣,“其实你是男是女,对本王来说没任何关系,本王也不是那种多嘴之人。”
他自然不是多嘴的人,但也不是会为一个连朋友的算不上的人保守秘密。
正想着,门外又传门卫为难的声音:“冯副将,周副将,你们这是要做什么?纪将军说了要你们一个时辰后来,她现在正在沐浴......”
“我刚才看到南王进去了,怎么纪将军难道沐浴的时候还要和南王商量军事?”
“属下也拦了南王,可是......”
“别可是了,我有紧急的事情要找纪将军。”
纪宁瞥了一眼南王,果断拿起喉结黏上,然后又急忙套上宽大的外杉,将屏风上的束缚带扯下用被子盖住。
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见冯敬元和周志宽进了来,纪宁瞬间皱了眉:“出去!没有本将吩咐不得进来!”
冯敬元扫了眼依旧南王正慵懒着的坐在纪宁长榻上,又看了眼坐在床沿衣衫宽松,发丝有些凌乱的纪宁,还有屏风上依旧挂着的两件衣裳,怎么看二人都不像是没事,但真要说有事,又不像。
周志宽看着也疑惑,若说南王在纪将军沐浴的时候急着找她是有什么公事,两人有必要坐得这么远?
而且他横看竖看,也不觉得南王像是个关心军情的人,说他来玩还差不多。
他常年戍守在此,对京中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可也知道朝中对南王的风评是随心而为,最主要的是南王现在已经二十有五,要知道比南王大三岁的陛下膝下都有好几个孩子,最大的都已经十三岁了,可南王却迟迟未曾娶妻。
难不成南王真的如民间猜测那般喜欢男人?
要不然什么时候来找纪将军不行,偏偏要在纪将军沐浴的时候闯进来?
越看,周志宽心中越发这么认定。
“来人啊,给我捉住这个副将,把他的双眼挖了!”
“殿下!”纪宁忍不住出声,“末将才是本军主帅,周副将投身军中二十年来,兢兢业业,为大梁立下过不少功劳,您不能如此。”
“这么多年以来,你是第一个对本王说不能之人,本王处置谁,难不成还要你同意?”
“末将不敢,只是周副将乃是末将的部下,若是他犯了什么错,末将也又管教不当的罪责,恳请殿下降罪。”
南王眯了眯眼,看着站在面前的的纪宁,冷笑一声:“你这莫不是在威胁本王,还真当这军中没了你就没人能够领军不成?”
周志宽在旁看着不好,有心想要求情让南王息怒:“南王殿下,末将......”
“闭嘴,本王正在和纪将军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话?”
周志宽:???
可你们刚才谈论挖眼睛的那个人不是他吗,怎么连为自己求情都没资格了呢?
不过他到底还是悻悻然不再说话。
纪宁也不看周志宽:“末将绝无威胁之意,请殿下明鉴。”
明鉴?
南王看着纪宁古井无波的神色,可没有忘了刚才纪宁拿着匕首横在他脖子上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就这样还叫没有威胁之意?
心中觉得有趣,故意想要施压看纪宁会否有别的表情,南王背着手起身,绕着纪宁转了一圈:“既无威胁之意,那依照纪将军看来,这个胆敢扫视本王之人应当如何处置?”
纪宁看了眼周志宽,就在他心中隐隐升起不好预感的时候,就听到纪宁开口:“不如就罚周副将三十军棍好了。”
周志宽:......纪将军这是知道他上次受的三十军棍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吗?
“说来今天是本王擅闯纪将军营帐,导致看到了不该看的,所以本王就卖你一个面子,方才他那不敬就领三十军棍,至于插嘴,就掌嘴三十,来人,拉出去。”
见纪宁没再阻拦,南王心中舒畅不少,然目光扫过冯敬元的时候,不由挑了挑眉:“怎么?本王现在有事和纪将军商量,你要旁听?”
冯敬元满脑子都是南王说得看到不该看的,心中疑惑看到了什么,明明纪宁神色看起来也不像是发生了什么,难道......
还没等他多想,就听到南王清冷的声音,一个激灵回过神,朝纪宁递了个眼神,这才行了一礼:“末将无事,就先行离开。”
“还算识相。”
南王看向面前面如寒霜的少女,虽比她矮一个头,却气势不减,忍不住让他想到刚才凑近时纪宁的反应,忍不住伸手抚了抚纪宁鬓角散下的一缕发丝。
可还没碰到,却只觉得心口被什么抵着,低下头,就见果真如他所想——纪宁正拿着熟悉的匕首抵着他的心口。
“本王刚才似乎没说什么吧?”
“正是因为殿下没说,末将才留着殿下的命到现在,否则......”
“否则如何?你真敢杀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