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话落,营帐外又有传来守卫的声音:“蔡将军、周副将、孙副将还有几位副将求见。”
“让他们进来。”
孙副将是个藏不住话的,才进营帐就忍不住问道:“纪将军,你也收到消息了吧?这次安陵国大皇子带了九万人来,虽然没有上次多,但也不少了,那些新兵......”
“才七天的时间,他们只是渐渐熟悉起来,但要适应还没这么快,现在让他们上场只是拖累。”
蔡喆若有所思:“不过这么几天的修养,我军也有八万多老兵能参战,差距算不上太大,还是能够有一战之力的,只是纪将军你今天才和孙副将过招,不如让末将代为领兵?”
孙副将摸了摸鼻子心中惭愧,早知道那尉迟成今天回来,他说什么也不会把纪将军打的那么惨的,弄得第一场两军对战就要换人,是他的不对。
其他人也默认蔡喆的话,今天纪宁就连回来都是被冯副将背着的,连走动的力气都没有,这么几个时辰能恢复多少?
就算能上马,也不见得有力气拿起长剑御敌。
纪宁又慢慢吃了几口饭,将荤菜全都吃了,这才罢手,手掌毫不拘束的一抹嘴:“不用了,那三万大军和老兵磨合之前,本将军不打算和安陵国开战。”
“可是尉迟成都带着人来了......”这哪是你能决定开不开战的问题?
纪宁看蔡喆着急的样子,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顺便把手里的油给擦了擦。
“蔡将军,你别着急,本将军自有主意,我这次就带上之前收编的那两百人好了。”
纪宁说的两百人,是她将那三万人编入老兵队伍的时候留下的。
受安陵国如苍蝇般不停小规模骚扰想要消耗的行为,纪宁觉得这两百人上战场可能作用不大,但是暗地里搞一些小动作让他们自顾不暇未必不行,所以那两百人就留了下来,她和冯副将来管,军营里其他人不得插手管束他们。
“两百人?”不只是蔡喆,就是其他的副将听得也大惊失色,觉得纪宁是和他们开玩笑,“纪将军,安陵国可是带了九万人,别说你那两百人,就是军营里经历过好几次战役的八万人都不见得一定会赢,更别说两百人......”
冯敬元看了纪宁一眼,对那些副将翻了个白眼:“那你们七天前能想到纪将军轻飘飘几句话就让安陵国的十万大军离开吗?”
诸位副将被冯敬元怼的说不出话,他们的确想不到,可是有些事情上当一次是轻敌,上当两次那不是傻子吗?
不过这话谁都没有说,既然纪宁有这个把握,他们心里也隐隐的开始期待,期待这位纪将军是个有勇有谋之人。
就在他们心中畅想纪宁这次会用什么方法取胜,纪宁却如同七旬老人一般佝偻着身子慢吞吞的走到桌前的太师椅上。
“冯副将,你先去让他们集合起来,蔡将军,你安排几个人来抬本将军过去,我走不动路了......”
众人:果然是他们把纪宁想得太强大了吗?
连走路都费劲,你这样上战场不是存心让敌方笑话吗?
然而纪宁还就是一副‘我一定要上战场’‘我不去谁去’的表情,蔡喆没辙,抹了把脸便安排了几个身强体壮的士兵,像抬四人大轿一样用长棍前后左右的把纪宁给抬了出去。
尉迟成这次兴致满满的带着大军前来,虽然上一次的事情是假的,但也让他觉得自己思虑不足,就算胜券在握,也要顾及后方,毕竟那是安陵过大军的大本营,粮草什么的都在。
所以他留下了一万人守在军营,就算大梁派兵袭后也不怕没有抵抗之力。
大梁来了支援又如何?总人数比他们多又如何?
才七天的时间根本就无法两兵融合,他根本从心里就看不上那三万一点经验都没有就来支援的新兵!
眯了眯眼,看着前方只有伶仃几百士兵,而打头阵的纪宁却是一脸虚弱的被人抬着太师椅而来,不由笑了。
“怎么才几天不见,你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是被打的残废了,还是听到我来了吓得脚软?”
不得不说安陵国的士兵对于他们的大皇子还是很配合的,这不,尉迟成话落,安陵国的士兵又是哄然大笑。
纪宁现在本就虚弱,他一人的声音再大也抵不过那么多人,再说他现在只要一用力,就觉得哪哪都痛,似是能牵动全身,只能等他们笑声止住。
“原来安陵国的大皇子这么无脑,你在这和说些话以为就能够赢了吗?上一次还不知道是谁跟傻子一样带着人灰溜溜回去了。”
“你......”本来还笑意盈盈的尉迟成瞬间变了脸色,如果眼神可以吃人,怕是纪宁都被凌迟了好几次。
“我怎么了?”
“哈哈哈,好!你爷爷他们死的早,可能没告诉你,敢算计我尉迟成的人,基本上都只有死路一条。上一次是我小看你了,所以这一次,我会让你知道戏弄我的后果。”
纪宁眼看着他率兵上前,一扬手,身旁早就等他指示的冯敬元大喊:“搭弓!射!”
尉迟成一开始就看到纪宁身后的几百人都背着弓箭,所以早就让人准备好了,一见他们搭弓做出攻击的样子,便脚步一顿:”盾牌保护,继续杀!”
“杀!”
可才说完,尉迟成在看到那些大梁士兵的那些箭头并不是用金属做成的尖锐形状,而是一个个圆形的用红布包着箭头,这样的弓箭根本就没有杀伤力!
然而下一刻,尉迟成脸色一变:“快退后,有诈!”
尉迟成只来得及说这句话,可身后跟随他的九万士兵跟着他大喊,除了他左右的副将,竟没人听到他的话。
铺天盖地的弓箭袭来,打到安陵国的那些士兵身上竟然伤不到人,有个别士兵察觉到了,却又见到最前排的几十个每两个人提着一大麻袋,快速的割断封口的绳子,另一只手却紧紧抓住袋口,而后两人用力猛地朝他们扔来。
“小心!”
最前面几排拿着盾牌的人虽不知道麻袋里装的是什么,但也本能的觉得是不好的东西,再加上他们对那些弓箭看得真切,不伤人,故而不少人拿着盾牌高举,想要抵挡朝脑袋扔过来的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