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了不行了,老夫要被你给累死了!”
孙副将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摇头,看着纪宁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不知疼痛的怪物。
不说孙副将,就是站在看台下的那些副将也从最开始的摇头叹气,到现在的不可置信,甚至心里还隐隐的佩服起来。
他们不少人和孙副将都过过招,知道被孙副将的一拳头打到有多痛。
哪怕孙副将因为纪宁是晚辈没有使出十成的力道,可他们看得分明,七成的力道还是有的,这一次次挨打下来,就是他们看着都觉得疼。
冯敬元看着不忍:“纪将军,要不这一次就算了吧,你能够坚持这么久已经很厉害了,要我的话,估计二十招就得败下阵来!”
“不,不认输,只要没死,谁胜谁负就不一定!死容易,如果痛能够赢了战役,能够灭了安陵国和南蛮,那就值了!”
说完,也没管这话让在场多少人心中震撼,又一次朝孙副将而去。
孙副将气息还没喘匀,听到纪宁的话不由高看了他一眼,但也不准备放水让纪宁赢,所以还是强撑着和他打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之前二人都消耗了不少,这一次纪宁倒是躲避了好几次,还被孙副将的拳头刮到过手臂,因为力道大减,比起之前的痛楚要好不少。
又一次躲避开来,不想孙副将一拳对着她的面门,一拳对着她的胸膛。
自从第一次切磋纪宁下意识躲避袭向胸膛的招数之后,孙副将就找到了她的软肋,让纪宁好几次因为袭向胸膛的招式而落败。
有了之前的经验,孙副将笃定纪宁依旧会躲开,甚至他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招,毕竟那是纪宁下意识的行为。
却不想纪宁不躲不避,反倒上前一步。
孙副将瞪大双眼,他以为纪宁会躲开,所以这次只用了三成力道,被纪宁的这反操作而惊得脑子一瞬间浆糊起来,完全想不起下一招。
纪宁也不是没有抵挡,而是在上前的时候,身随脚步侧移一点弧度,身子一矮,用肩膀挡住那袭向胸膛的拳头,因此,袭向她面门的拳头就这么落了空。
在拳头打到纪宁的一瞬,他听到了纪宁的闷哼,心中暗道不好。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得小腿好似被什么拦住了,接着膝盖一软,就这么倒在地上。
满是汗水的身子摔在在演武台上的一瞬,他听到了周围阵阵吸气声,接着就感觉双手被人扭至身后,双腿也被人狠狠压制,让他只能脑袋贴着地面,动弹不得。
“你输了。”
清越的少年之音在身后响起,孙副将转了转眼珠,却怎么都看不到身后掣肘他的少年。
好半饷,他才开口:“我,我没有。”
“不,你有。你想说你可以像我一样重新再来?经过这么多次,你明知道我输了还会继续和你比斗下去,可你却每次把我打倒之后就放任我自由,让我有一次又一次复起的机会。可现在,我已经让你不得动弹,武场如战场,如果你觉得你也能如我一样复起,那你大可试试还能不能动,除非你认输,我可以和你一直保持这个样子到今晚、明天、后天......”
孙副将试着动了动,手脚被压制让他连支撑着起来的受力点都没有,显然转身都不可能,就更别说复起了。
“哈哈哈哈......”就在台下随着他这声大笑而议论不止,以为他是受了刺激,却不想孙副将声音洪亮:“我孙福何认输,今天是我输了!”
话落,孙福何只觉得双手被放开,身上的禁锢不再,让他忍不住翻了个身,坐起身抚了抚肩背:“好久没有这么畅快了,原来摔一下真他娘的痛,纪将军你怎么就......”
目光才看去,纪宁猛地坐倒在地,连坐直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躺了下去,吓得孙福何急忙走上前,就是看台下的将士也尽皆将纪宁围在中间。
“别,别碰我,”纪宁艰难动了动手指,发现她连手臂都举不起来,忍不住轻笑一声,身体随着笑颤动着,“孙副将,你看,其实你刚才只要再坚持两个呼吸的时间,我就连强撑都不行了,看来兵书上说的兵不厌诈果然有用。”
孙副将:......我都认输了,你就不能把这句话憋在心里别说出来吗?
给点面子行吗?
冯敬元在一旁看着纪宁还能开玩笑,哭笑不得:“纪将军,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我让人抬你回去或者背你回去?”
“不要。”
“纪将军,你这么瘦,不会很重的。”
纪宁这次痛的连给冯敬元白眼都觉得奢侈:“我再重累的是你,我不担心,我只是一躺下来,就觉得全身哪哪都痛,所以你还想我活着就别碰我。”
一众将士:......
原来纪将军不是失去了痛觉,那他们就放心了。
最终,纪宁躺了好一会儿,还是被冯敬元给背回了营帐,军医给她送来了一大罐跌打酒后,纪宁就把冯敬元给赶了出去,厨房送了两个煮熟的鸡蛋来之后,便把全身都涂上跌打酒,慢慢的用鸡蛋祛瘀。
经过这一次,军营里对纪宁的看法都变了,就算纪宁一连在孙将军手里输了那么多场又有什么?
纪将军那耐力,还有最终反败为胜的毅力,让他们想起也跟着浑身疼痛。
扪心自问,换了他们谁也不敢说自己能一次又一次的爬起来挨打,说是屡败屡战都不为过。
好在最后还是赢了。
而当事人纪宁,一人在营帐里则是痛的龇牙咧嘴,虽然铠甲能够抵挡一些攻击,但好几次倒地的时候却因为铠甲的重量还有周围不规则的鳞甲更容易磕伤。
纪宁一个人千辛万苦用了许久才把铠甲给脱了,上药的时候偷偷拉开衣襟看了眼,可以说低头看下去,一大片一大片的青紫,几乎没有几块好肉。
希望这样的时间不会太长,如果以后都要这么艰难,她这辈子不得痛死?
一边想着,纪宁还得咬着布巾大力给自己上药酒揉散淤血,等到上完药,累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然而有些事你越不想,它就偏偏要和你作对。
纪宁休息了会,撑着身子靠做起来,慢吞吞的吃着饭,不想一个小兵突然间经过允许后进来禀报:“纪将军,安陵国大皇子又率军前来,估摸有九万人,离我们在只有十五里距离,预计不到一个时辰就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