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娇小姐竟然没叫娘,而是叫苏婶子,这是要彻底断掉关系啊!
苏怡也意识到这一点,气呼呼的指着施柠尔,眼泪汪汪,“好啊,果然是你撺掇我家老三和我作对的!”
郁荣瑾深吸口气,努力解释,“娘,礼金的事和尔尔无关,是我自作主张要的!”
苏怡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嗷嗷哭,“都闹到这种地步了,你怎么还向着这小贱人?”
“你从小到大工分全交家里,兜里一分钱都没有,如今娶了媳妇儿就想把钱全拿走,不是她怂恿的你,难道还是我?”
郁荣瑾被打纹丝未动,冷冷开口,“你昨天闹成那样,我要回钱是正常的!大哥和二哥替我撑场面,尔尔送礼更是正常!”
苏怡扯着嗓子喊,“可我是你娘!”
郁荣瑾毫不退让,“你没了我还有大哥二哥两个儿子,尔尔从京川嫁过来,就只有我,我必须对她好,如果你见不得我对尔尔好,那我就想办法离开桃村!”
苏怡张张嘴,没再继续哭。
她今晚过来是想敲打三儿媳,并没打算和三儿子闹僵。
施柠尔觉得时机成熟,推开郁荣瑾。
她抬起右手,一巴掌狠狠扇在苏怡的脸上,唇角微勾,嗓音清冷,“这一巴掌,是打你昨天闹婚礼。”
紧接着,再次抬手,“这一巴掌,是打你刚刚骂我小贱人!”
啪,“这一巴掌,是打你三番两次的拿荣瑾不当人!”
啪,“这一巴掌,是打你大晚上的扰我清静。”
巴掌声不断响起,有村民帮忙数着,足足有十八下。
苏怡完全被打懵了,不哭不闹的瘫坐在地,脸麻麻的。
施柠尔用方巾擦手,一脸嫌弃。
村民们全程一声不敢吭,有胆子小的小孩,吓的嗷嗷哭。
村长和支书更是被施柠尔震慑的忘记劝和。
程美秀感触最深。
她平常唯唯诺诺,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今天看见三弟妹重拳出击,她感觉有啥东西要破土而出。
施柠尔将方巾塞给郁荣瑾,微微弯腰,食指挑起苏怡的下巴。
以极小的声音,阴恻恻启唇,“苏婶子,别给脸不要脸,郁荣强到底是谁的种,我想你应该清楚。”
苏怡当即愣在原地。
老二的亲生父亲已经死了,这件事施柠尔是如何知道的?
她深吸口气,不敢再闹,屁滚尿流的跑回家。
这年头,如果作风出问题,那是会死人的。
苏怡走了,村民们没有热闹看,相继离开。
院子里重回宁静,郁荣瑾关好门,拉着施柠尔回房。
两人都没说话,静静坐在床边。
半晌,施柠尔将郁荣强的事主动交代了。
郁荣瑾听后久久无言。
他觉得可笑。
怪不得娘只宠二房,原来二哥不是爹的亲儿子。
施柠尔见他一直不说话,抿抿唇,“你生气了?”
郁荣瑾摇头,“没有,我只是感觉这些年把钱充公的举动很搞笑。”
施柠尔将小手搭在他的肩膀,语调温软,“都过去了,咱们要向前看。”
郁荣瑾握住她的手,面红耳赤,“尔,尔尔,你真好。”
施柠尔主动吹灭煤油灯,脱掉裙子,娇媚一笑,“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借着月光,郁荣瑾能清晰看见她胸前肚兜的样式。
浅蓝色的,右下方绣着一朵纯白色蒲公英。
听见这话,他下意识的回答,“都行,没有也无所谓。”
施柠尔大胆的坐到郁荣瑾腿上,双臂环住他的脖颈。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吃掉一颗三胎丸,“既然如此,那就听天由命吧!”
施柠尔捧住郁荣瑾的脸,低头送上香吻。
唇瓣软软的触感传来,郁荣瑾呼吸一窒。
他情不自禁抱住怀里娇软的身体,将人压倒。
一切都顺其自然的发生,两人在这方面极其契合。
结束后,施柠尔抬起颤巍巍的手,轻抚郁荣瑾右脸的疤痕,呵气如兰,“这怎么弄的?”
郁荣瑾向旁边躲。
以前他不在意容貌,如今突然被妻子问,竟莫名自卑。
“十六岁那年大哥被混混堵在巷口打,我为了救人,被砍的。”
“大哥当时满头血,娘不愿意花钱,就只在村卫生室随便开点药吃着。”
施柠尔皱眉,“所以大哥看起来傻傻的,是因为脑袋受伤了?”
郁荣瑾吻吻她的唇,嗓音沙哑,“对,大哥出事后,我就有分家的打算,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
施柠尔窝在他怀里,恶狠狠说, “你娘自私自利,我刚刚在院子里就应该再多扇几个巴掌!”
郁荣瑾嘴角上扬,“你今晚气势很足,估计我娘日后不敢再找你麻烦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连啥时候睡着的都没注意。
最近几天气温高,割完的晚稻全部晒干。
打谷厂在桃村中央的大广场,男人们打稻谷,女人们挑稻杆,分工明确。
施柠尔睡醒时郁荣瑾已经去上工了。
锅里有蒸的黄澄澄的鸡蛋羹,她吃完就回房拿出布料缝衣服。
因为打谷,村里烟尘满天飞,她实在不愿意出门。
临近中午,施柠尔去厨房做饭,还烧了一锅水。
郁荣瑾回来闻到香味,眸中划过一抹惊喜。
他万万没料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竟然会煮饭。
施柠尔从厨房里出来,喊他洗手。
郁荣瑾去洗澡间冲了澡,继而坐在餐桌旁。
她做了炒腊肉,韭菜炒鸡蛋和油饼,无论是油还是量,都足足的。
郁荣瑾没说啥,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娇小姐见过大世面,吃的好是必然。
若他养不起媳妇,就是他无能。
施柠尔见郁荣瑾手边放着罐子,里面貌似是野菜,“这是什么?”
郁荣瑾瞥一眼,回答,“大哥送的。”
施柠尔夹出来尝一口,眯起桃花眼,“还挺好吃的。”
她指尖敲击桌面,启唇,“打完谷子喊大哥一家来咱家吃饭。”
郁荣瑾皱眉,“会不会太麻烦你?”
施柠尔摇头,“不会,我不上工,已经比很多女人轻松了。”
郁荣瑾垂下眼皮,掩饰住眸中酸涩的情绪。
没有他,她也许连做饭的机会的都不会有。
连续两周,施柠尔都留在家里缝衣服。
每天郁荣瑾下工,她都会做好饭,烧好水。
由于伙食和营养足,他虽有些疲惫,气色却尤其红润。
村民们羡慕的眼红,但由于这几天太累,就没找茬。
郁荣瑾在打完谷当天,便将郁家大房请过来吃晚饭。
程美秀将小篮子递给施柠尔,小心翼翼的开口,“这是我家丫头们进山挖的野菜和蘑菇,没多少,但够吃一顿的。”
施柠尔笑着接过,迎几人进堂屋。
堂屋比厨房大,结婚那天堆着嫁妆,如今空出来就用来招待客人。
郁荣瑾盛出一大盆米饭,施柠尔端菜。
程美秀想帮忙,但女儿全都不安的挤在身边,就没动。
郁荣富呆呆的杵在堂屋,两只手攥在一起,紧张不已。
饭菜丰盛,土豆丝汤,鸡蛋羹,炖鸡,木耳炒腊肉和一大盆白米饭。
程美秀惊呼出声,“这,三弟妹,这太破费了,我们随便吃吃就行。”
三丫们明明馋的流口水,但依旧乖巧的坐着,没吭声。
郁荣富更是一动没动,显然在观察程美秀的动作。
郁荣瑾勾唇,拿碗盛汤,“大哥大嫂,这都是尔尔的心意。”
施柠尔给三丫们各挖一打手鸡蛋羹,笑容清浅,“是啊,我还有事想找大嫂帮忙,你们不吃,我不好意思开口。”
事情说到这种地步,再拒绝就不礼貌了。
于是大家一起动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