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了三个时辰?这可真是……喜事一件,”夜幕降临,有人收到秦太后刻意放出的消息,轻笑一声,眼里全是狠辣的算计,“她熬了那么久,也是时候该下台了。”
“……白家子,你竟然不知吗?”不知对面问了什么话,那道声音有几分嘲弄,但还是开口回应,“秦寻雪,她本就是逆天改命,靠着一剂毒药吊着那条命,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死了。如今,也是时候发作了。”
最后的最后,那道女声依旧狠厉冷漠,带着十足的把握和自满:“昔日她诛杀我丈夫子女,消减我的俸禄和地位,如今也该是时候让她还回来了。”
声音消散在风中,也不知是消失了,还是传到了远方……
秦寻雪今日拒绝了秦夫人和秦静芷投进来的庚帖,有些头疼地倚着贵妃榻,鹂雀站在她身后帮她按压着太阳穴,身体很是放松。
她的面前是沉默的云夏和谢逸。
她并没有理会欲言又止的两人,只是开口吐槽了秦静芷:“她递庚帖来做什么,如今她要做的就是同我撇清关系,悄悄拉拢世家,把那些半真半假的情报传递给他们。若是这个节骨眼上来宫里见我,算是什么事。齐雅韵这次倒是做的不错,竟然还能稳稳地坐在瀚王府里。”
雀枝心中有怨气,不肯在御前伺候着,去管教下面的宫人去了,鹂雀暂时代替了雀枝的位置,说话也随意了些:“可能是娘娘昏迷的消息传出去,郑夫人关心则乱了。”
秦寻雪冷笑了一声,却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眼神落在了面前的两人身上,开口问道:“行了,在这里傻站着做什么,我交代的事都做好了吗?”
谢逸抢在云夏之前单膝跪下行礼,动作利落,发出一点衣衫摩挲的声音:“回禀娘娘,白家那头我已经联系上了,舍妹也已经在小青山上代替了齐雅雯,如今在长公主面前混了个不错的印象,不久消息便能传来。……另,暗卫路上跟着郑奕郑大人,发现一路上流匪不少,怕是许州那里有人察觉到了什么,先行下手了。”
秦寻雪点点头,毫不意外这件事。
她的重点有点跑偏:“周泽年呢?可有什么大碍?”
云夏默默上前:“黑骑卫护着,暂时还没有出现问题。……娘娘昏迷的消息最多再瞒到荣王到达许州,届时娘娘昏迷的消息定然已经在民众中传开,荣王和郑大人要调查许州私铸货币一事自然会探听到一点风声。”
秦寻雪点点头,还算满意:“能多瞒一日便多瞒一日吧,实在瞒不住了,还有郑奕拦着人。”
怕就怕郑大人也拦不住。云夏唇边溢出一点叹息,不知该说些什么。秦太后总是算无遗漏,但对感情一事还是稍欠考虑,要是荣王真的心系娘娘,哪里肯在许州呆到事情结束。
不过那也好,云夏垂眸,他是知道大周当年分裂出去的时候带走了不少好东西的,也是知道秦太后身上的毒来自大周,更知道大周皇室里有解毒延年益寿的药的。若是谁愿意帮着娘娘去取解药,那就只有荣王一人了。
但愿事情会朝着好的一面发展吧。若是事情不曾如秦太后所愿发展,也朝着对秦太后有利的那方面发展吧。
秦寻雪不知云夏想了那么多,她是真的欣喜于周泽年不知此事。虽然不太清楚周泽年知晓此事后会是什么反应,但秦寻雪本能地不想让他知晓此事。若是伤心了,那可怎么办呢。
秦寻雪丝毫不觉得自己双标得过分,只是倚着贵妃榻让鹂雀为她按摩,舒服地躺着,一边还在听着计划发展到哪一步了。
……然后便有宫人送了一碗黑乎乎泛着苦味的汤药上来。
鹂雀温声细语:“娘娘,这是太医院按照奴婢给的方子调制的温和些的方子,比较适合娘娘如今的身子。……不过雀枝姑姑吩咐了,要奴婢小厨房多加了些黄莲,不会冲减药性。”
秦寻雪:“……好,我喝就是了,先放那,凉了些我再用。”
鹂雀端着汤药送到秦太后跟前,语气温和:“娘娘,要热着的药性才最好。”
最后,秦寻雪还是在鹂雀温和但有压迫感的视线下把药灌了进去。饶是她早已习惯了用药吊着命的日子,也被这药苦得皱起了脸。若非不占理,秦寻雪才不会老老实实把药喝完。
喝完之后,鹂雀弯着眼站回了秦太后背后,继续替秦太后按着穴位,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很恐怖的事:“雀枝姑姑说了,要让娘娘苦久一些,才能长点记性,故而今日吩咐了小厨房,不准替娘娘备下糖或是甜点心。奴婢也觉得,娘娘该吃点苦。”
秦寻雪:“……哀家知道了。”她真是一个好没用的太后,连吃个糖都要被侍女管着。